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舊事重提

“2005年12月27日,週二,天氣晴。距離開元還有大半月,周圍的鎮州的人都開始籌備開元的貨,終於找到了胡柳坡,也許距離那一天就要臨近了。”

“2005年12月28日,週三,有云。王辰的心情很好,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終於找到了入口,李從軻那時候就是勇猛有餘,智慧不足,這麼簡易的入口一下就被找到了,鑽孔探測都很順利,直覺告訴我這裡一定有。”

“2005年12月29日,週四,小雪。天氣變得有些昏暗,但是也不能抑制我的熱情,太久太久沒有這麼大的心情起伏了,雖然遠處那些蠻人的目光讓我厭惡,今天終於要下去了。”

“轟隆!”

一聲巨大的雷聲從窗外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狂風暴雨,拍打的窗簾和窗戶嘩嘩作響,王辰坐在屋中,前面的小桌子上一本攤開的日記和一杯喝了一半的涼茶。

緊了緊眉頭,王辰不自覺的用手揉起了太陽穴,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了,五年了,還是沒能弄懂當初華英留下的這本日記內容,開元就是春節,華英爲什麼要用這個詞來形容春節?爲什麼她對末代唐帝李從軻的描述好像是在敘述一位故人?蠻人指的就是那些美國佬麼?還有就是,華英所說的終於要成功了,指的是什麼?

無數個疑惑涌上了王辰的心頭,他緊了緊衣領站了起來,三兩步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狂風驟雨,最終呢喃的道:“又到了雨季了麼?”

還記得六年前的雨夜,在大學的圖書館與華英相遇,那是怎樣一個溫婉的女子,讓王辰事隔幾年仍然記憶猶新,本來兩人現在都能成家立業了,都怪那該死的一次探索,徹底讓兩人天人永隔,一想到這裡,王辰的臉上就露出淡淡的哀傷。

“嘎吱”

房門一下被推開,一個穿着樸素,圍着圍裙的年輕女子提着茶壺走了進來,擡頭看了看站在牀邊的王辰又看了看桌上的茶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先生,我進來給你續杯,外屋來電話,是找您的。”

一句話把正在思索的王辰拽了回來,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子,此女生的翠眉鵲眼,脣紅齒白。王辰一時間有些失神了,這是兩年前僱來的保姆,喚作何蘭,不知道怎的,王辰總是在失意宿醉的時候把她當成華英,還鬧了不少的誤會,幸好這女子的涵養很好,從未有過閒話,就是人有些冷淡罷了。

“嗯,我知道了,你把這裡收拾一下,那本日記不要動,我去去就來。”

說罷王辰轉身走出內屋,直到傳來身後的關門聲,何蘭方纔行動,依照慣例收拾起茶具,何蘭一邊收拾着茶杯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那本日記,抿了下嘴巴,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麼。

“你好,我是王辰。”

“哈嘍,老同學,好久不見了!”

在外屋接起電話的王辰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知道是誰了,這人是自己的大學同學李良,據說還曾經在國外生活了一陣,當年的那場行動也有他一份,但是那件事過去之後,也是不怎麼聯繫了。

“怎麼?找我有什麼事麼?”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良久,最後纔有些喘息的吐出九個字。

“胡柳坡,無麪人,三步倒。”

聽到這九個字,王辰立刻目光一凝,氣息也有些粗重了起來,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聽到另一頭傳來的電話被捏的咔咔響的聲音,李良有些謹慎的道:“王辰,你還好麼?”

“我很好,三天之後,河北平山見,老地方,不要耽誤!”

自清太祖開始,出現御前帶刀侍衛,王辰一家向上推到老祖,王九章其人,曾任御前一品帶刀侍衛,官從正三品,直屬清代軍機處,一時間風光無兩,話說王九章此人本爲江湖豪強,爲了自己和後代有個好歸宿,歸於皇室,要知道那時候的帶刀侍衛的職位幾乎爲滿人和蒙古大漢所壟斷,王九章此人能位列一品,也可側面反映出此人手上功夫斤兩不少,但是隨着時代變遷,王家逐漸衰落,躲避戰亂來到黑龍江,雖然官場之上再無王家的影子,但是綠林之中仍然是有一席之位,到了現在王家也是隱居於世,做起了其他營生。

到了王辰這一代,弟兄二人,兄長王頜武學天賦極高,做起了開武館的營生,王辰手頭是一家販賣文物的店面,取名韻齋,這也是王辰的愛好,雖然賺的不多,王辰也非醉心於此,一直也是渾噩度日。

次日清晨,韻齋的夥計小六子照例的用杆子從外面撐起鐵大門,一縷晨光照進去,小六子打眼一瞧,嚇得差點尿褲子,屋裡隱約坐着個人,端端正正的在大廳內,小六子再一瞧,原來是自家少爺!

“少爺您起的也忒早了,你可差點把我嚇尿褲子了!”

一邊說着一邊清理門外的垃圾,小六子忽然打眼一瞧,在自家店面的牆壁上,畫着一個拇指長短,一寸粗細的標誌,那是一個用炭筆畫的橢圓,圓圈之中是一個五角星。

“他媽的!”

小六子啐了一口,抓起一塊轉頭就在牆壁上蹭了起來,一邊蹭一邊叫罵。

“這幫狗R的撬班子,把主意打到了爺爺的頭上,他孃的,還敢在這留幾號,讓爺爺抓到大爺我扒了他們一層皮,剁了他們吃飯的傢伙!”

在韻齋外的記號乃是飛賊門的暗號,一般人是看不懂的,綠林之中的土話,一般說入室的盜賊都稱爲撬班子,閒散的小偷則稱之爲竄溜子,當然這都是根據地方情況而言的,盜賊也有自己的消息系統,例如一個橢圓中一顆五角星就是說這家肥油很多,如果是橢圓中有個小圓就是指這家已經掏空了,如果橢圓中有波浪線就是說點子扎手,勿動,波浪越多越是難搞。

清理完牆壁的小六子罵罵咧咧用布擦着手掌,把飛賊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他孃的,看着手法一定是蔫三兒那小子,捱打還不長記性,上次就應該……”

“小六子!”

端坐在椅子上的王辰擡頭說話了,小六子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一擡頭和王辰對視才發現王辰的眼睛裡都是紅紅的血絲,顯然是一宿沒睡,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這上面的東西,你按照我標記的去給我採購回來,越快越好,我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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