精力消耗總是如同流水。
夜半三更,蘇曼半靠在甲板的躺椅上,身子都已經整理乾淨,房間也正讓侍者打擾,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不想動彈,只覺得晚上的夜風十分的舒服。
旁邊的侍者將她點的甜品放在旁邊,順便還給她拿來了靠枕和紅茶。
“真是貼心的服務,謝謝你。”蘇曼從包裡抽了兩張錢來放在桌上,對着侍者輕笑:“夜風有點兒涼,我希望你還能不厭其煩的幫我拿張毯子來。”
即使乘涼用的躺椅和毯子不怎麼相配,但侍者還是將東西拿過來,順便換了杯溫熱的紅茶,不出意外的收到了第二筆的小費,對蘇曼的服務更加的貼心。
身子軟綿綿的,蘇曼也懶得計算這是她和顧誠謹的第幾次,只知道,和幾年前不同,現在都是顧誠謹主動。
只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是顧誠謹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即使她已經盡力的去放下了身段,卻從未聽見顧誠謹說出那個心愛之人的名字。
而顧誠謹別墅裡的那個男人,更令她要去不斷的接近顧誠謹。
晚上的甲板上除了巡邏的保安,也只有幾個服務的侍者,蘇曼即使在這裡睡上一覺,除了第二天早上會被人圍觀以外,大概沒有任何的不妥的地方。
反正她現在不是很想回房,索性就閉上了眼睛,做好第二天早上被人圍觀的準備算了。
只可惜,當她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自己的牀上,被子也好好的蓋着,只是外套被人脫了,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揉着腦袋從牀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四周的擺設,低聲道:“到底是誰把我送進來的?”
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蘇曼整理好衣服開了門,侍者將豐盛的早餐推了進來:“李小姐,早安。”
“早安。”蘇曼坐到沙發上,繼續道:“你知道昨晚我是怎麼回房間的嗎?”
這個遊輪上的服務十分的優秀,比如,有兩個侍者是全程爲三間房間的客人提供服務的,因而,這個侍者和昨晚給她拿東西的侍者也是同一個人。
“是顧先生將您帶回來的。”侍者點點頭。
蘇曼塞了點兒小費讓他找個時間也去吃早餐後,就讓人將門關上了。
看來顧誠謹對她的溫柔不是作假。
卻沒有想到昨夜自己睡的毫無防備的模樣,和當年的蘇曼並無二致,睡覺恬靜的模樣,是靠任何手段都無法避免的漏洞,但卻試到了顧誠謹的溫柔。
用了早餐,蘇曼習以爲常的來到了昨日站着的扶手旁,還沒走近,她已經發現那一截的扶手被人做過手腳,不着痕跡的收回打量的目光,蘇曼將計就計,直接轉身走向了程陽的房間,輕輕的敲門。
程陽打開門,見是蘇曼,揚起手撐在門邊,調笑的看着蘇曼:“一大清早來敲門,是在邀請我嗎?”
“只是想爲昨天突然離開的事情道歉。”蘇曼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錶,遞給他:“希望你不會對昨晚的事情耿耿於懷。”
蘇曼的行爲沒有一點兒突兀,船上的任何人都能成爲合作的對象,更何況蘇曼在法國向來是以人緣好著稱。
“我是個很大度的紳士,自然會接受。”程陽接過了那塊手錶,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通訊器之類的,大概只有他們倆知道了。
蘇曼對他輕笑,眼睛不自覺的往手錶上飄後,轉身離開。
蘇曼重新回到了那邊的扶手旁,想像昨夜一樣靠在扶手上,動作十分的自然。
而看懂了蘇曼眼神的程陽早就跟了過來,一眼就看出了那扶手也問題,依舊不急不緩的走。
直到蘇曼靠上去身子往前傾而驚呼出聲的時候,程陽才故作詫異的跑了過去,抓住了蘇曼的手,然而蘇曼的身子已經掛到了船身旁邊,程陽不得不一隻手抓着蘇曼,另一隻手抓着旁邊的扶手,顧不得平時的形象半跪在船邊。
旁邊的侍者驚叫了起來,趕快過來幫忙,順便讓人去通知貝爾納先生。
“別鬆手。”程陽低聲說了一句,努力的想把人拉上來。
蘇曼對着他眨了眨眼睛,低聲道:“別緊張,我知道這是喬琳琳的把戲。”
程陽這才冷靜了些,看着旁邊的侍者已經匆匆趕來,只好猶豫了一下,沒有及時把人給拉上來。
蘇曼大概只是想將計就計,讓貝爾納清楚的知道喬琳琳是個做事都不乾淨利落的蠢女人,然後纔會更加相信喬琳琳無意間說出來的話。
沒過一會兒,不少的客人都圍了過來,包括剛剛吃了早飯的顧誠謹,還有昨晚在酒吧宿醉的喬琳琳。
喬琳琳看着蘇曼狼狽的模樣,卻還是不滿足,沒想到竟然被程陽壞了好事。
如果蘇曼就這樣在沒人知道的情況掉到海里的話,說不定沒人發現有個人掉下去,蘇曼就這樣在海里葬身了,就算被人知道了,也能重傷到蘇曼不會再想出來。
沒想到半路真的殺出個程咬金來。
顧誠謹一個健步衝上前去,抓住了蘇曼的另一隻手,這纔將人給拉了上來。
蘇曼想,雙腿落地的感覺很好。
程陽站起身來,雙手叉腰看着已經掉進海里的扶手,轉頭看向了貝爾納:“貝爾納先生,看來這船上很危險啊。”
貝爾納也皺了皺眉頭,見顧誠謹拍了拍蘇曼的肩膀,將蘇曼拉起來,而喬琳琳的目光,狠毒的厲害,頓時眯起了眼睛。
旁邊的莉莉安用手肘動了動貝爾納,輕笑:“沒想到,她還真的做了。”
“閉嘴。”貝爾納對莉莉安低吼,莉莉安攤攤手,轉身回去了,臨了看了一眼顧誠謹和蘇曼。
把事情推給喬琳琳是其次,重要的是顧誠謹和蘇曼之間的關係似乎又更近了一步,這纔是重中之重。
“我以爲我真的要葬身大海了。”蘇曼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見貝爾納走到扶手的旁邊,看見那明顯是被某種利器劃開的扶手杆,吩咐旁邊的人:“把這邊隔開,去看看到底是誰做的手腳。”
喬琳琳的心,慌了。
蘇曼將喬琳琳的動作盡收眼底,馬上就轉過頭來,碰了碰貝爾納的肩膀:“親愛的貝爾納先生,別讓我們掃了興致,我可以當作這只是一場遊戲,你沒必要認真調查,搞得人心惶惶的。”
旁邊的人也都連連讚許,這裡有一小部分的人都是身家不乾淨的,這貝爾納如果真的調查起來,對他們的隱私和交易都不好,紛紛點頭勸和,貝爾納這才勉強答應了下去。
而顧誠謹卻知道,蘇曼這是在幫喬琳琳。
待人羣散開,程陽見蘇曼鬆了一口氣,湊過去摟着她的腰,貼着她的面頰:“現在,我們可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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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知名的朋友先生。”蘇曼回抱回去,只是一個簡單的貼面禮。
兩人拉開距離,程陽遞過去一個飛吻:“程陽,我不介意你叫我小陽,陽陽。”
“程先生真是風趣。”蘇曼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
“我很傷心。”程陽裝作受傷的模樣,手指捏在胸前,給蘇曼打了個手勢。
蘇曼笑着對他點點頭:“那你就傷心吧,再見。”
程陽下達的指令很簡單,不僅要把剛纔的事情給顧誠謹挑明,還要多告訴顧誠謹一點兒貝爾納的弱點。
蘇曼對顧誠謹的猜想也是對的,昨晚,程陽就已經收到了消息,的確是有國際刑警在這艘船的周圍徘徊,他們能知道的,顧誠謹也能知道,他絕對是想用貝爾納這件事情來拿到政府的項目。
顧誠謹看着蘇曼回到了房間,將喬琳琳拉回了房間,將門鎖上。
“在貝爾納的船上做手腳,你考慮過後果嗎?”顧誠謹低聲發話。
喬琳琳頓時攥緊了自己的裙角,低着頭。
她沒想過。
“這一次的行動很危險,我答應過你的父親不讓你受傷。”顧誠謹悠悠的擡起頭來,眼底一片冰霜:“別挑戰我的底線。”
喬琳琳的頭埋得更低了,沒過一會兒,就落了眼淚,可憐兮兮的看向顧誠謹:“但是……你那麼在意她,我想……只要她不在了……”
“你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命,再來考慮一下情敵的事情吧。”顧誠謹悠悠的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喬琳琳抹了眼角的淚水,她可以爲了顧誠謹涉險,也可以爲了自己的愛情去殺人,這有什麼不對。
顧誠謹來到了蘇曼的房間,正看見蘇曼在給大腿上的擦傷上藥。
“你把喬小姐訓斥了?”蘇曼輕笑着看向顧誠謹,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大腿上的擦傷卻有點兒駭人。
那是掉下去時,擦到扶手留下的痕跡。
“剛纔,你是在幫我?”顧誠謹抓住了蘇曼擦藥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對,蘇曼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繼續擦藥,沒有做任何的回答。
然而,顧誠謹已經知道的答案,將蘇曼手裡的藥接過來,親自給她上藥,看着大腿上的擦傷,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你知道我的目的?”
蘇曼背靠在靠枕上,放鬆下來,笑道:“你以爲我是喬琳琳嗎?既然上了船,我可不準備跟貝爾納死在一起。”
“但貝爾納已經知道有人想要拿下他了,查到我們身上只是時間問題。”顧誠謹看着蘇曼,繼續道:“我能不能拿下貝爾納,只能看你的了。”
蘇曼心中一驚,沒想到顧誠謹也派了人觀察貝爾納那邊,知道貝爾納得到的最新消息。
如果顧誠謹沒有及時的叫來國際刑警,他們大概都得死,畢竟消息已經放出去了。
但是,顧誠謹如果放棄計劃,假裝跟貝爾納做了交易,李妖嬈這個人就只能扔給貝爾納了。
只有幫顧誠謹拿下了貝爾納,她纔有機會待在顧誠謹的身邊……
那顧誠謹豈不是在順便試探她的忠誠?
想到這裡,蘇曼馬上就傾身向前,抓住了顧誠謹的衣領,目光嚴肅的看着他:“顧先生,我沒想到你還在試探我的忠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