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驕傲,我們心氣都那麼高。
我們從小萬衆矚目,沈修瑾!這樣驕傲清高的我和你,怎麼能夠接受自己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是那種人人唾棄,就連自己都無法接受的女人呢!
你愛簡童,沈修瑾,你別否認,你是什麼人,你若是沒有對她動情,你比南極的氣候還要冷,你會大半夜跑來我這裡,就爲了給我這一頓好打?
沈修瑾,你分明對她動了情。
但是,沈修瑾,你能夠接受嗎?你敢親口承認你愛她嗎?
你不能!”
蕭珩又一陣哈哈大笑,覷着不遠處的男人:“沈修瑾,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又憑什麼來要求我做到!
老子是蕭家少東!
老子勾勾手指頭,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老子不愛她,老子絕不承認對她動了情!
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張狂,卻又撕心裂肺,蕭珩的眼角更叫溼濡。他不斷叫囂:“絕不可能愛上那女人!”
沈修瑾喉嚨滾動,“蕭珩,以後不準靠近她!讓她的臉上多出笑容,如果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的話,
那麼,我沈修瑾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表達出那些我無法宣之於口的話!”
是,他們都驕傲,他們人中龍鳳……蕭珩說中了這一切,卻沒有猜到結局。
“哈哈哈……”蕭珩彷彿聽到了大笑話:“沈修瑾,我等着看!等着看,你怎麼用你的方式……那樣一個女人!送給你了!我不稀罕!”
沈修瑾轉身離去:“但願你說到做到,別再靠近她。”
蕭珩不顧滿地的玻璃碎渣,擡手摁住了心口,用力地壓了又壓,唯有這樣,似乎才能夠壓制住那裡空空洞洞的痛。
腦海裡那兩道聲音又開始打架。
一個聲音說:不要錯過。
另一個聲音說:你做得對。
最初的那道聲音嘶吼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蕭珩!
“不!我絕不後悔!”蕭珩的拳頭,狠狠砸在地上,又沾上了許多玻璃碎渣,但他卻不覺得疼,只覺得心口生生撕裂的痛!
他此刻,絕沒有想到,比起現在的痛,那今後漫長的悔,纔是最磨人的。
多年之後,蕭珩對沈修瑾說:
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半斤八兩,所以我活該,你也活該。我爲了她頂住了家族的壓力,最後卻輸給了自己可笑的驕傲和虛無的自尊,我不是輸給了你,我是輸給了我自己。我做這一切的時候,我以爲是爲她付出,最後卻只是感動了我自己,其實我們都是虛榮罷了。
然後,因爲虛榮,丟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
夜深人靜,他駕着車,在高架上飛馳,在抵達遊樂園之前,還沒有想通的事情。在遊樂園,在那個大門角落裡,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便恍然大悟了。
她不見了,他內心有多焦急和緊張,他不說,但他自己卻十分清楚。
於是在一個一個路段上,不停地尋找,於是,一個一個電話打出去,詢問是否有了她的下落,那時候,已經焦急得沒有時間去想,爲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不見蹤影了,他會這麼着急。
她不見了,跟他有什麼關係……向來情冷,何須在意。
後來,在遊樂園的大門角落裡,看到了那個女人……她果然是在這裡的。而他清晰的意識到,在這裡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所有內心的焦灼和緊張,都被撫平了。
他來到她的面前,足足看了她一刻鐘,這一刻鐘裡,他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車子緩緩停在東皇的樓下,車上的男人,沒有先下車,卻是掏出煙盒,打火機的火光,在夜色中一晃而過,猩紅的菸頭閃爍着紅色亮光,他重重吸了一口,一口之後,捻熄了菸頭,推門下車。
走進電梯,門開時候,看守在28樓的兩個保鏢正要與他打招呼:“bo……”
男人修長的食指在脣上豎起,一個眼神過去,兩個保鏢點點頭,無聲地退出這間屋子。
他推開門,視線從牀上掠過,清淡地問道:“爲什麼不睡?”
牀上的女人,靠着牀頭,蜷縮地抱着膝蓋,突然聽到動靜,緩緩地扭動脖子,她的視線,從窗外,挪移到門口男人的身上:“不困。”
男人清冷的視線,又掃到她一身的穿着:“我走之前,怎麼說的?第一,自己洗洗睡覺,第二,我幫你洗陪你睡。”他視線在她衣服上掠過,重新落在她的臉上:“不洗澡不準上我的牀。”
牀上的女人下一刻,就當着他的面,掀開被子,緩緩坐到牀沿,就要下牀。
門口的男人狹長的鳳眼,陡然一眯,他也杵在門口不動,視線卻不離那女人的身上,靜靜看着她下牀,朝着門口走過來……心底一絲輕笑,這女人還真是犟。
女人朝着門口走,顯然要離開。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直杵着不動的男人,突然伸手拎住她的後衣領,別看她衣服穿的多實則身上沒有幾兩肉,輕輕鬆鬆就被男人提着領子,拎到盥洗室。
“沈總你幹嘛?”她惱,都說今晚不想演戲了,也不想面對他,更不想跟他周旋。
男人不發一言,伸手開始脫她的衣服。
倏然之間,簡童頓時緊張起來,面上血色殆盡:“走開。”別碰我!
簡童重重推了一把面前男人,自己立刻緊張防備地後退,警惕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手掌心裡已然出汗:“沈總,說我髒的不是您嗎?嫌我髒的也是您,那您現在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男人聞言,眼皮輕輕撩起,瞭了她一眼,懶洋洋地說道:
“第一,自己洗洗睡覺,第二我幫你洗陪你睡。你不願意執行第一條,那麼顯然是想要第二條,你不願意洗洗睡覺,還等我到這麼晚沒睡,我可不可以將此行爲,理解爲,你在向我示好向我求愛——你想要我幫你洗澡陪你睡覺,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告訴我,我會滿足你。”
“……”有那麼剎那,簡童是處於雲裡霧裡的狀態,等反應過來,耳根有些紅,猛然一擡頭,粗嘎的聲音難得的大聲喝道:“我自己洗!”總可以了吧!這四個字,恨不得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