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明溯這個禽獸先前竟然以人家夫君的性命相威脅?聞言,胡母班頓時覺得火氣更盛。----雖然說劉宏的確是賜了明溯先斬後奏的詔書,可並不是留給他把妹……不,把姐姐的。
“夫人還是先出去吧,這裡就交給本官了。”雖然心中怒火翻滾,可畢竟外面還有許多士卒在看熱鬧,自己被一個女人抱住大腿,這傳了出去也着實太難聽了。
“大人應允去救家夫了?”甄夫人不肯罷休地追問了一聲,得到胡母班肯定的回答之後,便將心放了下來,撥開簾兒,準備先行了出去。
這個時候,明溯卻是冷冷地譏諷了一句:“長史大人好威風……本侯倒不知長史大人是準備飛了過去,還是夢中神遊去那上蔡救人?”
“不消侯爺掛念,下官只要看緊了侯爺便是。”胡母班亦是針鋒相對地對了上來。
“看好了本侯又有甚麼用?”聞言,明溯奇怪地言道:“難道那賊首彭脫得知本侯在此,還會放了汝南不佔,跑過來求見不成?”
“此事又與彭脫有何干系?”胡母班覺得明溯此時前言不搭後語,簡直是一派胡言。
“爲何沒有關係?”明溯納悶地問了一聲。
還沒等胡母班回答,旁邊甄夫人卻是惶急地哀求道:“長史大人,那彭脫肆虐汝南,家夫性命攸關,還望大人速速提兵去救。”
這個時候,任是胡母班再覺得自己聰穎,亦是感覺自己似乎正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便回身鬱郁地喝道:“夫人且將話講個明白。”
半盞茶之後,外面圍觀的士卒早就哄成了一片,裡面胡母班早已臉色發青,連連跺腳。
“長史大人急於去救人,本侯倒也不會阻攔……不過,本侯這地毯可是珍貴得很,還望大人腳下留情。”事情大白,明溯這個當事人現在可謂是心情最平靜的那個了。
“你……”胡母班吶吶了半響,方纔忿然言道:“無恥小人,竟然以人家夫君性命相挾。”
“本侯要挾甚麼呢?”明溯悠悠地問了一句。
胡母班這下更是無言了。明溯說的完全不錯,他甚麼要求都沒有提,自己就急吼吼地衝了進來,如此看來,倒似乎全部是自己的不是了。不過,胡母班畢竟是在宮中廝混過數年的人物,最起碼的掩飾還是學了不少:“那甄逸此時尚未身亡,你爲何說他要死了?”
“本侯不過實話實說而已。”雖然明溯心中清楚,可有些事情卻是完全沒有必要與胡母班去解釋的,便含糊其辭地言了一句:“不要忘了,本侯可是被那賊人千里追殺過的,對於其殘暴,普天之下,恐怕再沒有人比本侯更清楚的了。”
“那你也不能說人家要死……”這個時候,胡母班徹底理屈詞窮了。
“事實如此,本侯也無可奈何……再說了,甄兄可是本侯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如此,本侯又豈會關心區區一個縣長的死活?”見胡母班還想辯解,明溯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不要忘了長社之中那把火。”
又想裝神弄鬼了不成?儘管此時胡母班心中早就將明溯給咒罵得體無完膚,可畢竟先前其在潁陰之中的暗示已經成真,任他再有想法,心中都有些動搖了起來。
“長史大人還要趕着去救人,本侯就不留你了。”明溯小心地將那哭累了睡着的甄宓放了下來,拍了拍痠麻的手,淡淡地言道:“船上士卒但有願意追隨大人的,本侯一律放行。”
聞言,艙外頓時嗡嗡一片。那些士卒先前已經用兩隻腳掌丈量過了小半幅疆域,哪裡不知道急行軍的痛苦,此時一看二人鬧僵了,想想掌心的血痂,一個個便緊忙高聲喊道:“屬下願意追隨主公,還望主公三思。”
“老子讓你們叫主公了麼?”聞言,明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在與胡母班較勁,這些士卒跟後面起鬨甚麼東西撒:“不要忘了,你們可是朝廷的平叛軍……這位可是當年聖上身邊的紅人,跟在他後面,前途無量,總比不過在本侯身邊受那些規矩難受。”
“屬下願意受軍規制約,還望主公不要趕屬下走。”不等胡母班說話,外面已經轟然跪倒了一片。
這個時候,後面的船上亦是知道了發生的事情,轉瞬,震天般的吼聲響起,驚嚇了無數早起覓食的水鳥:“屬下誓死追隨主公!”
“要不,長史大人便一個人去吧。”明溯無奈地攤了攤手,回頭對着外面喝了一聲:“傳本侯命令:船隊靠岸,下錨,送長史大人!”
任是胡母班再自恃有劉宏在後面撐腰,他也不敢獨自一個人跑到汝南對陣賊人撒,畢竟賊人都起來造反了,他們眼中可不會顧忌甚麼天子近臣。何況他本來就沒想去汝南,只不過被明溯言語一激,先前又在不明真相的情況,無端地答應了甄夫人。
被明溯這麼一喝,胡母班頓時覺得惶恐異常。現在轉了態度認錯吧,似乎並不是自己的風格撒,可若是執拗下去,眼看船隊已經放緩了速度,不一會兒真靠岸了,自己也就無法挽回了。
想了想,胡母班決定暫時還是委曲求全一些比較好:“下官先前誤會侯爺了。”
“別介啊……長史大人可是應允了要去汝南的,這男人口中的唾沫,吐出來便是一根根鐵釘,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明溯恨恨地言道:“本侯不過是一無恥小人罷了,想必長史大人也不會願意與區區一個小人同船的吧。”
“下官口誤……”
“這說出來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沒甚麼口誤不口誤的。”
“下官願意道歉。”
“長史大人又沒有答應本侯要去汝南,這道歉的對象弄錯了吧?”聞言,明溯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夫人,本官先前失言,還望夫人諒解。”左右已經退到這裡了,胡母班也就不再在乎些許臉面了。
從二人對話之中,那甄夫人早就知道了胡母班是進來搗亂了,此時見其與自己說話,便回了一禮,口中卻是冷冰冰地言道:“妾身不過一弱女子,大人想食言,那便食言吧。”
“本官……”胡母班想解釋幾句,卻是發現自己實在不佔理。甄夫人說得沒錯,自己的確是食言而肥了,事已至此,再解釋下去也是沒甚麼意義了。喟然長嘆一聲,胡母班鐵青着張臉,緊忙推開門口簇擁的士卒,匆匆奔了下去。
“還圍着看甚麼……本侯臉上長花了麼?”見那些士卒依然鬼頭鬼腦地在外面偷窺,明溯怒罵了一聲。
“長花了長花了,主公很好看……很耐看。”那些士卒自然沒有胡母班的口才,聞言,只得吶吶地放下簾子,一個個散了開來。
艙中沉默了許久,就在明溯無聊地打着哈欠,準備補上一覺時,那甄夫人卻突然揮手讓幾個娃兒先出去一下,自己則是嫋嫋地行來,看似是在拍打安撫着熟睡的甄宓,口中卻無意地說了一句:“若是妾身願意,不知道……侯爺可願去救家夫?”
“願意,你願意甚麼?”明溯睜開蓬鬆的眼瞼,才問了一句,便突然覺得氣氛不大對勁,緊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毯上翻了起來,吶吶地言道:“夫人多想了,本侯沒那個意思。”
“那侯爺是甚麼意思?”甄夫人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明溯,幽怨地追問了一句。
“沒意思,沒意思……對,本侯甚麼意思也沒有。”
“那侯爺爲甚麼對妾身這麼好?”
“啊……”聞言,明溯頓時爲難了。這話總不能直說吧?若是自己說老子看上你們家還沒成年的女兒了,估摸着不談這甄夫人,任是世人都不知道該拿甚麼眼神來看待自己這個超級蘿莉控……而且,還是最爲罪不可赦的那種類型。
“侯爺待宓兒如同己出,妾身明白侯爺的意思……”又是幽幽的一聲嘆息。
“夫人不明白,不明白!”明溯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甄宓可是千古一後,洛神原型,自己怎麼捨得拿她當女兒呢——即便是要比擬,至少也應該是老婆纔是。想了想,明溯還是覺得應該與甄夫人將話挑明,然而正當他擡頭之際,一個熱烘烘的嘴脣卻是迎了下來。
我勒了個去,自己這次可算是被未來的丈母孃給調戲了!明溯心中暗暗嘀咕一聲,卻是不敢去貪戀那份意外的溫存,緊忙一個躍身,連連坐退了七八步,這才驚魂初定地言道:“夫人請聽本侯一言……其實,本侯與這宓兒因緣巧合,註定要有一段故事。所以,才……”
“妾身明白。如若侯爺願意出手相救,無論事情成否,妾身都願意改嫁入府,宓兒自然會跟了過來。”
怎麼說來說去,都不願意當自己的丈母孃撒。難不成是嫌棄老子的年齡大?再說了,老子可沒有母女通吃的愛好……即便有,現在也不能表露出來撒。眼看那甄夫人又湊了過來,明溯如同被剝光了皮毛的小白兔一般,緊緊揪住自己的衣領,低聲哀求道:“夫人放心,如果有機會,本侯一定會去救甄兄。”
“妾身多謝侯爺了。”這個時候,甄夫人總算是能夠說句人話了,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令明溯頓時魂飛魄散:“侯爺放心,妾身亦會說話算數!”
我勒了個去,敢情是看老子高富帥,這就賴上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