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也是明溯借鑑後世機構改革的經驗所想出來的法子,這些經過無數的實踐證明了的路子,拿到東漢末年來使用,卻是十分實用得很。
後世那麼多高智商的人都被這一招給玩得失了青春,丟了職務,換了崗位,何況是這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只知道癡迷張角的一些狂信徒呢。
見沒有甚麼人表示反對意見,這一條便先確定了下來。
對於拉的法子,諸人卻是各抒己見,踊躍發言,便是連那先前羞得都快將頭埋進案板下面的蔣何芹兒都提了極點自己的看法。
最終定下來的思路大致有以下五種:吃喝嫖賭,外加製造階級區別。
“吃”指的是飲食方面。倒不是全軍改善伙食,而是在各鎮之間展開操練對抗,或者是其他一些臨時部署的任務考覈,排在前列的自然伙食標準要放高些,至於那些連續後進的,自然只能去過苦日子了。
這種方法一石三鳥,既拉攏了一幫親信,同時又能在士卒之間樹立競爭性的對立情緒。當然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人員的無序流動製造障礙。已經進了前列隊伍的自然不願意再回到原先的隊伍,名次落後的隊伍中的士卒想要得到更好的待遇,自然只能服從調配。
“喝”,顧名思義,便是飲酒了。男人之間,三樽酒一下肚,這關係便格外親暱了起來,鑑於鄴縣的現狀,暫時考慮雙管齊下,一方面各鎮統領以獎勵先進士卒的名義邀請那些騎着牆頭左右搖擺的士卒聯絡感情,另一方面由蔣何芹兒牽頭,店中兩名軍侯配合,在各鎮之中物色可以爲自己所用的士卒,將之拉攏爲線人。
按照明溯的建議,如果有可能的話,蔣何芹兒可直接向各鎮要人,建立一支獨立的護衛隊伍,以便執行一些緊急的機密任務。
至於“嫖”,卻不是真的帶着他們去逛青樓。事實上,就算是明溯批准這一方案,自己的軍費預算也遠遠夠不上消耗。本來提出這個建議的軍侯也是一片好心,明溯也不忍打消了他的積極性,便折中地將這個方案修改了一番,定爲:凡是歷次軍演中能夠取得前五名的士卒,或者有特殊貢獻的士卒,由蔣何芹兒出面,爲其購買一名婢女作爲家眷。當然了,這個住所卻要他們自己想辦法,除非能夠連續贏得三次名次,纔會獎勵一間單獨的房子供其家庭居住。
考慮到政策的封頂,在充分徵求諸人的意見之後,明溯便將家眷的獎勵人數上限定爲了二名,至於其中能夠連奪多輪名次的,則以累積職位的晉升作爲獎勵。
“賭”最好理解,無非就是暗中設立賭局,開點盤口,想些花樣出出老千,讓那些嗜賭如命的士卒欠下錢銀。當然了,若是能夠引進高利貸的模式自然更好,奈何這些軍侯讓他們去找敵人拼命倒是不皺一下眉頭,可明溯與他們解釋了好半天甚麼叫利息,卻完全成了對牛彈琴。
無奈之下,明溯只得放棄了這個看起來十分簡單,卻遠遠超出了這個時代知識範疇的啓蒙教育,單純地讓他們多想法子贏錢,攏上一批輸得連自己都得壓出去的賭徒。
本來,有了以上四種法子已經夠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卒吃上一壺的了,不想那悶了半響的典韋卻是突然又開了一次口。
這次自然不是讓明溯難堪的。也不知道那典韋的腦子裡面究竟塞了些甚麼東西,反正他話一說完,明溯便頓時怔在了當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按照典韋的說法,既然這些人原來都是信教的,那麼中間定然有上下大小、貴賤親疏之分,與其杜絕他們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倒不如在其中培養一種新的等級體制,形成全新的尊卑之禮,高下差別。如此一來,那麼原先的太平教遺留的影響便與新的等級觀念形成了衝突,自然而然也就達到了瓦解的目的。
定定地看了典韋半天,就在典韋忐忑不安的以爲自己又說錯了話時,明溯卻是猛然一拍案板,站了起來,高聲地讚歎道:“五兄實在是大才,如此階級層次劃分的觀念,便是拿到後世去比起那些治國賢良也不逞多讓半分。”
“屬下也不懂甚麼叫階級層次,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典韋雖然指手畫腳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思想深處卻是沒有提升到如此高的理論境界,此時見明溯稱讚,便靦腆地言道:“主公你就不要表揚我了,再表揚我可是會驕傲的。”
“你完全有理由驕傲!”明溯依然沉浸在這種以毒攻毒的計策之中。
“那我就驕傲一回了啊……主公,屬下有一事實在想不明白,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吧。”
“昨晚放着如花似玉的一個小娘子獨守空房,主公卻跑了出去聽士卒的牆角,這有點不符合男人的習慣想法撒。是不是主公有甚麼難言之隱,還是小娘子不合主公的胃口?”
這話一問出來,本來很是嚴肅的會商場面又被典韋給攪得一塌糊塗,所有的人,除了還在走神的明溯,以及那滿面陳懇的典韋之外,便是連那當事人蔣何芹兒亦是滿臉漲得通紅,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模樣。
“我其實……啊?”明溯信口回了半句,卻是突然覺得場面有些詭異,頓時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地又拍了一下案板,厲聲呵斥道:“該說的你說,不該說的給老子將嘴巴緊緊閉上!”
“我就說了自己會驕傲的嘛。”見明溯翻臉比翻書還快,典韋只得嘀咕了一聲,怏怏然坐了回去。
就在一波三折之中,在明溯的強烈要求之下,諸人言歸正傳,又對那打擊的方式進行了商議。
到底在場諸人大多不是暗軍出身,便是那青龍戰隊出身,所想出來的法子無非就是暗殺、狙殺、掩殺,失手誤殺……甚至還有自相殘殺這些老本行的玩意,可偏偏就是沒人能夠想到更爲高明的借刀殺人的法子。
無奈之下,明溯只得將這個課題佈置給了諸人以後慢慢考慮完善,便匆匆忙忙結束了軍議。
這個時候,明溯已經有些後悔了。當初怕路上有危險,便沒有選擇帶一名謀士隨同上路。現在好了,安全是不用多考慮了,可這動腦子的事情絕大部分都壓在了自己身上,若不是仗着那超前了足足二千年的記憶,估摸着今天自己也只有大眼瞪小眼,直接抓瞎了。
異常疲倦地揉了揉脹痛的小腿,明溯還回到自己先前所睡的房間,直接呼啦呼啦又睡了起來。
這缺覺的感覺真是不好!雖然散會的時候已經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可任憑諸人再是等待,都不見明溯出來,最終只得大家一起上陣,將蔣何芹兒精心爲明溯準備的那一份給分享了個精光。
大快朵頤之後,典韋還是念念不忘困擾了自己一整天的疑難問題,毫無疑問,在他的刻意安排以及厚顏無恥的要求之下,那侍候明溯的事情就全交給了蔣何芹兒。
眼看蔣何芹兒半推半就地進了明溯的那個房間,外面本是一臉嚴肅的諸人頓時一個個如同那猴子上樹一般,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團團將那些有縫的地方去搶佔了下來。
搶到了優越位置的人,如同典韋,自然是踮起了腳跟,伸長脖子往裡偷窺了過去,至於那些動作稍遜的,則是滿臉懊喪地湊在一旁,側着耳朵小心地聽着聲響。
這些人也實在太賊了,加上一個個動作敏捷,那蔣何芹兒心中又是全部心思都放在熟睡的明溯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開始現場直播了。
見明溯和衣而臥,蔣何芹兒輕輕地推了他幾下,見沒有反應,便哀嘆一聲,慢慢地摸索着將明溯的長袍揭了開來,自己卻是搬了個繡墩坐在牀前,用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爲他驅趕着亂飛的蚊蟲。
辛辛苦苦看了小半夜,卻是發現除了先前的寬衣之外,再無驚豔的場景了,諸人也是累得腰痠脖子脹痛,便無聊地一個個散了出去,只剩下那典韋還堅持“貼身護衛”在窗外,盡心盡職地等着偷窺。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典韋心中失望,準備放棄的時候,房中明溯卻是微微哼了一聲,轉身便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埋頭便往外面行去。
見狀,典韋嚇了一條,正準備躥入黑暗陰影之中時,蔣何芹兒卻是緊忙上前扶住了明溯,溫柔地問道:“主公可是肚子餓了……要不芹兒去熱點飯菜?”
“你……你怎麼在這兒?”明溯眨巴眨巴眼睛,好半響才弄明白了房中情景。
“夏天蚊蟲比較多,屬下在爲主公驅趕呢。”雖然說臉上已經徹底紅透了,可蔣何芹兒卻是堅持不送手,聲音比那蚊蠅還要細上幾分。
“蚊蟲?”明溯回頭望了一眼牀鋪,納悶地言道:“放下帷幕不就行了。”
“可,可是……還有幾隻一直趕不乾淨。”蔣何芹兒怔了一下,腦中卻是靈機一現,憋出了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我皮糙肉厚,耐得住的。你先睡去吧。”明溯吩咐了一聲,繼續往外行去。
“嗯。”一聽明溯讓自己先睡,蔣何芹兒頓時羞得慌了神兒,卻是納悶地問道:“主公又要去聽牆角了?”
“不是,我內急。”說到這裡,明溯感覺到又是一陣強烈尿意的襲上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