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大片地方几乎只有他們兩個人,空氣很寧靜,傅雅幾乎可以聽見容子畫淡淡的呼吸聲,這讓她又忍不住懊惱,剛纔怎麼就一時腦袋短路跟他出來了呢,有點小小的尷尬……
“我以爲你會晚一點再下決定的。”沉默的空氣有點讓人難受,還是容子畫首先出聲,聲音不輕不重,好像風兒刮過風鈴,每一個字符,皆有一點其人心脾的味道。
傅雅將身子往後靠在長椅上,好似放鬆了一點點,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依然緊繃的身體,很難受。
“既然要下決定,爲什麼不早早的離開呢?誰都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麼事情。”說到這裡傅雅又忍不住苦笑,望着蒼茫的夜空,幾近嘆息:“說起來,其實都是因爲我的錯。”
因爲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很想很想很想跟雷子楓在一起啊。
如果她能夠斬釘截鐵,好像以前那樣對離開不離開雷子楓毫無所謂的話,今天也不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容子畫如畫的眉目微蹙,修長的手指緊緊扣在手心裡,才強忍住想要將傅雅拉進自己懷裡的衝動,默了默嘴角的笑容不減:“你已經做得很好,只是運氣似乎不是太好。”
容子畫有點開玩笑的意思,傅雅也自然翹起嘴角,似有其事:“我也覺得自己運氣不是太好,回去以後我就成天躲在家裡面不要出門好了,相信不會天有異象大水淹城。”
“放心。”看着她現在這個樣子容子畫真的忍不住心疼,她的每一個失意的動作在他看起來都那麼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但是他卻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
幸好周圍的光線不太明亮,容子畫低頭苦笑的動作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暫時不會走,如果有機會的話,可能會將家族的生意牽引到這邊來,這段時間我也多注意了一下,市場很有前景,你要是有事,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跟我說一聲就好。”這也許是他,唯一能夠爲她做的事情了,不走得那麼遠,讓她在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第一個,也能想起他來。
“之前不是……”傅雅張嘴,忽然又頓住。
容子畫這樣的男人呀……
“其實,不必的,你不要因爲我而留在這邊,你知道我現在是雷子楓的妻子,我們已經結婚了。”傅雅咬着牙,其實她也不清楚容子畫到底是不是因爲她的原因才選擇留下來,可是她仍舊要厚着臉皮說。
如果因爲她,那對容子畫將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不要想太多,不是因爲你。”容子畫幾乎是脫口而出,眼底繾綣的情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一雙清澈的眸子,安靜的打量着傅雅,失笑道:“你怎麼會以爲我會拿家族的生意來開玩笑呢?”讓她擔心,總歸不好。
“呃。”傅雅臉皮子忍不住通紅,對自己有點無語,連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那個,我不是不知道嘛,以後不會自作多情了。”一面說一面伸手捧着自己發燒的臉頰,怎麼就突然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呢?
還是在容子畫這樣的男人面前。
容子畫收回落在傅雅臉上的目光,側過腦袋看向另一邊斑駁的樹影,微微苦笑,其實自作多情的人是他,只是他比較能夠僞裝,能夠讓她看不出絲毫的破綻,而安安心心的讓她能夠放心的呆在他身邊罷了。
傅雅要離開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公開,傅雅的本意是等她走掉了才讓張之文告訴大家就是,當然張之文之前也同意了她的說法,現在傅雅緋聞纏身,一是她自己不想再鬧出來什麼動靜,二來,再鬧出來什麼,對《仗劍天下》也沒有好處。
晚上聚餐張曼並沒有來,這兩天忙着後勤的事情,加上傅雅決定離開的時間比較倉促,張曼甚至都不知道傅雅要走的事情。
聚餐的一羣人在酒吧裡玩兒得很開,最後幾乎一個個都醉了,幸好同來的司機沒有喝酒,一直坐在角落裡喝果汁,否則傅雅和容子畫一起回去的時候,看見吧檯上好幾個已經醉醺醺的人,還真會手足無措。
在兩個司機的幫忙下,彷如神祗一樣的容子畫居然也主動搭了把手,潔白乾淨的t恤上不懼會被沾上難聞的酒味,一直到幫着將所有人全部安放在車上,才舒了口氣。
車子不需要兩個人幫忙,容子畫讓傅雅坐副駕,自己在後面跟一羣東倒西歪的醉鬼一起坐,讓傅雅極其不好意思,但想起所謂的紳士風度,她也只有簡單的說了感謝。
因爲一車子的醉鬼,傅雅特意囑咐了司機師傅路上一定要小心,慢一點回去都沒關係,結果回到酒店居然已經午夜一點多了。車子停在了樓下,傅雅從車裡跳到地上,飛快翻出後勤人員的電話,卻忽然被容子畫用手蓋住了屏幕,朝她微微搖頭,柔聲道:“已經很晚了,大概大家都睡着了,有電梯,我跟兩個師傅送他們上去就好了。”
“可是……”傅雅有點無奈的看着車裡橫七豎八算起來好像有十四五個人,這麼多人,他們三個人,還不得都給累死了。
“沒關係,你先回去休息吧,已經這麼晚了,明天還要趕飛機。”兩個師傅已經在動手攙扶着人上樓,容子畫眼底柔情百結,卻不敢再多看傅雅一眼。
如果沒有再次見面,可能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思念裡面,讓遠在北半球的傅雅用自己的方式在他的想象中生活下去,可是他終究還是來了,於是,心底裡對她的渴望如茂密滋生的水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而且明天他上午有鏡頭,不能去送她。
身在劇組,出去不太方便,也不知道再見面,她是不是已經徹徹底底屬於那個男人了。
男人漂亮的五官因爲隴上了一層隱忍的哀愁,越發的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撫慰他的傷痛。
“我……”
還沒等傅雅把話說完,憑空伸出來的一隻修長溫暖的手臂,驀地讓她侷促踉蹌的退後了兩步,毫無意識撞入一堵堅實的胸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