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亮,餘風便起身悄悄洗漱好,拿着包裹和酒葫蘆,把一封寫好的書信放在牀上,便走出門口輕輕釦上房門,然後翻身飛過院牆,連片衣角沒有碰到牆壁就到時候外面。摸了摸鼻子,餘風回頭看了一下,便往城門走去。這時天還有些黑,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只有在一些飯館才能看到燈火。
城門這時還沒有打開,但那青衣少年以常人難以思議的速度飛快在城牆上點了三次然後從牆的另外一面飄下來。落地之後只是人影閃了幾下,就離開了城頭所能看到的視野。
這青衣少年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已經是當天快到晚上了。他從早上天未亮就開始出,急馳近七個時辰未曾休息。
青衣少年只是想試一下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一天下來他真氣的消耗簡單是一個恐怖的數字,而在這停下來是因爲他已經能看到目的地福州城了。
餘風曾在書經常見到什麼人號稱神行太保,日行五百餘里。於是他也試着看看自己的底線在哪。
他相信那書上所說的什麼神行太保肯定是些內功精湛又善於腳力的武道修行者,畢竟憑他先天大圓滿的內功走這都有一絲疲憊。從南平到福州有七百餘里,一日下來他的真氣已不到往日的五分之一,猜測一下,餘風認爲自己還能憑藉那不到十分之一的真氣行走一百五里,然後再單憑肉體再行走一百五十餘里,也許日行一千里就是自己的底線了。
餘風走到一顆大樹下,擡頭望了望那黑色的天空,估計馬上就下大雨了,不管許多了,先調息一下。他心裡想着便找到一個地方靠樹坐下來調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消耗自己的真氣了,最上一次還是在瀑布下面。一個大周天過去,餘風感到真氣運行速度好像快了一點,便守神寧心,專心一志內視自己的體內的真所運行狀況。
半個時辰後,餘風睜開眼睛,眼裡透着一股失望。雖然真氣已經恢復,但他並沒有找到這突破的感覺,天上已經開始電閃雷鳴,估計暴雨馬上就要降下了,餘風估摸着城門還沒有關,便徑直向城門那方向走去。
站在城裡面,餘風摸了一下自己的懷裡卻又苦笑着空手拿了回來。原來他身上的最後一個銅板都在南平那兒買了半葫蘆酒。當時還想着在李府上大賺一筆好接着上路,後來雖然爲些一些看病也賺了少了,只是在那幾個月裡也盡數花掉了。
李祥成爲了他的徒弟,走的時候他又是趁早留書出去的,早就忘了自個是個窮光蛋了。現在倒好,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只是包裡還有些藥材又淋不得雨,又捨不得賣掉。
看到旁邊一家店鋪有裡面有些人,可能也有的是躲雨的,但是他們好像和店老闆認識,餘風低頭想了下還是進去了,那店老闆看他穿着一身最便宜的青衫,猜到他是來躲雨的,因爲這裡是玉器店,穿他這種衣服的自然不是來買玉.店老闆只是癟癟嘴,但也沒有說什麼.
玉器店裡人看進了陌生人就停止了談話,餘風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大家點點頭,卻在驀然間感到一股難以言語的氣息,就好像…好像和自己體內的真氣有些相似的氣息.
於是他朝那個方向走去,目光盯在放在西邊角落的一塊二指寬的玉簡上,玉簡有些殘舊,應該有些年月了,離那塊玉越近,那種感覺就越清晰.他正想伸手去拿起那塊玉來看看時,一個語氣有些冷淡的聲音出現在耳旁.
“你這窮漢子不買東西就別**,早點出去!”那店老闆看他要去拿那塊玉,已經有些不高興了,讓你這個窮苦哈哈進來躲下雨,沒趕你出去已經是給你留夠臉的了,還想去摸店鋪裡的東西.
雖然那塊玉是早先有個流浪漢典當在這的,現在還沒來拿早就當期早就過了,當時店鋪剛開,看那玉年代像挺久的,給了個不低的價錢,現在看起來是自己走眼了,那塊玉的價錢雖然一降再降也沒人理會,但肯定也不是眼前這人能夠買得起的.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走.”餘風聽見這話皺了下眉頭,但是還是給回了句話.因爲自己身上一個銅板都沒,肯定不會買什麼東西的,人家說這話也沒什麼錯.自己應該回去賺點錢再來看看這塊玉,最好買下來,總覺得這塊玉有些奇怪.心裡這樣想着餘風就樣走出店門,渾然沒有在乎店裡那幾個人的嘲笑.
一手用真氣護着包裹,餘風就這樣朝街尾走去,雖然這樣可以讓那些藥材一時不被淋溼,但一直這樣也下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找個躲雨的地方啊.餘風就這樣一手護着包裹一邊調息,雖然走路的時候調息比不上靜坐,但總比一直沒得進步好一點.少年就這樣一直走到一棟破舊的房子,這時那扇老舊的門開了,一個老婦人走出門口正在倒水.但餘風仍在想着自己的問題沒有注意到.
“你這後生下雨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來來來,快進來,把衣服脫了,我給找身換的去.”
“把衣服脫了!把衣服脫了!”一下子餘風滿腦子全是這句話.
“是啊,把衣服多了不就行了吧,我身體再結實,體內經脈再寬,也有個限度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一股強大的氣息籠罩着餘風的周圍,他方圓十丈以內的雨好像全部靜止在內.餘風呵呵的對着天空傻笑着.
那位大娘並沒有發現到少年的異狀.只是一手拉着少年把他往家裡拽.
“大娘你的水沒有澆到我身上,你看,我身上大部分都是幹,這些有些溼的地方也只是一小塊.謝謝你了!大娘.”餘風對這聲“謝謝”倒是心甘情願,大娘一句話讓掙脫了以往多時的束縛,從此海闊天空.
“你這後生倒時好運,這麼大的雨,身上沒怎麼溼,我那盆水也沒有澆到你身上?在這躲會兒雨,大娘給你端碗水去,啊?”那位大娘仔細看了看餘風的衣服,發現還真的沒怎麼溼,心裡納悶着,難道自己剛纔眼花了不成,明明看到那盆水剛好澆過去了啊,唉,人老了,眼睛越來越不行了啊.其實她哪裡知道雖然餘風沒有注意到她那兒,但是水一潑過去餘風就下意識的閃開了.
看着雨越下越大,那位大娘端了碗水給餘風後,就去後面給餘風弄吃的.
“大娘,你家人呢,晚上就一個人在這嗎?”餘風吃完碗裡的南瓜飯後問道.
“唉!大娘老伴去得早,二個兒子都在城東張家做長工,一個月也就回來一二次,大女兒帶着孩子回家了,這些天就我一個人過,還好兒子們還記得我這個老孃,隔三差五的讓捎東西來.”大娘雖然話裡透着一股辛酸,但從她臉上看還是對自己的生活沒有太多埋怨.
當晚餘風在大娘家留宿帶過不提.
“大娘,我看你的腿腳,好像有些不利索,我幫你看看吧,我從小便學家傳醫術的,對醫腿也有些經驗.”第二天餘風和大娘吃過早飯後對她說.
“嗯,看不出來你這個小後生還會醫腿,那你來幫我看看,我這腿還是好多年前擔水時跌的,一變天骨頭裡面又酸又痛的.”大娘見餘風會治腿,雖然有驚奇,但還是讓餘風幫她看看,雖然不太相信但不願拂卻餘風的好意.
餘風仔細幫她檢查了下腿,從包裹裡拿出銀針,開始幫大娘針炙.最後幫她在腿上用真氣梳理按摩那些枯萎的經脈.不到一燭香時間,那大娘竟然睡過去了.
餘風小心的把她放好在牀上,再蓋上一牀被子.然後拿着包裹走出門去.他走進一家大藥鋪裡,問那跑堂這藥鋪是否收一些上好的藥材.這些藥材都是早些年他和張老在深山裡採到的,經過處理好幾年都不會失去藥效,要是能經常保持乾燥,那能保存的時間就會更長了,雖然這些天來生活一直捉衿見肘,但都沒有捨得賣掉,只是在收李祥爲徒時才用了一些.
幾番交談後那藥店老闆以二十七兩銀子收購了餘包裹裡大半的藥材,那老闆和餘風談了幾句,知道了餘風對藥材的瞭解不在自己之下,便也沒怎麼黑餘風的銀子,那價錢給的也還算是公道.這些銀子可以讓一個五口之家過上三年,可以想像那些藥材的珍貴之處.
餘風又在藥店買了幾種常見的藥材,這是他想留着給那位大娘調理身子用的,那大娘雖然看起來除了腿有些不方便,但因爲早些年勞累過多,也落下了病根,子女又不經常在身邊。不早些調理再過些時日可能就會惡化了.
因爲大娘那句話,餘風覺得自已虧欠了她好多,這還不包括請他進屋避雨,送水施飯,還讓他沒有夜宿街頭等等,這些恩情餘風都記在心裡面.如果是個大戶人家,也許餘風也不會對大娘如此盡心,但看那她家境本就貧寒尚能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如此,那這份情就難能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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