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髮老嫗和楚冰凌在洞窟乾淨又幹燥的位置安置好了,白燕回頭,對陳執深深施了一禮道:“若非道友相救,妾身三人恐怕已經化爲屍骨,多謝道友仗義出手。”
陳執坦然接受,旋即微微皺眉問道:“白燕仙子應該不是天武修士吧?”
“妾身是瀚海界修士,看道友和冰凌如此熟悉,莫非和冰凌一樣來自天武修仙界?不過道友修煉的功法,應該是雷靈宗的功法和佛宗的煉體執法吧?”白燕試探着問道。
陳執略有深意看了白燕一眼,卻是沒有回答,極爲神秘地笑了笑,這種東西越解釋就越麻煩,反倒是保持神秘讓這婦人慢慢猜測吧。
果然,看到陳執笑容,白燕微微皺眉,卻是沒有繼續糾纏詢問,而是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洞窟之中再次變得沉默,陳執坐在楚冰凌旁邊,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些草藥給她服下,看楚冰凌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這才鬆了口氣,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瓶子打開。
這瓶子一打開,一旁的白燕忽然渾身一震,失聲驚呼道:“靈液!”
陳執依舊沒說話,將靈液灌入楚冰凌的口中,看到這一幕,白燕心中震驚無比,她只感覺陳執就像是一團神秘的迷霧,讓人根本看不透。
也難怪她會這樣想,雷靈宗的法術,佛宗的煉體之法,外加隨手拿出只有返虛修士才能煉化的靈液,任何一種都足以讓她覺得此人來歷不凡,更何況這些集中起來。
看着陳執溫柔的動作,白燕雙眼不由地微微眯起,當初紫蘭冰魔那番話在她的腦中迴盪,雖說得知海一門對雲靈宗出手,但以宗主實力,雲靈宗應該不會很快被攻陷,不過現在長老已經重傷,單憑她一人,就算前往宗門也做不了什麼,若是能夠拉攏這個神秘修士,說不定……一想至此,白燕眼睛一亮,腦中開始思索着組合說辭了,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背對着她的陳執的嘴角,微微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楚冰凌喝下靈液之後,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喃呢,似乎有轉醒的跡象,陳執將她帶血的面紗取下,看着楚冰凌那張彷彿帶着冰霜的面孔,眼中不由地露出一抹追憶之色。
“當初第一次遇到冰凌的時候,她也是這幅模樣。”白燕忽然笑着開口,打破了洞窟中寂靜的氛圍。
“哦?莫非仙子當初遇上她的時候,她也是受了重傷?”陳執皺了皺眉,回過頭。
“的確,當初妾身遇到她的時候,她被兩個神秘金丹修士追逐,在妾身出手救下冰凌之後,那兩人這才悻悻離開,妾身也是看出冰凌天生寒體,是和修煉我們雲靈宗功法,這才帶她回去,事後妾身從冰凌口中得知,她是隨同天武界合歡宗的兩名元嬰修士一同來到此界,不過卻意外遭遇了追殺,而冰凌也正是那時候和隊伍走散。”說到這,白燕擡起頭看了陳執一眼,當察覺到陳執眼中一閃即逝的殺意之後,心下大定,對拉攏陳執更有把握了,當即繼續說道:
“事後妾身也經過多方打探,但那隊來自天武的修士卻恍若從此界蒸發了一般不見蹤影……就算宗主親出馬向一些交好的修士詢問,也沒得到那隊修士的蹤跡,而冰凌手中又沒有信物,只能在我們雲靈宗暫時住了下來,卻不想這次隨妾身前往柳葉島獵捕妖獸,遭宗內叛徒泄露行蹤,這才被一路追殺,宗內當初十幾人到現在只剩下妾身三人……”
“原來如此。”聽白燕一說,陳執倒是明白了其中來龍去脈,同時,他的心中也不由地有些疑惑,白燕既然提到那宗主,想必以他的地位,根本無需欺騙楚冰凌,也就是說,合歡宗的修士很可能真的失蹤了,而這情況也只有兩種解釋,一便是被那羣襲擊的修士圍剿死亡,第二,就是在這次圍剿之下,合歡宗的領頭之人像他一樣察覺到了什麼,故而隱藏了起來,準備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第一種情況,陳執並不相信,首先,楚冰凌既然能夠逃脫,那麼說明這次圍剿合歡宗修士的數量並不多,想想也是,這些修士恐怕都是聽命於鬼蜮或是妖族,自然不敢在瀚海界太過明目張膽,也就是說,第二種可能的機率佔了絕大部分。
而合歡宗領頭者既然選擇了第二種可能,也就證明了天武修仙界目前的情況雖然糟糕,但並沒到真正山窮水盡的地步,要不然,來此界的修士縱使冒着被追殺的危險,也會趕往雷靈宗的。
在陳執思索的時候,白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陳執擡起頭,白燕忽然說道:“若是妾身猜得不錯,道友應該是第一次來到瀚海界吧,若是沒有落腳之處,我們雲靈宗……”
終於說出來了麼?陳執心中微微一笑,正準備說話,忽然一聲喃呢在一旁響起,楚冰凌嬌軀一顫,緩緩睜開眼睛。
“嗯?”陳執回過頭,當即走到楚冰凌身旁坐下,而一旁白燕準備好的說辭頓時化爲無形,只能苦笑搖頭。
“冰凌,你醒了?”陳執上前一把摟住想要爬起來的楚冰凌,眼中帶着擔憂之色。
“陳師弟……”楚冰凌眨了眨眼睛,似乎依舊有些不敢相信會是陳執,她伸出手,輕輕貼在陳執臉上,當察覺到手中的觸感是那麼的真實,她渾身微微一顫,那張恍若冰凌雕琢的精美臉龐,恍若融化了一般,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眼淚,不由抑制緩緩落下。
“你沒事……太好了……”
還沒說完,她的雙脣便被陳執狠狠堵住,兩人忘情地親吻着,一旁的白燕看到這一幕,眼中卻是多出一抹淡淡的幽怨,她心裡也清楚,這時候再提之前的事情只會起到反效果,當即悄然起身,走向一旁白髮老嫗旁邊坐下。
許久,脣分,陳執緩緩擡起頭,看着面前急促喘息的楚冰凌,不由愛憐地摟住這動人的嬌軀,陳執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白燕,這才伸手一揮,一個隔音禁制驟然成型,這纔回過頭來。
楚冰凌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白燕,俏臉不由地多出一抹紅暈,說不出地明媚動人。
一時間陳執看的是心猿意馬,若不是一旁的白燕,他說不定還真在這裡就把楚冰凌辦了,兩人便這般緊緊相擁,楚冰凌小鳥依人地躺在陳執懷中,感受着那身體傳來的溫暖,聽着陳執強勁有力的心跳,她抿了抿嘴脣,低聲問道:“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執摸着楚冰凌那頭柔順的長髮,將自己這些年的事情簡單說出,楚冰凌靜靜地聽着,待陳執說完,她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師姐呢?還有天武到底怎麼樣了?”說完自己情況,陳執便迫不及待問起了天武的情形。
“天武最近……”楚冰凌苦笑一聲,緩緩將有關天武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時師弟去完成任務之時,我正好被師傅逼着閉關,出關也是兩年之後了,得知了師弟的事情之後,我便趕往主峰,卻得知師弟魂印玉簡上名字已經消失的消息,還以爲師弟……”
“怎麼可能?”陳執瞪大了眼睛,楚冰凌當初看到他第一眼便說他還活着這樣的話,已經讓陳執暗暗察覺到不對勁,此時一聽魂印玉簡四字,卻是想起,在成爲合歡宗核心弟子之後,都會在魂印玉簡留下名字,而若是核心弟子陣亡,那麼魂印玉簡上的名字也會消失。
但他只是離開天武修仙界啊!
陳執可不相信,隨着離開一界,魂印玉簡上的名字也會隨之消失。
“我也不知道,當初妖豔師叔是這般對我說的。”楚冰凌皺眉說道。
“妖豔兒?”陳執一聽,心下頓時咯噔一聲,好在他目前已經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再加上楚冰凌的臉龐一直貼在他胸口,並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仔細一想,陳執卻是鬱悶無比,恐怕楚冰凌被妖豔兒騙了,而這妖女爲何這樣做,陳執卻是想不通。
莫非是吃醋了?
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解釋能說得通了,要不然,妖豔兒根本沒必要向楚冰凌撒謊。
一想到此,陳執雖然心中暗恨,不過也隱隱有些得意。
“陳師弟?”楚冰凌似乎察覺到陳執的一樣,微微擡起頭。
“嗯……沒什麼,這可能和我當初離開天武修仙界的方法有關。”陳執當然不會大煞風景地將心中所想說出來,胡亂編了個理由,便轉移了話題。
楚冰凌到也沒有多想,繼續說起天武修仙界的情況,目前天武修仙界的大致情況,到和陳執所知的差不多,只是有些細節,卻是讓陳執聽得是膽戰心驚,他根本沒想到,合歡老祖、天山劍神這等恐怖的存在都會受傷,更沒想到,天武修仙界竟然危機到這等地步。
好在,鬼蜮和妖族並沒有派遣相當於修士煉神境界的恐怖存在參與這戰爭,也正是因此,天武修仙界才得以存活。
“現在天武所有修士都已經聯合了起來,這才抵擋住了妖族和屍魔殿的恐怖攻勢……”
聽到這,陳執忽然思索了一下,問出了一個考慮了良久的問題:“現在趙家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