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楓將傅雅的身體輕輕的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自己匆忙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病房門口按響了警鈴。
警鈴的聲音驚醒了傅雅,她看了看自己肩頭的衣服,又看了看雷子楓目光所望的地方放那個,這才發現傅明溪已經醒來了。
傅雅的眼中忽的閃出幾絲欣喜,一時間就把剛剛和雷子楓的矛盾拋到腦後了。
“她醒了!”
她激動的幾步跑到雷子楓的身邊,雙手拉着他的手臂輕輕跳了兩下。
雷子楓看着傅明溪瞬間變得怨毒的眼神,頗有些無奈的將傅雅的手拉了下來。
“你如果不想刺激的她再度昏過去,最好現在離我遠一點。”
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傅雅臉一紅,瞬間也發現了傅明溪的神色,她只覺得有些抱歉,便匆匆退了兩步。
“那這裡交給你吧,我先回去看看忘楓怎麼樣了。”
下樓的路上,傅雅的腳步越走越慢,她想着剛剛雷子楓的模樣,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了,雷子楓現在,是真的站在自己這邊的,因爲他看傅明溪的眼裡,已經沒有絲毫的感情了。
傅雅心裡開心,同時又微微心酸着。
六年前自己求而不得的一些東西,沒想到六年後上天又重新給她了,她和傅明溪現在的地位完全調了個,只可惜,現在的傅明溪並沒有她當年的豁達和勇氣。
回到樓下的病房時,忘楓已經坐在牀頭看書了,他一張小臉上竟是愁容,但是看她回來,還是努力的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媽媽,你是去看傅明溪了嗎?”
傅雅點點頭,微笑着走向兒子,她伸手撫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腦袋。
“傅明溪已經醒了,忘楓,你不用再擔心,接下來的事情,媽媽和雷叔叔會解決,你沒有殺人,所以不用再害怕了,知道嗎?”
小傢伙聽了這個消息一臉欣喜,放下手中的書撲進她的懷裡,用自己的小腦袋反覆摩擦着她的下巴。
傅雅輕笑着,享受着這一刻美好的天倫之樂。
傅明溪醒過來之後仍舊很虛弱,醫生做了一番檢查之後,她已經再次陷入了昏迷。
雷子楓的心情就像病房裡的心率測試儀,起起伏伏的。
“醫生,她已經醒了一次,是不是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醫生點點頭,“雷長官,是的,病人現在只是虛弱所以纔會再次昏迷,但是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一會兒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雷子楓和他道謝,然後便跟着護士一起將傅明溪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就在傅忘楓的隔壁房間。
傅明溪這一覺,直接從早上睡到了傍晚,傅雅和雷子楓也在病房裡頭的休息室睡了幾個小時,等丁晨過來告訴他們傅明溪醒了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是精神滿滿的狀態。
“準備好清醒的頭腦進去談判了嗎?”
站在病房門口,雷子楓忽然頓住了腳步,轉身看着一旁的傅雅問道。
傅雅信心十足的點頭,左手做了個敬禮的動作放在腦袋邊上。
“報告長官,我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雷子楓輕笑的橫了她一眼,然後便推開門,和她一起走了進去。
傅明溪看着她們兩個人一起走進來,眼底又染上了一抹怨毒,傅雅也照顧她的情緒,只是遠遠的坐在雷子楓的一旁。
“你們不用說話,我不會接受任何調節,傅漫,帶着傅忘楓,咱們法庭上見吧!”
傅明溪直接開口說道,她的傷口還在發疼,面前的傅雅卻好好的和雷子楓坐在一起,她又怎麼可能讓她好過呢?
面對她的拒絕,傅雅半點都沒有害怕或者慌亂的情緒,她的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輕聲提醒她。
“你誤會了,我今天來,不是爲了求得你原諒的。”
“那你來幹嘛?我和你並沒有任何好說的!”
傅明溪激動的想要狠狠的抽傅雅一個耳光,她臉上的笑意讓她恨得牙癢癢,但是身體微微一動便扯到傷口,又疼得她跌回了牀上。
雷子楓皺眉瞧着,便對着一旁的丁晨使了個眼神。
丁晨會意,上前直接一把將傅明溪扣在牀上,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傅明溪激動的擰起眉頭,“你們想幹什麼?要威脅我嗎?”
雷子楓冷笑了一聲。
“你覺得我們有這個必要嗎?綁架傅忘楓,購買水軍引導大衆,破壞娛樂國際形象,詆譭傅漫,這些罪名已經足夠讓你在法庭上敗訴了,傅明溪,我今天之所以坐在這裡,只是念及舊情,不想讓你名譽掃地太難堪而已。”
雷子楓的一番話讓傅明溪的臉色更加蒼白,她明白他說的沒錯,自己現在雖然受傷了,但是傅忘楓當時也只是正當防衛,如果真的打官司,她不一定會贏。
但是讓她在傅雅面前認輸投降,她做不到!
“舊情?楓,你心裡還有我們的舊情嗎?自古以來,都是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你如今喜歡傅漫,幫着傅漫,又何必假惺惺的來跟我提什麼舊情呢?”
雷子楓低垂着眼眸,心裡彷彿在思忖着她的那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模糊的叫人猜不透。
“傅明溪,上次的事情之後,我說過,我們之間的感情糾纏已經兩清了,我說的舊情,不過是念在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作爲你的姐夫,傅家的女婿,我自然不能讓你和傅家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平靜的說着,一旁的傅雅卻聽得心頭髮軟,雷子楓現在對於傅明溪的態度,已經完全是如同看着一個平常人。
病牀上的傅明溪愣在那裡,她沒有想到雷子楓會突然提起傅雅和傅家,她心裡害怕,害怕傅忘楓已經和他說過什麼……
“好,我認栽,雷子楓,傅漫,你們說吧,你們究竟要我怎麼做!”
她妥協了,不是因爲害怕名譽受損,也不是因爲怕傅家會因爲她陷入危機,她只是害怕當年的事情被公之於衆,她從自己親姐姐手中搶走姐夫的事情,纔是人生中最大的醜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