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簡雲被顧亦澤刺了一下,裝出來的平靜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安小夏見勢不對,立即出來插科打諢:“我餓了。”
顧亦澤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來。
半是真體貼,半是想向金簡雲炫耀,他問:“想吃什麼?這附近有不少口碑不錯的餐廳。”
安小夏其實根本不餓,便亂說了一個泰國菜。
“下半街的廣場附近正好有本市最地道的泰國餐廳,我們現在就去吃飯吧。”他說着,牽起安小夏的手要走,又恍然大悟地想起金簡雲還站在旁邊。
假客氣地道:“金先生一起去吧!畢竟你今天幫了夏夏不少忙,這一頓算是我們的謝禮。”府身疼愛地在安小夏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金簡雲自然不會再自找罪受,看他們夫妻兩個大秀恩愛,而自己傷得內出血還不能表露出來!
“不必了,你們去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安小夏:“金學長再見。”她簡直鬆一口氣。
顧亦澤:“金先生再見!”
他們連頻率都幾乎一樣!
金簡雲心中泛苦,卻並未再表現出來,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
飯,他們還是去吃了的,不過吃得並不開心。
安小夏還在爲他在公共場合吻自己的事而生氣,她不搭理顧亦澤;顧亦澤也因爲她跟金簡雲在走廊裡的親密舉動而生氣。
兩人都各懷心思地生着悶氣吃東西。
再好吃的菜,兩人吃在嘴裡都如同嚼臘,沒胃口。
回去的路上,還是阿杰在前面開着車。
他偷偷地從後視鏡裡往後瞄,他怎麼發現,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比剛纔出門之前更加凝重了呢?
又發生什麼事了啊!
他心中苦啊!
這兩位正主不高興,最受委屈的可是他這個做員工的。
於是他大氣不敢出一下,專門地把車開好。
兩人一路僵持到回了家。
阿杰把車一停,簡直是落荒而逃地離開了。
安小夏下車甩了車門就走了。
顧亦澤在車裡坐了一會兒,也下了車。
安小夏回到客廳,見方媽剛熬好燕窩粥,她剛纔在餐廳里根本沒吃飽,於是便自己盛了一碗,坐那兒吃。
神色倒是自然,不過方媽天生長了一副狗鼻子,一下聞出她同顧亦澤的問題加重了。
湊過去小聲地問:“怎麼?氣還沒消?他又惹到你了?”方媽也是操心,這小兩口,動不動就吵架拌嘴外加冷戰。
這兩人誰都不是好惹的主,氣性大得很!他們要是生了氣,就算裝做沒事,那不悅的氣場就能波及到方圓十里的人。
安小夏埋頭吃東西,不吭聲。
這時顧亦澤也進來了,方媽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端起菜籃子,去廚房了。
顧亦澤在安小夏旁邊坐定,問她:“你同金簡雲,方纔在走廊裡都說了什麼?”
安小夏吃東西,不理他。
他又問:“你不肯告訴我?”
安小夏還是不說話。
顧亦澤只覺得心中怨氣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朝她發泄。
拽住她的胳膊,要將她拽起來:“跟我上樓。”
安小夏試圖擺脫他的手。
怎奈力量懸殊,她根本不是對手。
安小夏終於放下手中的勺子:“去就去。”然後粗暴地甩開顧亦澤,蹬蹬蹬地上樓了。
方媽立即從廚房裡衝出來,拉住顧亦澤,一臉焦急,語重心長地叮囑:“你們這又是怎麼了?你別是跟小夏吵,到頭來難過的還不是你自己!”
顧亦澤面對方媽立即放柔了語氣,小聲安慰:“方媽你別擔心,我們只是鬧了點小別扭,說通了就好了。”
方媽可不相信只是鬧了點小別扭!
但這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她一個老太太又幫不上忙。
只能重重地嘆了口氣:“待會有話好好說,別意氣用事。”
“我知道的。”顧亦澤三言兩語安撫好方媽,便上樓去了。
安小夏臥室裡已經換好家居服,正在洗手間裡卸妝。
顧亦澤默默去衣帽間換好家居服,出來。
他倚在門上,輕抿着脣,半晌沒說話。
安小夏擡起頭看了他幾眼,說:“你真這麼想知道我同金簡雲說了什麼?”
顧亦澤沒答話。
便他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
安小夏輕嘆一聲,道:“那好吧!我就告訴你。”
“他在洗手間門口等我。”
“我不知道他有何目的,在他還沒說出口之前,我就告訴他,我現在對他,只有他捨命相救的恩情,而我這輩子只會跟一隻大醋罈在一起。”
“我還告訴他,對於愛情,要麼愛,要麼死!”
她定定地看着他,走到他面前。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她的吸引。
兩人視線膠着在一起。
她的目光鑑定,還帶着一絲絲狠辣:“我還說,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栓在我身邊。”
顧亦澤半晌沒說出話來。
“怎麼?顧亦澤,你怕了嗎?”
“我在感情上,所有的寬容與耐心都給了金簡雲。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安小夏的男人。”
顧亦澤眸光微動。
挑起她的下巴:“女人,你這輩子,也只能是我顧亦澤的女人。”
“對待感情,我從來沒有耐心。”
“你要是敢移情別戀,我就把你鎖在這間屋子裡,讓你一輩子走不出去。”
兩個人都霸道到極點。
都對對方有着幾近變態的佔有。
變成而扭曲的感情,他們似乎相視而笑。
安小夏畏進顧亦澤懷裡:“其實……看到你吃醋,我挺開心的!”
“我一點也不想見金簡雲。”
“昨天晚上他打電話來,你醋意橫生,我就想逗逗你,看你吃醋能吃到什麼程度!”
她擡起臉來,有些埋怨地看着她:“你只是當衆吻我!”
“我以爲你會氣瘋到直接將我打暈抗走,或者跟金簡雲大打出手呢!”
顧亦澤失笑:“你就這麼喜歡看男人爲你打架?”
安小夏搖頭:“不是喜歡看男人爲我打架,而是喜歡你爲我打架!”
“那樣,我就覺得我是被重視的,你想獨佔我,就在乎我,一輩子不會放開我。”
顧亦澤沒有安全感,她安小夏何嘗就有?
從小失去雙親,雖然爺爺疼愛她入骨,將她當成掌上明珠,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心尖尖寶貝着。
可爺爺對她有再多的疼愛,也彌補不了父母給予的親情。
再加上金簡雲的背叛!
安小夏是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
能接受顧亦澤,幾乎突破了她的底線!
正是因爲接受得不易,所以她的佔有慾才更加強烈!
恨不得顧亦澤只看她一個人。
顧亦澤將她摟進懷裡,將她的耳朵緊貼着他的心臟。
她閉上眼,靜靜聆聽他的強有力的心跳聲。
咚!咚!
咚咚!
充滿了力量。
安小夏緊環住他的蜂腰,小聲地道:“顧亦澤,我都向你表白了,你難道就沒有表示嗎?來而不往非禮也!”
顧亦澤失笑,還真是一個愛斤斤計較的人。
是半分虧也不願意吃的。
他擡起她戴着婚戒的手,放在脣邊輕吻:“要麼愛,要麼死!”
安小夏悸動不已,心中軟成一片。
顧亦澤是她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分手一丁點。
兩人在房間裡膩膩歪歪地說了大半天情話,再下樓時,雙手緊扣,神態柔和,一副甜蜜得要溺死人的樣子。
方媽一見他們這狀態,就知他們已經和好。
滿是溝壑的老臉上綻開笑意:“兩個小王八蛋,快來喝點燕窩粥。”
安小夏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紅紅的。
甩開顧亦澤的手,瞪他:“小王八蛋,聽到了沒!”
小王八蛋大爺架子十足地說了一聲:“是……”
這個小插曲一晃而過,安小夏同顧亦澤的生活又恢復平靜。
顧亦澤還是每天公司家裡兩頭跑。
公司裡是不肯多待一秒的,一到下班時間就往家裡跑。
白恩嫿現在幾乎不怎麼回來了,大概是受不了安小夏同顧亦澤每天秀恩愛,在外面另外找了房子住吧!
安小夏公司裡交給楚清歌跟徐靜敏,他們兩人在一起合作。簡直就是雙劍合璧,戰無不勝。
只每天讓徐靜敏把需要她簽字的文件帶回家來,安小簽字即可。
偶爾也會過問一下公司的事。
其餘時間,全部放在了修復玉珏上。
最開始顧亦澤還是全力支持,可幾天過去,他就有點受不了。
開始耍小脾氣了。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牀上折騰她。
非要弄得她哭着求饒不可。
顧亦澤一見她流淚就心軟,放過她。
安小夏在顧亦澤面前是個不記打的。第二天又故態萌發,繼續一心撲在玉珏上,再次把顧亦澤拋之腦後。
顧亦澤自然是氣得不行,又怒氣衝衝地將她拖上牀,狠狠收拾。
安小夏又哭。
她算是摸清顧料澤脾氣了,知道他最見不得自己流眼淚,所以這一招她百試不爽。
但是……
顧亦澤在她這兒可是個記吃又記打的。
什麼事情,好好壞壞,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招安小夏用到四天,失靈了。
不管她怎麼擠眼淚,怎麼哭,怎麼鬧,怎麼喊顧亦澤都毫不憐惜。
將懲罰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