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項鍊爲什麼會出現在金漫舞的脖子上?她記得這條項鍊在遊輪被男人偷襲時弄掉了,後來那個男人還打來電話威脅她,她斷然拒絕後,那人說會讓她後悔。
這段時間以來一切都很平靜,反正顧亦澤也沒向她追問項鍊的下落,安小夏以爲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了,原來那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但這麼項鍊爲什麼會出現在金簡雲手上?他是怎樣得到這條項鍊的?他跟偷襲她的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是說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她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歪頭看了看顧亦澤,只見顧亦澤一臉平靜,好像他根本沒發現金漫舞脖子上的‘天使之淚’一般,他越是表現得平靜,安小夏越覺得心中打鼓。
目光呆滯地移到金簡雲臉上,金簡雲仍然滿臉微笑,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小夏,笑容殷勤,正對着她着什麼。
可是她耳朵裡傳來陣陣尖鳴之聲,根本沒有聽到金簡雲說了些什麼。
直到顧亦澤輕輕推了她一把,說:“還不快向金總道謝?”
安小夏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都思考不了,顧亦澤讓她怎麼做,她便怎麼做。
蒼白的手指端起酒杯:“謝謝金總。”然後仰着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金簡雲本還想再說什麼,但安小夏的舉動則將他話裡所有的意思全堵了回去,他目光微微一閃,銀牙緊咬,再不能說一句話,仰頭幹盡杯裡的紅酒,朝大家示意之後欲轉身離去。
一直隱忍不發的林悠然終於坐不住了,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金總請留步。”
金簡雲站定:“怎麼?”
林悠然臉上帶着笑,卻並不友善:“我想請問一下金總,令妹脖子上的那條項鍊是從何而來?”
如果說全場的人都沒有認出這條項鍊,她林悠然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這條‘天使之淚’是她姐姐的東西。如果不出意外,它今天應該戴在安小夏脖子上的,爲何卻出現在其它女人的脖子上?
林悠然目光一轉,狠狠一盯住安小夏:“我記得半個月前亦澤的就職顧氏的晚宴上,你還戴過這條項鍊。”林悠然面沉如水,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安小夏。
今天她不給出一個結論,這件事就別想就此罷休。
直到此時,安小夏纔回過神來。想向顧亦澤求助,可他卻偏不看她,擺明了要在一旁看好戲的態度。
安小夏抿脣,看向顧亦澤的目光變得幽怨。
這是顧亦澤最喜歡耍的手段,每次她面對困難時,他都一副自己的麻煩自己搞定的表情。
安小夏有些心寒地收回目光。
林悠然自然是把安小夏跟顧亦澤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見顧亦澤對安小愛搭不理的,心中一喜,猜測顧亦澤已經對安小夏起了疑,不願再相信她了!
於是更加理直氣壯,目光從安小夏與金簡雲之間來來回回打量一番:“安小夏,請你解釋一下,‘天使之淚’爲什麼會出現在金家二小姐身上?”
這讓她怎麼解釋?說她被人強吻?然後不小心把項鍊弄掉了?誰相
信?
不管她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她面色一沉,反而不解釋,閉嘴沉默不語。
“林姨。”顧亦澤看着林悠然,地叫了一聲,淡淡的語氣裡充滿警告。
林悠然被顧亦澤這一聲叫得呼吸一帶,但很快緩過氣來,對他的警告視而不見,對安小夏繼續咄咄逼問:“安小夏你接近顧亦澤是何目光,亦澤被你騙了,我可不會被你欺騙。你敢告訴我你跟金少是什麼關係嗎?”
這回連牟老太太也聽不下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悠然,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
林悠然心有不甘:“可是……”
“夠了!”牟老太太生氣了,“你想把牟家的臉,亦澤的臉都丟盡嗎?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略有深意地看了安小夏一眼。
林悠然委屈地撇了撇嘴,只能將話嚥下。
衆人看笑話的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無不遺憾地繼續裝得泰然自若。
一場訂婚宴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結束之後該留下來的人一個沒能走,在送走了所有賓客後,安小夏轉身欲去找顧亦澤,李青沫突然出現擋住她的路。
安小夏不願理她,繞過她要走。李青沫突然伸出腿,把安小夏絆了一個大踉蹌,腦袋直接撞在了金屬門把手上。
一陣裂骨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身後卻傳來李青沫得意的笑聲:“嘖嘖嘖,顧夫人,你可真狼狽。”在看到她血流如注的額頭時,表情誇張地做出一臉驚嚇狀:“天吶,顧夫人你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看看,這麼大一個疤,肯定會破相的。”
安小夏扶着暈乎乎的頭,好不容易站越來,額頭上疼得她直抽氣,眯着眼睛纔看清李青沫狂妄的表情,抹掉糊住眼睛的血,李青沫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安小夏抓住她胳膊,沾滿鮮血的手照着她臉上就劃了過去。
“啊……”李青沫立即發出一聲慘叫,突然她身子一抖,驚恐地道,“顧夫人,我錯了,求求你饒過我吧!我真的從沒想過要跟你爭亦澤哥哥,亦澤哥哥會喜歡上我,難道是我的錯嗎?”
“……”安小夏正好奇這個女人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身後就傳來一聲怒喝,“你們在幹什麼!”
回頭就看到顧明珠怒不可遏的站在她身後。
李青沫立即痛哭越來:“明珠,救我,救我!你嫂子瘋了,你快來救我!”
顧明珠立即跑過來,將兩人拉開。
李青沫捂着臉,撲進顧明珠懷裡,嚶嚶嚶地一邊哭一邊控訴:“明珠,你嫂子瘋了,你看我的臉。”她臉上的確有四道血痕清晰無比。
顧明珠是親眼看到安小夏抓花李青沫臉的經過,生氣地對安小夏道:“嫂子,你怎麼可以這樣,青沫就算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能抓花她的臉啊,你不知道臉對女孩子來說有多重要嗎?”
李青沫躲在顧明珠背後,拉着她的袖子可憐巴巴地道:“明珠,雖然我很喜歡亦澤哥哥,做夢都想嫁給他這樣完美的男人,可我也是有羞恥心的,我知道亦澤哥哥已經結婚了,雖然我很難過,但仍然想
對他們說句祝福,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說着說着,她又委屈地落下大顆大顆的眼淚。
顧明珠狠狠瞪了安小夏一眼:“青沫,我先扶你出去。”
李青清點了點頭,又停了下來,怯生生的又怕又堅強地走到安小夏面前,可憐又委屈地說:“安小姐,我真的沒有要跟你搶亦澤哥哥,不過……”她說到這裡一陣哽咽,“你品性這麼差,我替亦澤哥哥委屈,我希望你經過今天的事能有所改變,否則就算你殺掉全天下所有女人,我相信亦澤哥哥也會還要你的。”
她說完,臉上的委屈表情忽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狡黠一笑,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安小夏說:“好戲還在後頭,希望你能滿意我特意爲你安排的好戲!”說完,她得意一笑,然後表情像抽風一樣,瞬間變得楚楚可憐,轉身過身,牽起顧明珠的手往外走,“明珠,我們走吧!”
“明珠你還要怪安小姐,可能她只是太愛亦澤哥哥了,所以纔會草木皆兵,而且我臉上也不一定會留下疤的。”
安小夏表情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李青沫與顧明珠越走越遠的背影,眉毛一陣抽搐。
之後安小夏在大家疑惑以及顧明珠憤怒的目光下捂着額頭回到顧亦澤的‘亦園’,一路上不管安爺爺怎麼問,安小夏都不肯說出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顧家別墅的大廳裡,頭一次來這麼多人,傭人全被遣散,只留下方媽一人侍候茶水。
方媽一眼就看到安小夏的額頭,立即拿出醫藥箱來,給她處理傷口,安爺爺心疼得眼睛一刻也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人都到齊了,安小夏額頭上的傷也處理好了,林悠然早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把一隻手機擁在茶几上:“安小夏,照片裡是怎麼回事?你給我一個解釋。”
最新款的蘋果手機摔在桌子上,此刻好像那根本不是一隻手機,而是一顆定時炸彈。
安小夏看了那手機一眼,沒有去碰。
沒有人去拿手機,最後還是顧明珠拿了手機,解開鎖一看,漂亮的眼睛漸漸瞪大,不可置信地把目光從手機上移到安小夏臉上:“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她手腕一翻,把手機屏幕正對安小夏的臉。
手機中有一張照片,照片是在黑夜中拍的,看得出是在船頭或者船尾,遠處還有白色的淺浪在翻滾。燈光從照片的左上方射入,被建築物擋去大部分光線,但在昏暗陰影裡一男一女緊緊擁吻在一起,仔細看並不難分辨,照片裡的女人就是安小夏。
因爲那天她太過奪目耀眼,她的很多照片都被登在雜誌上,所以幾乎沒有人不認得。那個男人嘛,與在場的金少對比,倒是有幾分相似。
安小夏看着照片,眸光一閃,張嘴剛想解釋,顧明珠已經打斷了她:“那天你故意把李青沫支開說你想一個人靜一靜,其實就是爲了跟這個男人私會吧!”
說着她又把手機移到金簡雲面前:“這裡面的人是你吧!”
金簡雲只看了一眼,便點頭承認了。
現在,安小夏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