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什麼, ”爲了打消洛可的疑慮,楊沫繼續娓娓道來,“這樣給你說, 比如人類在養雞鴨的時候, 我們會因爲小雞小鴨突然吃很多而感到惱怒嗎?”說完, 楊沫還像兄長對待自己弟弟一樣, 摸了摸洛可的腦袋。
“小雞?小鴨?”洛可顯然對楊沫的這個比喻感到不舒服, 嘴角抽了抽,淺碧色的眼睛轉目看向單人牀時,表情又開始難看, 該不會真的今晚要和人類睡一個被窩吧,若是讓這個人類碰到自己不正常的體溫, 會不會在熟睡的時候就被打爛了腦子?
當然, 這個表情在楊沫眼裡就變成了另一種味道, 他不得不繼續溫聲說道:“你別怕,雖然麼……你長得這麼好看……但是, 我不喜歡男人,我不會動你的!”
洛可撥了撥擋在眼前的流海,一併用手遮蓋住一瞬即逝的壞笑:“那你不怕我麼?我可是能和養父搞在一起的人,你怎麼知道我半夜不會動你?”
楊沫看了一眼洛可,“哧”地笑了出來, 他轉身走到狹小的洗手間, 叮叮咣咣一陣響之後, 傳來了他掃興的聲音:“該死, 熱水器又壞了, 洛可,恐怕你得洗涼水澡了。”
涼水澡?那豈不是正好麼?
兩個人洗完澡之後, 鑽進了被窩,楊沫脫得就剩下了一條內褲,而洛可卻把自己包裹非常嚴實,包括襯衣最上面的扣子也緊扣着,楊沫又安慰說了一些“放心吧”之類的話,但看洛可就當沒聽見一樣,還是堅持那樣睡覺,也就沒再說什麼。
熄了燈之後,因爲單人牀太擠,楊沫翻了個身就碰到了洛可,洛可緊張地繃緊了身子,向牀外移去,然後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沒一會兒就傳來了楊沫均勻的呼吸聲,洛可這才舒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輕輕地也翻了個身,面向着楊沫赤/裸的脊背。
即便是沒有燈光的黑夜裡,洛可也能將這曲線優美的人類背部看得一清二楚,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剛纔面對楊沫的脖頸時的那種情緒,他不喜歡屍族的食物,那麼他應該不喜歡楊沫脖動脈下流淌的溫熱液體纔對,可是剛纔自己明明出現了一種很奇妙的情緒,煩躁、難耐還有渴望!
爲什麼會有這麼矛盾的感覺?
“你碰到我了!”突然楊沫說了一句話。
洛可驚慌,他不知道自己情不自禁地在撫摸楊沫的脊背,慌張地把手移開,順便還琢磨着要不要打個呼嚕來裝自己其實已經睡着了。
“我說的是下面!”楊沫淡淡道,聽起來沒有什麼語氣。
洛可一聽,終於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迅速用雙手捂着不知不覺膨脹的下/體,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着楊沫。
楊沫翻身,一隻胳膊搭在洛可的肩膀上,半支着身子,饒有興趣地盯着洛可:“唉,小洛可,你真的喜歡男人?”
洛可拼命將腦袋塞進被子裡,沒有說話。
楊沫掀開被子,笑道:“這沒什麼好害羞的,禁區裡都是男人,女人全都去培養巢受孕了,我們生下來只知道有女人的存在,卻不知道女人到底長什麼樣,除了……唔,除了要去培養巢交/配的男人會提前接受一些培訓……所以麼,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唄,這沒什麼的!真的!”
洛可沉默了一會兒,臉色實在是難看到極點,扭扭捏捏地說道:“你別離我太近,熱得很!”說完,洛可就趕忙閉上了嘴,糟了,這不是不打自招自己體溫不正常麼?
“胡說,你明明比我熱!”楊沫似笑非笑地說道。
洛可聽後眉毛皺到一起,現在楊沫的身子貼着他的後背,確確實實感到楊沫的身體比自己要涼一些,爲什麼?
“要不……我幫幫你?”楊沫道。
“你不是說不喜歡男人,你怎麼……”
“是,我剛是說了我不喜歡男人,那是因爲我還沒遇見一個讓我喜歡的,可是,小洛可,我發覺我有點喜歡你。”楊沫的笑容越來越不正經了。
“你……”洛可着急了,“我們才認識了幾個小時好不好,你就是這麼對待被你撞的失憶少年,然後帶回家要和他上牀嗎?”
楊沫攤了攤手:“那沒辦法,要不是今天遇見你,我明天一大早就去培養巢和女人交/配了,那麼……你得補償我不是?再說,在禁區裡,哪怕認識一分鐘,只要兩個人願意也能立刻發生關係。”說着,楊沫的手透過洛可的襯衣撫摸着他,另一隻手去脫洛可的褲子。
“唔……”洛可咬着脣,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低吟。
似乎這樣的聲音更激發了楊沫的慾望,他貼在洛可的耳邊吐着熱氣:“你也很享受,不是麼?”
然後,已經被扒光被人類壓在身下的小喪屍,就這麼被這樣又那樣了。
……
“哎呀——”洛可喊了一聲,從牀上彈了起來。
“怎麼了?”楊沫被驚醒,“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是不是太熱了?”
洛可不敢看楊沫,結結巴巴道:“沒,沒事,我做噩夢了!”——米蘭達,你個冒牌洛可,你確定你做了一個噩夢?剛在夢裡你可不是這麼想呢!
天還沒亮,楊沫沒有睡醒,他閉上了眼睛,懶懶道:“可能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你不習慣吧,沒事的,再睡一會兒!”
洛可回頭,小心地看着楊沫,看着他慵懶的神情瞬間就聯想到剛纔在夢中,楊沫壓着自己喘息大汗淋漓的模樣,然後又……
洛可看向兩腿間已經把被子頂起來的那個地方,對自己有點絕望。
他剛重新躺在牀上,就聽楊沫含含糊糊地道:“小洛可,你力氣可真大……”
“什……什麼?”難道剛纔不是做夢?
“你睡着之後……唔……我突然想起來忘看你的傷勢了,然後我去給你上藥,你卻……給了我一腳……”
洛可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總算鬆了一口氣,重新睡着了。
洛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牀上沒有楊沫的身影,他摸摸旁邊的地方,沒有溫度,看來楊沫離開已經好一會兒,洛可起牀看見桌子上放着應該是他的早餐和……一張紙條。
洛克弟:
我要把自行車還給它們,一會兒見!
楊沫哥
洛可看着這張紙條,不禁低笑起來,第一,他楊沫哥把他的名字寫錯了,第二,他楊沫哥始終固執地用“它們”來指代屍族。
洗漱完之後吃過早飯,楊沫還沒有回來,洛可百無聊賴地躺在牀上,實在太沒意思了,就站到穿衣鏡前看着自己的頭髮和皮膚,嗯,不錯,昨晚洗澡頭髮顏色沒有掉,皮膚依舊挺黑的,看起來和原來的自己真是差太多了。
在和人類睡了一晚還沒被發現之後,洛可對自己的類人類容貌更加有自信,他還從來沒有白天見過禁區是什麼樣,所以,現在他決定出門逛逛。
白天的禁區和晚上一樣,室外依舊那麼安靜,偶爾纔會有幾個行色匆匆的人類,手中大多用袋子提着一些東西,洛可用“小雞小鴨”的觀點代入,他認爲,屍族一定會給自己的食物提供食物,那麼人類被關進籠子裡也不用工作賺錢,只知道吃就行了,所以這些人類應該是去領自己的食物了。
啊,作爲食物這種生活可真愜意啊!
那幾個人類和洛可照面的時候,洛可還故意將自己的臉擡了起來,果然他們只是看到他出色的外表(小喪屍,你果然離開全民美型的喪屍們,你的自信心就無限膨脹了)會多看自己幾眼,膽子大點的,還吹個流氓哨,之後也就那麼擦肩而過了,不會有任何疑心。
洛可心情有點激動,看來這段時間他可以經常來這裡玩兒。
正想着,洛可迎面走過來一個人,一如初見時那樣,穿着一件暗紅色的緊身背心,下身是一條牛仔長褲,一手提着一個袋子裡不知道裝着什麼活物,還撲棱棱地扇動翅膀,另一隻手握着一個暗綠色的瓶子,仰頭,灌了一口。
那人的動作猛然停住,淺褐色的眼眸緊緊盯着洛可。
竟然碰見熟人!
洛可瞬時收起剛纔自信滿滿地狀態,趕忙低着頭朝前面走去,一邊還抱怨自己今天怎麼這麼不走運。
禁區難道真的就這麼小麼,竟然讓洛可碰見了……唔,沒記錯的話,那個人叫安德烈吧。
還好安德烈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隨着洛可轉動,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洛可漸漸鬆了一口氣,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朝前看,就在和安德烈擦肩而過的時候——
“喂!”安德烈突然開口。
洛可緊張地拳頭攥了起來,身子也一併繃緊了,他沒敢回頭。
“是你?”安德烈騰出一隻手搭在洛可的肩上。
“不是我!”洛可猶豫,在出手和不出手之間掙扎,瞬間,他感到握着自己肩頭的那隻手使了力道,洛可朝四下一掃,還好現在這條街巷沒有人,他再次攥緊拳頭,回頭——
“你最近在鬧哪樣啊,好久都沒見了,咦,米蘭達,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跟要殺人似的。”安德烈的淺褐色的眼睛愣愣盯着眼前這個充滿殺氣的小夥子。
洛可,哦錯,我們應該稱爲米蘭達纔對,都已經做好了將安德烈一拳打飛,然後衝出3號禁區的準備,可是當看到安德烈對自己熟稔的態度,聽到他能一下叫對自己名字的時候,米蘭達立刻呆掉了。
這是什麼情況?
這到底是個啥情況?
“米蘭達,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你不記得我了似的!”
“呃……”
“我是安德烈啊,還一起玩兒過的。”安德烈說到最後曖昧的笑了笑。
“那個……”
“走啦,米蘭達,”安德烈手臂一彎,摟着米蘭達的肩頭朝他前進的方向走,“這麼久不見,我們去喝一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