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的甜蜜

陽光明媚,和風徐徐,海和天連成一片沁心的藍。一望無際的大海,一望無際的藍天,這裡美得像人間仙境。

巍峨莊嚴的古堡被鮮花和綵球點綴得宛如童話中的城堡,五顏六色的鮮花,絢麗多彩的汽球和綵帶……

這裡簡直就是突然出現在現實生活中的童話世界。

今天是譚旭輝和沈靜儀結婚的日子,一大清晨所有僕人和傭人都忙碌地準備着。他們宛如在過最盛大的節日,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的笑。

古堡前的沙灘上,一排排鮮花和彩門,在微風中搖曳生姿,似是在爲這對新人獻上最深最真的祝福。

被邀請前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人,陸陸續續由直長飛機送達。

應沈靜儀的要求,譚旭輝並沒有請太多人,那些政商要客,皇族富豪,他幾乎一個沒請。

今天是他和沈靜儀最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讓那份浮華的虛僞褻瀆了這場神聖的婚禮。

但婚禮上會出現幾個沈靜儀意想不到的人,那是譚旭輝爲她準備的驚喜。

一襲聖潔的白紗將沈靜儀襯托得高貴優雅,簡約的設計,浪漫的蓮花點綴,甜美中透着一股清新的高雅。

明眸如星,閃着熠熠喜悅的光芒,淺淺的腮紅刷上白皙的臉頰,她看起來沒有點點病態。閃亮的脣彩勾勒出她優美的脣形,猶如嬌豔盛開的粉色玫瑰。

長髮盤起高雅的髻,以一枚雅緻的蝴蝶形鑽石別針固定。浪漫的頭紗層層疊疊,如翻涌的浪花。臉頰兩旁垂下幾縷波浪卷的垂髮,使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

“沈小姐,你真的好美。”連化妝師都不由地讚歎道。

“謝謝!”沈靜儀含蓄地一笑,更添一份羞澀的優雅。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化妝師笑着去開門。門外站的是一身白色燕尾服的譚旭輝。

“沈小姐的妝已經化好了。”化妝師對譚旭輝說着,識趣地把門帶上,留給這對新人一個甜蜜的空間。

一襲復古的宮廷燕尾服將譚旭輝襯托得優雅,尊貴,俊逸非凡,內斂中隱隱透着王者的霸氣。紅色的領結增添了一份喜慶之感,柔和了他剛毅的臉龐。

譚旭輝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沈靜儀,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穿着嫁紗的沈靜儀美得令的無法直視,宛如誤入凡間的仙子。

沈靜儀蕩起甜甜的笑:“旭輝,你今天好帥。”如果現場有一匹白馬,誰都不會懷疑他不是王子。

趨步上前,執起她纖細的柔荑:“小儀,你搶了我的臺詞。今天的你美得令人無法呼吸。”

被譚旭輝這麼一誇,沈靜儀臉上頓時爬上兩朵紅雲,更加嬌豔動人。“小儀,你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他沒有一點點誇張之詞,在他的眼中心裡,沈靜儀永遠永遠都是最美的。

“旭輝……”聽到那麼直接的讚美,沈靜儀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剛剛由鏡中看到自己的時候,她也被嚇了一跳。

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好陌生,真的是她嗎?難怪,人人都說穿上婚紗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

“小儀,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雖然她的美震撼了他,但譚旭輝還沒有忘記這最重要的事。

“旭輝,別擔心。我今天的精神狀態好極了。”爲了讓他放心,她故意擠了個調皮的笑臉。

“你啊!”他又何嘗不知道她不想因自己的病破壞了今天的氣氛,破壞了這份喜悅,這份美好。

譚旭輝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盒子,遞給沈靜儀,示意她打開。沈靜儀疑惑地接過來,一打開眼底頓時淚光閃閃。

是任萬山送給她的那一條項鍊,當時她崩潰地逃開了。她以爲再也不會看到這條項鍊了,沒想到譚旭輝一直珍藏着。

“我幫你戴上,好嗎?”譚旭輝輕柔地問着。

沈靜儀含淚點點頭,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戴上這條意義非凡的項鍊了。那裡面不單單是任萬山對她的認可,更是任萬山對譚旭輝默默關心,那一顆顆圓潤飽滿的珍珠內,是任萬山沉默的愛。

戴上了這知項鍊,沈靜儀覺得她被更多的愛包圍了。

散發着幽幽瑩彩的珍珠項鍊與沈靜儀身上的婚紗相得益彰,使她更加高雅聖潔。

輕撫着脖子上的項鍊,沈靜儀含淚說:“旭輝,我上一次不能收下這條項鍊,任伯父一定很傷心吧!”那是他珍藏了七年的禮物,是對她的認可更是愛護。

“小儀,到了現在你還叫任伯父?”譚旭輝的話使沈靜儀愣住了,久久沒過回神來。

“他都已經過世了,縱然有再大的恩怨也都煙消雲散了。更何況,如果沒有這條項鍊,我們不知道還要相互折磨多久!”都怪他,自以爲是的聰明,結果弄得彼此都傷痕累累。

“旭輝,你真的放下了,太好了。”沈靜儀轉身一把抱住譚旭輝,恨一個人是痛苦的,特別那個人還是自己最親的人,那種痛苦更是加倍的。

“小儀,是你教會的。恨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而且他也是有苦衷的。你說得對,也許潛意識裡我根本沒有恨過他,我只是得不到他的關注而傷心,從而強迫自己用恨去武裝自己的脆弱。”經歷了這麼多,譚旭輝也感觸良多。

愛讓人幸福,恨使人痛苦,既然如此,又爲什麼要去恨呢?

“旭輝,很高興能聽到你這番話,我想爸爸在天有靈也會很開心的。”在任萬山要求的時候,她沒有資格開口。但願現在他能聽得到。

“小儀!”譚旭輝緊緊摟着她,她叫出了他在心底呼喚千萬遍,卻不敢出口的稱呼。

哪怕是現在,那生澀的兩個字,他依然開不了口,開不了口……

靜靜溫順地任由譚旭輝摟着,她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一定很複雜。他一定很想任萬山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並擔任男方的主婚人。但這一切再也不可能了。

本應是喜慶的新娘化妝室裡卻瀰漫着一股悲傷,輕輕淺淺,絲絲縷縷,化入空氣中。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這一室異樣的氣氛,也讓譚旭輝從悲傷的氣息裡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