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不能開除你們是吧?老子有的是開除你們的辦法!這就是林鴻飛的意思:誰敢跟老子玩硬的,那就來試試!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可偏偏每一個人都下意識的選擇了相信林鴻飛說的是真的。
所有人度讀懂了林鴻飛話裡另外一層意思:老子是廠長,是別人求着讓我來當這個廠子廠長的人,所以別跟老子玩那些狠的,你們玩不起!
去市政府問問?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市政府的人會接待他們麼?
劉大虎等人以前是所以敢這麼吊兒郎當的過日子,就是篤定廠子裡不敢開除他們,還不敢少了他們一分錢的工資,可當林鴻飛的這番赤&裸&裸的威脅擺在了他們面前,他們的腦袋真正意識到如果自己不好好工作就有被開除和蹲大牢的危險的時候,不少人腿都開始有些軟了。
他們只是一羣不成器的混子而已,遇到這種事,能不怕麼?敢不怕麼?
不僅是劉大虎等一幫市摩托車製造廠的刺兒頭被鎮住了,後面看熱鬧的衆人也被嚇住了,林鴻飛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他的手裡有二十個開除的名額……對於衆人來說,這就是一把懸在他們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二十個名額,相對於市摩托車製造廠近千人的規模,實在是不值一提,可具體到每個人的頭上,誰都不想成爲那二十個人中的一個,他們其實很明白,如果被開除出工廠,以後他們什麼都不是。
沒有人懷疑林鴻飛是不是色厲內荏,是不是真的敢這麼做,這一刻,林鴻飛將所有人都給生生的鎮了下去。
甚至連東方小玲的一顆芳心都在砰砰亂跳:20個開除名額?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一個國營工廠一下子開除20個工人,在北郡市來說,這絕對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其中的政治風險之大,別人不清楚,東方小玲心裡卻是清楚無比的,可眼前的林鴻飛卻給了她一種感覺,如果真的有人敢不聽招呼,他絕對不吝嗇於這20個名額。
“小……林廠長,”關鍵時刻,還是範大壯問出了羣衆們的心聲,“是不是一定要開除20個人啊?”
“那倒不是,”林鴻飛微微一笑,語氣也和氣了起來,“我也知道,大家都是上有小下有老,都有家庭要養的,開除一個人,就代表毀了這個家庭,所以不到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面,只要大家好好工作,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20個名額我一個也不會用,可如果大家還像是以前那樣上班敷衍了事,上班就盼着下班,工作漫不經心……如果這20個名額不夠用,我可以再向市領導申請20個名額下來!”
說到最後,林鴻飛的聲音已經是聲色俱厲!
一開始還略略鬆了一口氣的衆人們,頓時又被嚇了一跳,不過在知道了林鴻飛的底線之後,這次卻是心安的多了:只要幹好自己的工作就沒事?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幹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唄!
心裡安定了下來,大家就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了,紛紛應道,“是,是,咱們工人不就是要好好工作,踏踏實實的掙自己該掙的錢麼。”
這會兒,大家心裡可是一點看林鴻飛如何出醜的心思都沒有了,再也不敢有一絲小覷林鴻飛的想法,滿心思的就是想着如何好好工作,千萬別讓自己成了那二十分之一。
噓~~林鴻飛心中輕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暫時將局面穩定下來了。
打完了棒子,照例是要給個甜棗吃吃,林鴻飛雙手向下虛按了一下,剛纔還略顯喧鬧衆人頓時又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等着林鴻飛說話。
“當然,剛纔我也給大家說過,市裡委託我爲咱們廠設計了兩款車,一款就是東方小玲同志這幾天天天騎着來上班的那輛大踏板摩托車,相信大家都見到了,另外一款可能大家都沒有見過,不過沒關係,這幾天我就會組織人手將那款車做出來,我只告訴大家一件事:只要大家能夠保證產品的質量,半年後,大家每個月最少能夠拿到400塊錢!”
譁~~!
與剛纔的寂靜相比,這次大家結結實實的激動了:半年後大家最少能夠一個月拿400塊錢?我的老天爺啊,現在市裡那些政府部門的科長一個月才300塊錢呢,自己豈不是比科長拿的都多?有人甚至已經激動的有些眩暈。
有人甚至大着膽子高聲喊道,“林廠長,咱們也不想一個月能拿400塊錢,只要您能讓咱拿200塊錢,您說怎樣幹,咱們就怎樣幹,絕對沒二話!”
“好,這話是你們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說我刁難你們……想要掙大錢,就要比別人多吃苦,這道理大家都懂吧?”
“林廠長,這個咱們都懂,您就要咱們怎麼樣吧,只要能掙大錢,咱們不怕吃苦,就怕老婆孩子吃不上肉!”看林鴻飛沒有找自己麻煩的意思,這人繼續大着膽子說道。
“那現在都回自己的崗位上去,把生產工具都維護好,下午的時候我會發個通知,告訴大家這段時間我們要做什麼……顧主任呢?”
人羣忽然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終於有個聲音怯怯的傳了出來,“今天……今天顧主任好像沒來。”
“這樣啊,好了,我知道了,大家都回去啊,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林鴻飛恍若並不在意的點點頭,繼續吩咐道。
人羣轟然散去,林鴻飛心裡卻已經琢磨開了:顧主任今天沒來?這是確實有事呢,還是打算用這種方式向我宣告他的存在?今天這出事,跟顧主任有沒有關係呢?
不怪林鴻飛這麼想,實在是顧主任今天沒出現的這個時機太巧合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鴻飛,市裡真的給了你20個開除名額?”看到人羣散去,東方小玲低聲向林鴻飛問道,一臉的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