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澤一走,安小夏頓時就覺得周圍就變得空蕩蕩的。左右張望,太無聊就抱着飲料直灌。
不過一會兒,原本空曠的地方漸漸匯聚起越來越多的人。
安小夏有些後知後覺,原來剛纔這裡之所以如此空曠,並非這裡偏僻大家不愛過來,反而是這裡地理位置太好,顧亦澤在這裡,他們不敢過來而已!
安小夏尷尬地側了側身,恨不得扒個坑鑽進去。
顧亦澤的人緣到底有多差?不僅連顧家人討厭他,就連這些與他素不相識的人也怕他,大有:凡顧亦澤周圍十米內千萬不要靠近的默契感!
她輕輕扶額,還是趁現在先溜了再說吧。
一口喝盡杯內飲料,正準備起身,便聽到耳邊傳來議論聲:“那個就是安小夏啊,真人長得真的是一般般的普通啦,扔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認出來的那種!”
“是啊!雜誌上的照片肯定是修過的啦,不過你說她長成這樣是怎麼勾搭上顧少的啊!顧少看上她哪一點了?”
“你不知道嗎?這個女人可有本事了!她製造出來的玉器贗品,足以以假亂真,上次金先生的玉器不就是她偷的嗎?”
“據說啊,她當時拿走那東西只是爲了報復蘇家,顧亦澤不是把那玉牌還給金家了嗎?”
“說是這樣說,當時的情況誰知道啊!”
“哎,這種事情,一人一張嘴,誰說得清啊。我們還是和她保持一定距離好了。”
“就是啊,省得落人口實。”
那邊的人說着,之後便十分有默契地往一旁湊了湊,離安小夏更遠一點。
安小夏起身的動作一頓,又大大方方地坐了回去。一揚手叫來服務生,換了一杯酒。
這些人躲她不及,她就偏要噁心她們!
她端起酒杯,朝這些衣着光鮮的女人走了過去:“各位女士好啊,我叫安小夏,是顧亦澤的妻子。”
衆女人:“……”嘴角抽搐不停。
尷尬地迴應她。安小夏一副自來熟地跟她們擠在一起,看着其中一位女人脖子上的鑽石項鍊,勾起嘴角若有似無地笑了:“夫人這條項鍊很漂亮啊!您的品味真好。”
那女人做作到優雅地摸着脖子上的項鍊,臉上自然而然地綻露出幸福喜悅的笑容,端得異常清高:“只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項鍊罷了。”
安小夏說:“確實挺普通的,裡面有一半的碎鑽是用玻璃鑲鉗而成,雖然它很廉價,不過這世界上只有一條哦!”
那女人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手上一用力就拽住了項鍊:“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條項鍊的成本價只需要十英鎊而已。”安小夏悠哉悠哉地說着,問她爲什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當然是因爲這條項鍊是出自她之手,她在幾次珠寶設計大賽獲獎後,便開始自己設計製作一些項鍊,然後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賣出去。這條項鍊是其中之一,成本價只有十英鎊,而她賣出去則收了一百英鎊,最後流落到哪裡又賣了多少錢她是不知。
沒想到今天竟然也能‘他鄉遇故知’!
女人臉上表情先是一變,用力深呼吸到控制住情緒後:“它是我先生專門找人爲我量身打造的,俗話說禮輕情義重,我先生對我的愛才是這條項鍊真正的價值。”
“噗……”安小夏沒忍住笑了出來:“給你量身打造?這位夫人,您確定你先生沒有騙你嗎?”
夫人優雅地挺直了脊背,一臉堅定地說:“當然了。”
“如果告訴你這條項鍊轉手的第一位客人是位有名的交際花,你會怎麼樣!”你們這些八卦長舌的女人不是喜歡在背後議論我嗎?
我倒要看看,到最後到底是誰更難堪!
她安小夏從來不是一個懂得息事寧人之人!
她一向奉行恩仇都十倍奉還的標準!
那位夫人終於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了安小夏一眼後,憤然離席。
安小夏優雅地坐在沙發上,朝那個女人揮手:“夫人慢走啊!”
那女人忍得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安小夏一臉無奈地向衆位夫人攤了攤手:“她好像很生氣啊!”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挨近離她最近的一個女人,“夫人,您今天的禮服也蠻漂亮的!”
那位夫人臉色大變,猛的一下站了起來,急匆匆的說:“我想起來有人找我,就先失陪了。”然後急匆匆地落荒而逃。
其他人也如法炮製,全都找了各種各校的藉口逃之夭夭,原本已經熱絡起來的地方再次只剩下她一個人,變得安靜異常。
安小夏看着空蕩蕩的休息區,無辜地瞪着眼睛,仰倒在沙發上:“果然還是一個人更舒服!”
顧家二少爺顧明全在顧亦澤進洗手三分鐘後,也走了進去。他一進門就看見,顧亦澤吃力地扶着扶手站在便池前方便,滿頭大汗撐得很辛苦。聽到開門聲後,回頭看了一眼顧家二少爺,便淡定地轉過頭去。
顧二少見顧亦澤一如既往地不將他放在眼裡,他咬牙切齒地想直接把顧亦澤暴揍一頓。手探到腰後,摸到藏在西裝下面的東西,壓抑住身體裡的衝動因子,一步一步慢慢踱步走到他旁邊,嘲諷地看着他:“殘廢,看來你恢復得不錯嘛,已經能夠站起來了。”
顧亦澤方便完,拉好拉鍊,轉身去扶輪椅。顧明全故意將輪椅踢開,顧亦澤抓了個空,沒有扶到支撐,身體便不可控制地朝前撲去。
顧亦澤眸中閃過一抹厲色,拳頭猛地握緊,就在他要出手之際,顧二少伸出了手。
“當心啊!野種。”顧二少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扶住。“還以爲你的腿好了,讓我空歡喜一場。不過也對,像你這種賤種,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你,十五年前沒摔死你,現在怎麼可能讓你好起來!”
顧亦澤掙扎着要把手抽回來,可顧明全偏偏死抓着不放,他試了幾下也沒把手拿回來。
“來,野種,扶着這裡。”顧明全把他的手重新移回扶手上。
顧亦澤藉助扶手的力量站穩:“顧明全,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居然有臉問!”他圍着顧亦澤轉了一圈,臉上突然露出陰狠的笑容來,“我想幹什麼你不是最清楚不過的嗎?”他走到他身後,突然一腳踹在他的膝蓋窩。另一隻手猛地抽出他藏在腰後木棍,猛地朝顧亦澤頭上砸來。
只要在這裡把他弄暈,然後把他藏到女衛生間的隔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等他清醒過來時,說不定還會被人當成變態暴打一頓。如此一來他既不能在壽宴上給大哥搗亂,還會讓他名譽掃地。
顧亦澤鳳目中冷光微閃,只一眨眼間,顧二少朝他狠狠砸來的棒子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你!”顧二少大驚,用力想抽回棍子,卻紋絲不動。
顧老父子的七十大壽壽宴,自然是熱鬧非凡。
不管是商界還是政界,誰能不給顧家幾分薄面,前來拜壽的人自然也是大有來頭,也全都各懷目的,誰不知道這一場壽宴的重要。
只要經過今晚,便可以確定顧家未來繼承人的人選,日後方便他們結交籠絡,就算自己支持的人不能成爲家主,以後在顧氏也會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而有些早就在暗地示好的人,也萬分期待,若是押錯寶,再見風使舵也爲時不晚。而今晚將進行的一場撕殺更是幾十年難得一見!
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戲!
不過自打顧亦澤一出場,大家心裡似乎都有了譜。
壽宴已經正式開始,該入座的已經入座,卻仍遲遲不見顧亦澤回來。
“上個廁所也需要這麼久嗎?”安小夏剛纔喝水喝得有些多了,便想上廁所。再加上顧亦澤這麼久沒回來,她也有些擔心,起身便朝衛生間走去。
安小夏在走廊裡遇到林沖:“衝叔,你怎麼在這裡,看到顧大少了麼?”
林沖仍是一副波瀾不掀的撲克臉:“少爺在裡面,一會兒就出來。”
安小夏“哦。”了一聲,轉身準備往女廁走,手裡忽然被塞了一個包裝袋。
安小夏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聽他說:“平底鞋,少爺讓買的。”說完又頂着一副撲克臉離開了。
於是安小夏拎着這突來的福利樂顛顛地進了女廁,等她再從裡面出來時,便看到顧亦澤也從男廁內出來。
衣裳整潔,髮型沒亂,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冷冷的,被凍上三尺寒冰了似的。他泰然自若地操控着輪椅出來。
原本她是不生氣的,可一看到他,莫名的怒火便從心裡躥了出來:“你去哪裡了?”這裡到處都顧家的人,他行動不便,很容易被人欺負,這個人怎麼一點兒安全防範意識都沒有呢?
不過現在見他平安無事也鬆了口氣。
顧亦澤:“……”他有些無奈,難道自己看起來就真的弱到這種地步嗎?
被一個女人看輕,又加上她出言不遜,他便怒火中燒,可一看到她焦急的模樣還有擔心的語氣,騰昇起的怒火竟瞬間滅了不少,心裡莫名的有些酸楚感覺。於是不鹹不淡地道:“沒什麼,去趟洗手間而已。”
看來他是該考慮考慮如何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強壯’了。
“我們快走吧,宴會快開始了。”安小夏推着顧亦澤要往外走,突然她靈巧的鼻子一聳一聳的,發現了不對勁兒。
她捏住鼻子跳得老遠,表情誇張地道:“我擦,顧亦澤你身上怎麼會有一股尿騷味!”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