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他居然連看也都屑於看上她一眼了?
就因爲傅雅那個女人嗎?
雷子楓眉心透露出一股冷峭,“我還有事情要辦,張曼會給你安排房間,你現在下去找前臺就是。”
雷子楓說完,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
麥可可整個人都驚呆了,如木頭一樣呆立在門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雷子楓對她這樣冷漠,連多一句話的時間都不屑於給她。
傅雅不想回去,也沒有想到會在酒店門口遇見剛剛收工回來的容子畫。
自從那天在醫院之後,他們連面對面的時間都沒有,傅雅一看見他,臉上因爲麥可可帶來的陰鬱頃刻間散開,薄薄的脣瓣勾勒出燦爛的笑:“子畫,今天順利麼?”說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太白癡了,容子畫實在是天才,這點連張之文都沒辦法否認,不是科班出身,沒有經歷過一天的培訓,除了最開始的幾場戲ng了幾次,後面拍攝起來簡直就是行雲流水,彷彿蕭逸寒就是容子畫,容子畫就是蕭逸寒,他演蕭逸寒,就跟自己的生活一樣,顯得那麼自然。
不過容子畫顯然沒有注意到傅雅眼底的赫然,眼角眉梢始終掛着淡淡寧暖的笑容,“還行。”
彷彿有一點尷尬。
傅雅努力保持着自己臉上的笑容,甚至嘴角又咧開了一些:“我還有一點事情,想要出去……”
“雷子楓呢?”容子畫打斷她,她的眼底一點笑意也沒有,彷彿照不進陽光的海域,幽深得讓人心顫。
傅雅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慄,剛剛垂下去的腦袋重新又擡起來,笑吟吟的看着容子畫:“怎麼問起他了?”兩個人那天在病房裡的模樣她也看在眼中,分明一個看不慣另一個,所以她才讓容子畫先走的。
容子畫笑笑,純淨的笑容讓人如沐chun風,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反正我這會兒也沒什麼事情了,你要去哪裡我當司機。”
“呃。”傅雅紅了紅臉,她其實什麼地方都沒有想去,只是單純的不想看見麥可可而已,但是被容子畫這麼一說,不出去,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容子畫笑笑,讓傅雅在門口等着,自己去找了一輛車開過來,等傅雅跳上副駕才輕聲問:“現在這個時間,是要去喝點東西還是吃東西?”早不早晚不晚,無論是下午茶和晚飯好像都有點不對勁。
“吃東西吧。”傅雅咬着脣瓣,忽然問容子畫:“我想吃很辣的東西,你能行嗎?”
“當然。”就算不行,捨命陪君子,容子畫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傅雅咧嘴微笑,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笑容乾淨甜美,竟然與她平常冷漠淡然的樣子相去甚遠。
容子畫側過腦袋看見傅雅的側臉,夕陽透過車窗玻璃,剛好從傅雅的眉頭照射過來,居然讓他一時間看呆了。
他這樣的身世才情容貌,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可是至今也沒有遇見另外一個女人,如這一刻,讓他胸腔裡多年的平靜,居然會按捺不住的鼓動。
傅雅淡淡的笑着,因爲不是在市區,車窗外的風景很好,可是所有的風景躍入她眼中,彷彿也只是過眼煙雲,鏡中花,水中月。
容子畫之前也開車去外面過,知道哪裡有吃的東西,輕車熟路帶着傅雅去了。
“真不錯。”特色小吃,算不上高檔的餐廳,但是東西都很對傅雅的胃口,吃得滿臉通紅也捨不得放下筷子。
容子畫在一邊看着她,眼底一圈一圈漾開波瀾。
她越是不開心的時候越是笑得開心,但是眼底的寒涼,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傅雅好不容易啃完了一隻雞爪,錯愕的盯着容子畫:“你不喜歡嗎?爲什麼不吃?”找到這麼符合她胃口的東西,原來都是他不喜歡的嗎?
“很喜歡。”容子畫笑笑,收回了落在傅雅身上的視線,夾過一隻小龍蝦,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的戴上手套,開始剝殼。
真是……
傅雅看了容子畫一眼,再看看自己兩手的油膩,瞬間覺得容子畫如果是畫中的仙子,她一定是路邊的乞丐,容子畫吃龍蝦都來得這麼漂亮,她卻是兩手的油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的臉,現在也不堪入目。
這麼一想,原本餓極了的胃口也變得懨懨的,食難下嚥。
容子畫剝完了一隻龍蝦,再優雅的伸手放在傅雅面前的盤子裡。
已經停了筷子的傅雅訕訕的看了容子畫一眼。
容子畫沒有看她,繼續剝下一隻龍蝦,“吃吧,下午劇組的午飯很晚,我現在還不餓。”
“呃。”傅雅淺淺應了一聲,容子畫既然都已經爲她剝好了,不吃,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兩個人一頓飯花了不少時間,最後桌子上竟然只剩下成堆的骨頭和蝦殼,東西幾乎都是傅雅吃掉的,在一邊驚歎自己的大胃口之後,傅雅主動要去結賬。
“我去。”容子畫伸手按住傅雅摸錢包的手,好看的眉毛輕輕一挑,“你是女孩子。”
“現在是想回去還是晚點回去?”埋了單,容子畫回來的時候傅雅正在喝水,看着她的那雙眼纖塵不染,彷彿只等她的一個決斷,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傅雅雖然不願意耽擱容子畫的時間,可是這個時候回去大概只能面對雷子楓,想想還是更晚一點回去更好,希望麥可可已經沒有心情要跟她鬧了。
容子畫當然沒有異議,略微想了想就去開車,在天色微微黑下來的時候載着傅雅到了酒吧一條街。
上次他去的時候天色很不好,街上的人也少,這一次大概是因爲天氣的關係,還在車上就能看見街上串動的人羣,除了滿目的酒吧和其他商店,路邊也有不少賣些小東西的攤點。
傅雅興趣缺缺的四下看了看就挑了一家相對於安靜的音樂酒吧進去,跟容子畫在一個角落坐下來。
整整一個下午,傅雅什麼都不說,容子畫也什麼都不問,狀態持續在吃東西與喝東西之間,傅雅不說自己心情不好,容子畫也好像什麼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