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簡雲,你真幼稚。”安小夏諷刺地道。“你以爲我拒絕做這件事情是因爲你嗎?別自做多情了,我們已經分手兩年了,我當初是不愛你,纔會跟你分手的。而現在我之所以不想接下這活,僅僅是因爲我不想讓這件藝術品毀在我的手裡。”
金簡雲一動不動地看着安小夏,眼睛直刺刺的像一把刀,要將她看穿看透。
安小夏不以爲意,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用目光將她刺穿。
情況僵持了一分鐘,路過的人頻頻對他們側目。而這時,安小夏的電話響了。
是顧亦澤打來的!
她微微擡頭往最頂層看了一眼,想看看顧亦澤是不是站在窗口瑞往下看着他們,但是太高,除了看到一小塊玻璃之外,她根本看不清窗口是否站得有人。
手裡的電話還在無休止的響着,不接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
她終於接起電話:“什麼事?”語氣冷硬得能砸死人。
電話裡傳過來顧亦澤調笑的聲音:“怎麼?我打擾到你跟老情人約會,生氣了嗎?”
老你妹的情人啊!安小夏怒:“你給我閉嘴!”
顧亦澤的聲音立即變得有些危險:“安小夏,是誰給你膽子,可以這樣對我說話了?”
安小夏呼吸猛的一滯:“……”努力調整好語調,說:“那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顧亦澤的聲音立即變得冷硬又無情:“跟他走,他提什麼要求都答應。”
安小夏只渾身全身一麻,扭頭看了金簡雲一眼,走遠到一段距離,才咬牙切齒地說:“那他提出要我跟他上牀,我也要答應嗎?”
電話那端靜得出奇,只有沉悶的呼吸聲。
安小夏一想到顧亦澤此時怒不可遏,又不得不強忍住的表情,她心中就一陣暗爽,繼續扇風點火:“顧亦澤,只要你說可以,我不介意陪他上牀的,畢竟……我跟他以前也是男女朋友關係,上一次是上,上兩次還是上,即使現在我再多陪他上一次牀,其實也沒什麼的。”
她聽到電話那邊的呼吸猛的一滯,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擡頭。”冷冰冰的兩個字,彷彿是幾千年的寒冰化成的一般,扎得她的耳膜都痛了。
安小夏依言擡頭,這一次她看到了,那場玻璃後面,顧亦澤站在窗前,手裡……手裡拿着一把手槍,正對準了金簡雲的腦袋。
她一驚,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聲音都在顫抖,喉嚨又幹又啞:“你想幹什麼!”聲音像從撕裂的喉嚨裡發出來的一般,難聽得很。
“安小夏,注意你在我面前的言詞,也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底線,我一個不開心,要了誰的命也說不定。”她看到那個男人轉動手裡的槍,就像那根本不是一把真槍,只不過是一把玩具鬆罷了。
“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安小夏看到金簡雲朝自己走過來,慌張地收了電話。
他的腳步一滯,然後朝頂樓望去。果然看到那個看上去有些消瘦的背景慢慢消失在他視線裡。
視線再回到安小夏身上,只見她面色蒼白,身體在微微顫抖,嘴脣更是抖個不停,他甚至覺得她的牙齒也在梆梆作響。心中猛的一痛,好像有什麼兇殘的東西在撕扯着他的心臟!
呵!
“怎麼?你老公吃醋了?他不會威脅你了吧,嚇得臉色這麼難看!”金簡雲已經來到她面前,伸手要去摸她蒼白的臉。被她輕輕一偏頭,躲了過去。
他的牙齒猛的緊咬在一起,額頭上暴起青筋,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然後慢慢握緊,指關節傳來‘啪啪啪’的響聲。
安小夏根本不敢看金簡雲,但她卻強逼着自己與他對視:“我可以在不動那塊玉器的前提下,幫你複製那塊玉器,但是是在仿製的基礎上把缺失的那一部分補起來。”她頓了一頓,眼睛又刺又痛,好像有一股熱流要從裡面涌出來,“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讓步,否則免談。”
金簡雲那那隻顫抖的手藏進褲兜裡,臉上又出現玩世不恭的表情:“如果你今天能讓我高興,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
安小夏:“……”臉色一沉,真想甩他一個耳光。
其實她本人也很想做這件玉器的複製品,畢竟像這種時代久遠,且做工又如此精湛的古遠實在罕見,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她這輩子恐怕也不可能再遇到了。
而且……顧亦澤也非讓她拿下這件案子不可。
安小夏瞪他:“金簡雲你別過分,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耍着我玩兒。”安小夏已經沒有再跟他談下去的必要了,轉身便走。
金簡雲嘻笑嘲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會以爲我對你還有企圖吧!”
安小夏心中猛的一痛,步子頓住。
金簡雲人高腿長,安小夏走兩三步,他只需要走一步,所以他幾步就到了她面前,看到安小夏蒼白的臉,心中已經被他冰封的某個地方竟仍然變得柔軟,一時衝動竟想將她狠狠揉進懷裡,然後緊緊地抱住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不悅地皺起眉頭,立即摒棄掉心中那一處令他厭惡的情緒,說出來的話更加無情,更加傷人:“看你的反應,難道是真的?看來從始至終自作多情的人都不是我啊,安小夏,你不會還喜歡我吧!”
他在嘲諷她。
她無可辯駁!
“當初可是你拋下我走的,當時……”金簡雲突然歪着腦袋,認真地想了她一會兒,“當時你是嫌棄我窮,所以才拋棄我回國跟着顧亦澤的吧!但是我現在比顧亦澤還有錢,你是不是很後悔?想跟我重新開始嗎?”他臉上的笑容漸漸綻放,“不過像你這種人唯利是圖的女人,我是不可能再娶進門了。不過我現在還差一個情婦,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安小夏的臉色越來越白。
“其實這筆交易真的很不錯,你看你又不需要離婚,在人前你仍然可以是風光無比的顧夫人,享受顧亦澤給你提供的所有優渥條件,被全世界的女人羨慕着嫉妒着。而私底下呢,你只需要陪我上上牀,每月就可以得到鉅額的包養費。”金簡雲說着,帶笑的臉上眉頭突然一皺,有些擔憂起來:“十五年前顧亦澤就被確診這輩子都沒辦法成爲一個真正的男人,你跟他在一起,他能滿足你嗎?這樣一說,我豈不是虧死了,既讓你爽到又給你錢!一舉三得的好生意,安小夏,你還在猶豫什麼?如果我像你這麼愛錢,不但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還會感激到會跪下來舔鞋!”
安小夏臉上的表情冰冷一片,在聽完金簡雲的話後,很久才從鼻孔裡哼出一聲:“是啊,我就是看中錢又怎麼樣?誰讓你當初在我面前扮窮裝可憐,當初我本來就不想答應你,只是陪你玩玩而已!不過你當初要是讓我知道你的身份,興許我還會在你身邊多呆幾年!”她用輕緊緊地抓住皮包帶子,指頭用力,指節立即變得蒼白,目光從他身上一掃,“所以,這能怪得了誰,被我拋棄也是你活該自找的?”
金簡雲氣得一動不動,怒瞪着安小夏。
安小夏輕輕拔了拔頭髮,順道摸了摸耳朵上那隻昂貴的鑽石耳釘,手腕搭在頸子上:“金少,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可就走了。”說完,她轉身離開。
“站住。”
她手腕上突然一緊,被金簡雲一把拽住。
安小夏立即掙扎起來:“你幹什麼!”
金簡雲拖着安小夏往車上拖:“當然是淡工作,你剛纔不是說要幫我仿製‘玉器’嗎?我們現在就去談談細節怎麼樣?”
“你……”安小夏恨得牙癢癢。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男人,可她根本掙扎不開。沒幾下就被他拖到了車前,將她往車裡塞。
安小夏咬牙切齒:“金簡雲,你夠了,我今天沒心情陪你發瘋,我要去看訂婚宴的場地,談工作請改日再約。”她現在只想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
金簡雲不放手:“安小夏,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談談工作上的事而已。”
“我不想幹了成不成,你現在就放開我。”她尖叫着要擺脫他的控制,可手腕卻被他緊緊抓住一點也鬆不開。她猛地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金簡雲吃痛,揮手,指尖從安小夏臉上掃過去,安小夏悶哼一聲,捂住臉,嘴裡有淡淡的腥甜氣息。
她憤怒地瞪向金簡雲,卻見他從地上撿起一條白色的金屬鏈子。
安小夏心裡‘咯噔’一跳,暗叫一聲糟糕。
金簡雲把鏈子攤開在手心裡,桃花眼中銳芒一閃,嘴角邊已經噙上一抹笑:“安小夏。”他把鏈子提起來,上面一顆金屬鑲粉鑽的倒垂花蕾型墜子漂亮到令驚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墜子可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用中國話講,這算是我們當初的定情信物了吧!既然當時你甩了我,對我沒有半點感情,你爲什麼還要留着我們的定情信物?”
安小夏臉色一白,目光閃爍,將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金簡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