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澤眼尾一掃,看着那位剛纔說話的男人,聲音裡泛着難以抗拒的壓迫:“這位世伯,如果你還想繼續留在顧氏工作,從顧氏撈點油水替你兒子還賭債的話,應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那位被顧亦澤點到名的人,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雖然對顧亦澤又怒又恨,也只能然識相地閉上嘴不敢再插話。
顧亦澤一張嘴,便說到別人的軟肋,一時之間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擔心顧亦澤掌握了多少信息。
顧亦澤看着衆人的表情,說:“各位世伯,我生長都在a市,起家也在a市,我的規矩,相信各位也是早有耳聞。我以前使得出的手段,現在用得更是爐火純青。”
顧亦澤從無到有,再到今天的地位,可不是有經商頭腦就能達到的。
他的手腕,在場的人全都是見識過的。
顧亦澤排除異己時的手段,衆人都不想再提起。
很多心中有鬼的人都退縮了。
秦總看着那些退縮的人,恨得牙癢癢。
但現在並不是找他們算帳的時候,他對顧亦澤說話時語氣都有些軟了:“顧亦澤,就因爲我沒有去參加高管會議,你就撤我的職,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亦澤笑了笑,沒有回答。
秦心浩見一起來的人全都隔岸觀火,不再對他伸出緩手,氣之不過便道:“沒去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憑什麼撤我一個人的職,他們卻平安無事。這不公平。”
顧亦澤這會笑了起來,秦心浩竟然天真地跟他談公平!
現在就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他還真是天真得可愛!
秦心浩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
“顧亦澤,我缺席會議,你要處罰我,我認栽。可對我的處罰是不是應該按照公司的章程來!”
顧亦澤笑着看他,沒有答話。
倒是一旁的同伴拽了拽他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地說:“秦總,他這是要拿殺雞儆猴呢!”
秦心浩跟人精似的,若不是氣糊塗了怎麼會不明白。
此時他臉色漲得通紅,指着顧亦澤的鼻子:“顧亦澤,你給我等着,我治不了你,總有人能治服你。”說完便憤恨地出去了。
秦心浩一走,其它人生怕被連累,也緊跟着出去了。
鬧哄哄的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顧亦澤立即擺出一副受苦受累的表情:“累死我了,安小夏快來給本大爺按摩按摩。”
安小夏早被剛纔的陣仗給驚嚇到了,頭疼不已:“你把這些人罪個乾淨,以後我還怎麼開展工作?”
顧亦澤一臉無所謂地道:“就算你給他們裝孫子,他們該怎麼欺負你還是怎麼欺負你,失了先機,以後他們就更不怕你。”
“這些公司高管,大多數都是你二叔的親信,你這樣明目張膽地拿你二叔的小舅子開刀,把他激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以爲我委屈救命,他就會乖乖聽我的?”顧亦澤淡淡地說,眼神變得有些狠戾,但的確,顧亦澤跟顧遠正之間,可以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就算顧亦澤不去挑釁,顧遠正對他的迫害也從未間斷過。
他二叔顧遠正那種狠辣性格,今天顧亦澤給他沒臉,他就非得要撕下他身上的一層皮。
更何況,顧明安兩兄弟的事,顧遠正按兵不動,沒有報復。
只怕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
想清楚了內裡的這些恩怨糾葛,安小夏有些釋然了。
不過她仍然心情不爽,抱怨道,“你倒是輕鬆,今天一走,這些人要報仇血恨找不到你,還不把所有的怨氣怒氣都撒在我身上。”想想剛纔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安小夏就覺得心驚。
只怕自己在顧氏的日子會很難過。
她現在總算是有點明白,顧亦澤爲什麼非要她來做這個執行總裁了,這分明就是給他做人肉盾牌!
顧亦澤拉着安小夏,讓她坐在自己懷裡,眼裡滿是疼惜。
楚清歌見兩人完全無視他就開始卿卿我我,不爽地撇了撇嘴,抱着一大疊資料出去了。
將她當做一隻疼愛喜歡的寵物小狗一般,了亦澤輕輕揉着她的頭髮,給她順毛,壓下她的怒氣。
“我知道這這樣做讓你吃苦受累,你就當日行一善,幫幫好不好?”
安小夏被他強制固定在懷裡,覺得渾身不自在,就怕突然有人從外面進來,被看到。
她掙扎着要站起來,顧亦澤現在‘有求於她’,不敢同她硬碰,讓她站起來,只戀戀不捨地捏了捏她的手掌,又撓了撓她的掌心。
一瞬間安小夏便覺得有一股電流從她掌心躥過,半邊身子都麻了。
埋怨地瞪他,卻見他擡頭看着自己,臉上帶着魅惑人心的笑。
安小夏這個色女怎麼楚得住他這樣的挑逗勾引,煞時臉就紅透了。
慌張地移開視線,找了個藉口躲進了洗手間。
她的可愛反應立即取悅了顧亦澤,他心情大好,打算暫時放過她。
秦心浩從他們的辦公室裡出來後,回到辦公室裡發了一通脾氣,辦公室裡能砸的全都砸了,最後他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顧亦澤,你給我等着。”
正抱了資料進來的秘書,二十二三歲的年紀,濃妝豔抹,衣着火辣。
看到他這副樣子,把懷裡的文件一放,半邊身子貼在他身上:“浩總,你別生氣了,爲那種人氣壞了身體。”說着,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便已經順着他的西裝外套滑了進去。
秦心浩四十幾歲的年紀,正當壯年,便養了這麼一個小蜜在公司裡,以備他隨時享樂。
但此時他飯碗不保,哪裡還有心情花前月下!
那雙平時讓他受死了的柔軟小手,此時讓他厭煩,徑直把那小勾人小手推了出去。
嬌豔的小秘書受了驚,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模樣看着他。
秦心浩更覺煩惱,指着小秘書的鼻尖就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只知道把我榨乾,從我這裡撈好處。關鍵時候一點忙都幫不上。”
小秘書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
她要是能摻和進他們這些老闆當中,她還需要委屈救命地來侍候他這個老頭子?
早揮霍着去包明星名模了!
秦心浩似猶不解氣,又罵幾句難聽的纔將人趕了出去。
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拿了車鑰,離開了公司。
秦心浩開着車,直奔顧家老宅。
顧家的傭人看到他,沒一人敢攔的。
他直接在花園裡找到顧遠正。
顧遠正在花園裡修剪花枝,見他急吼吼地進來,連眼角都沒擡一下。
倒是秦心蓮先關心地問自己的親弟弟:“你這火急火燎的是要幹什麼?”
秦心浩看到家姐也在,底氣更足:“姐姐,我們都快被人騎到頭上去了。”
秦心蓮最是護短且自私自利,一聽弟弟語氣不對,頓時就像被踩到爪子的老母雞一般,豎起全身的毛:“浩浩,是誰欺負你了!”
秦心浩立即道:“若只是欺負我一個人,我也沒臉到姐夫面前來訴苦,是對方太過分了,爬到姐夫頭上來拉屎!”
秦心蓮一聽,更加炸毛,一雙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似的:“是誰這麼大的膽子,你說出來。”手裡的小型手鍬一揮。
要是那個惹事的人在她面前,她一定一鐵鍬砸過去,讓對方腦門兒開花。
秦心浩道:“是顧亦澤!今天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跑到公司裡來開什麼高管會,我因爲有事耽誤了便沒去,結果他當着所有的人面撤了我的職。”
他頓了一頓,嚥了口口水潤了一下冒煙的嗓子:“他顧亦澤如果只是針對我,我有錯在先,我認。可他這分明就是在殺雞儆猴,挑釁姐夫。”
秦心蓮一聽,氣得不輕。
咬牙切齒地道:“又是這個顧亦澤!”
秦心蓮身子一轉,就對着顧遠正開炮:“姓顧的,你要氣死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顧亦澤那個雜種留不得留不得,你偏偏說什麼不能逞一時之勇,要從長講議,一步打倒對方。”
“可以是現在你看看,他不僅毀了你兩個兒子,現在又爬到你頭上來拉屎,你還準備一聲不吭嗎?是不是等你趴在地上把他拉出來的屎舔乾淨才你才甘心啊!”
“顧遠正,你怎麼這麼沒用,我嫁給你這個窩囊廢簡直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顧遠正被秦心蓮罵得臉色鐵青,強忍住纔沒有一耳光抽翻這個聒噪的女人。
秦心浩嚇得臉色發白,忙給姐姐打眼色。
秦心蓮火氣上腦,氣得沒將秦心浩的暗示放在眼裡,仍在呱呱呱地嚷嚷。
顧遠正面色一沉:“臭婆娘,給我閉嘴。”
原本學呱呱呱的女人瞬間一頓,就被被按下暫停鍵一樣,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秦心蓮想起自己剛纔說了什麼,也是臉色發白,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顧遠正狠狠瞪了他一眼,扔下手時的小鐵鍬,轉身回主屋了。一邊走一邊摘掉手套扔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