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顧亦澤立即蹲下來,從小秘書懷裡接過安小夏。
安小夏聽到顧亦澤的聲音,睫毛微微地顫動,虛弱地說:“送我……送我去醫院。”一把揪住顧亦澤的衣裳,怎麼都不肯鬆手。
“好,好,我們去醫院。”
顧亦澤一把將安小夏抱起來,小秘書一看到顧亦澤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所有意識都回籠了,她擔心道:“顧總您慢點,儘量讓她的身子別太曲着了,我怕她會再出血。”
顧亦澤一邊調整手勢,一邊道:“你也跟着來。”說着便抱着安小夏瘋狂地往電梯跑。
小秘書這個時候比他跑得還快,眨眼間踩着十釐米高跟鞋的她已經躥到電梯門口,瘋狂地按着電梯按鈕。
還好現在並不是下班時間,用電梯的人並不多。而且這臺電梯,是他們這一層的專用梯,現在基本上是空着的。
電梯很快就來了。
顧亦澤跑着安小夏就衝了進去,小秘書也麻利地跟進去,按了負一樓的數字。
這時,在他們這層辦公室的某處,顧明全臉上露出奸惡的笑,嘴脣裡吐出幾個字:“安小夏,你這是罪有應得!”
而同時,白恩嫿正從她辦公室的百葉窗的縫隙裡往外看,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顧亦澤是擁有獨立停車場的,這臺電梯出門左轉便是。
小秘書人機靈,否則也不會被提拔到顧亦澤門口當差,她問:“顧問,您的車鑰匙帶了嗎?”
顧亦澤這纔想起,自己衝出來太急,根本忘記拿車鑰匙了。
小秘書見他的臉色就知道了,她立即說:“那我們直接去負二樓好了,我今天正好開了車來的。”
很快他們便到了負二樓。
小姑娘的車停得偏,她下了電梯便飛跑着去開車,而顧亦澤就站在出口處等他。
小秘書一輛紅色奇瑞,車子外觀精緻小巧,但內部結局就有些捉襟見肘。
再加上顧亦澤人高馬大,又坐慣了豪車,此時抱着安小夏坐進去,竟有些施展不開。
小姑娘提醒他拉好車門,然後一踩油門,車子便像離弦的箭一般飛馳出去,就連門口的卡都沒刷,直接衝了出去。
車前的擋風玻璃立即碎成蜘蛛網樣式,看門的保安追出來大罵。
小姑娘卻根本不管這些。
明明看起來像幾乎可以用萌萌小蘿莉來形容的小秘書,此時一急起來,真的是又冷靜又膽大。
竟然一路飛車,直接把車往最近的醫院裡開。
顧亦澤也利用這點時間,讓顧白幫他聯繫最近的醫院做好急救措施。
安小夏非常不舒服,痛得厲害。她躺在顧亦澤懷裡,不安地動來動去。
顧亦澤心疼得要命,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斷地替她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小夏,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安小夏聽到他的聲音,虛弱地往他懷裡蹭,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腰。
直接掐在他腰上,顧亦澤頓時疼得眉頭一皺。
小秘書開車太猛了,沒一會兒車子便開到了最近的醫院。
因爲早就打過招呼,所以早已經有一隊醫護人員,推着移動急
診牀等在大門口。
他們的車一停下,醫護人員便立即就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人扶上了急診牀。
開車的小秘書趴在方向盤上,腳軟手軟,無力地道:“顧總,您先進去去吧,我嚇得腿軟,歇會兒再進來。”
顧亦澤說了一句:“你當心。”然後便跟着移動推車進直奔醫院的急診處。
安小夏被直接推進了急診室。
顧亦澤會在急診室門外,焦急等待着。
此時的場景,似乎與某次相重疊。
他也是坐在急診室門口,無助而焦躁地等待着命運的宣判:安小夏是死是活!
他瞬間變得暴躁易怒。
明明說過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明明說過會保護她。
可是自己卻一樣也沒做到。
不但沒保護好她,還三番四次地讓她受傷。
想到剛纔她窩在自己懷裡,明明痛得身體僵硬冰冷,滿頭冷汗,她也強忍住不肯哼出一聲。
她明明痛得緊掐掐住他,也不肯痛呼出聲。
她堅強得讓他汗顏,他也自責得無顏再面對她。
沒一會兒,顧白也趕到了。
他在急診室門口看到顧亦澤,他衝動地幾步走過來,原本是想要破口大罵他一頓,怎麼又讓自己的女人受傷,可看到他的模樣,他卻什麼也罵不出口。
他走到顧亦澤身邊,默默坐下,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擔心,會沒事的。”
顧亦澤仰靠在牆上,擡頭,閉目。
看不到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平靜得像一面鏡子,沒有任何波瀾。
可顧白就是感覺得到,他自責得快要死了。
而這時,飆車來的小秘書也拖着發軟的腿,一步一步地蹭到顧亦澤身邊。
她小聲地說:“顧總,您別擔心,我看小夏,哦,不,是總裁夫人可能只是經期痛,沒什麼大問題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實在是撐不住了,便扶着牆,坐在休息椅上。
顧白聽了倒是新奇,就問:“你怎麼就肯定是經期痛呢?”
小秘書說:“我看她疼得很厲害啊!而且……而且……”小秘書而且了好幾聲,也沒而且出來。
而是擔心地看了顧亦澤一眼,她怕自己說出老闆娘的秘密,老闆會當場掐死自己。
顧白看出她的疑惑與擔心,便說:“你別怕,我是他弟弟,又是醫生,你告訴我,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是嗎?”小秘書弱弱地問了一句,然後又擔心地看了顧亦澤一眼。見顧亦澤的眸子微微睜開,並沒有阻止或責備她的意思,她便壯着膽子,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以前我有個表姐,也是這樣的。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都痛得死去活來的。有幾次還休克過。剛纔我看到老闆娘腿間有血,我覺得老闆娘也有可能是姨媽痛!”小秘書說完咬了咬嘴脣,看着顧亦澤跟顧白,見他們都還平和,她這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顧白微皺起眉頭,看顧亦澤:“嫂子以前也會這麼難受嗎?”
顧亦澤仔細回憶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她從來不會這樣,每次生理期都活崩亂跳的。”
猛地,顧亦澤回憶起,自己剛抱住她時,手上傳來的粘膩觸感。
他將手放到鼻端聞了聞,一股濃濃的芬芳劑味道。
心裡隱約有了不大好的猜測。
“你幹什麼?”顧白見他行爲奇怪,問他。
顧亦澤把手伸到顧白鼻端:“聞。”顧白聞了聞。他立即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味道?”歪着腦袋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香香的。”
顧亦澤皺着眉,搖搖頭:“我只覺得這味道熟悉,卻不記得在哪裡聞過。”
“我可以聞一聞嗎?”小秘書小心地問。
顧亦澤將手伸給她。
小秘書只聞了一下,就認出這是什麼味道了:“咱們洗手間的洗手液就是這個味道。”說完她還嫌惡地扇了扇鼻子。
她向來討厭濃重地香味,因爲洗手液的味道太濃,她從來不用洗手間的洗手液,其它同事用了,她也會保持距離。
所以她對這個味道記得特別清楚。
“小夏背上沾着這種味道。”顧亦澤說。
“背上嗎?爲什麼會弄到背上?”顧白又問。
顧亦澤的眉頭擰成麻繩:“她摔倒了。”
“摔倒?”顧白也跟着皺了起來。
小秘書看着兩人都沉默不語,表情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氣氛瞬間變得超壓抑,她於是藉機說話:“我去給你們買點水吧。”說完,便站起來想往外走。
沒想到剛一站起來,她的發軟的腿就支撐不住,身體往地上歪。
顧白忙一把將她扶住,擔心地問:“怎麼了?”
小秘書:“沒事,就是剛纔飆車來醫院太快了,給嚇着了。”她強撐起來,慢慢往外走。
顧白抿脣偷笑,這小姑娘蠻有意思,被嚇得腿軟,還敢開那麼快!
他發現顧亦澤身邊一個一個的,都是怪人!
十幾分鍾後,急診室的門被推開,一位護士拿着一張文件夾來,給他們:“你們誰是剛纔那個女病人的家屬?”
顧亦澤立即迎了上去,說:“我是。”
女護士把資料攤開,說:“病人有流產的危險,現在大夫正在裡面給她搶救,麻煩你把資料填一下,再在這裡簽下字。”
顧亦澤呆住:“你……說什麼?”
女護士不耐煩地瞪了顧料澤一眼,說:“你快點籤啊,搶救生命可是爭分奪秒的,你再猶豫多一份鍾,別說孩子有流產的危險,大人都有可能不保。”
護士在醫院裡做久了,早就看慣了生死,對這些磨磨蹭蹭的病人家屬,很是不喜歡。
顧白迅速拿過文件夾,一目十行地掃過,將上面該填的地方迅速填好,然後遞到顧亦澤面前:“哥,先簽字。”
顧亦澤唰唰幾竹籤下自己的名字。
護士拿着文件夾就再次進去了。
顧亦澤卻愣住了。
他確信自己剛纔沒有聽錯。
安小夏有流產的危險,那就是說她懷孕了!
家裡沒有人發現她懷孕了,可是眨眼間,這個孩子就有可能不保!
顧亦澤腦子裡轟隆隆亂想,猶如悶雷過耳,震得他怎麼也反應不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