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準備,張莫給吳非買了一些戶外常用的裝備,像照明用的射燈,爬山用的鞋子,野外用的帳篷之類的。每個人都背了一個超大的揹包,並且還拉了一個大箱子。
楊豔玉開車把他倆送到火車站。他們先是坐到長沙,再坐綠皮車到達張家界。之後租了一輛硬派越野車開赴沅陵。路上張莫又跟吳非說了一些他這幾年調查的信息。由於之前沒有任何提示,他的調查非常盲目,不知道從何下手。所以就只是找一些所謂的民間高人,像佛教,道教中的所謂大師以及向一些神秘社團請教有關鬼神之類的東西和宇宙大道的東西。
幾年下來收穫甚少,其實吳非來之前他已經感覺到非常疲憊,不想再調查下去了。不過這次吳非的感應讓他再次燃起了希望,特別是夢裡的詩句,讓他有了目標。其實沅陵他兩年前就已經來過了,也到過了故事裡講到的國軍據點,但是收穫很少。只是發現在那裡有一處溫泉,但它不往外冒水而是隻冒氣體,並且冒的氣體溫度很有規律的變化。後來他在上海崇明島的一處野生溼地也發現了類似的情況。所以就在對比他們的溫度變化規律是否一致,從而來判斷這裡是否也會發生一些超時空的現象。
說話間他們已經進入沅陵地界,這裡地勢起伏,山勢險峻。他們開車到達了一個叫問虛的小鎮,看天色有些暗淡,便找了個賓館住下打算明天再走。張莫說:“這裡多數是土家人,民風淳樸,說話的時候要注意言辭。”吳非馬上說道:“好好好,這個你大可以放心,咱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素質在這放着呢。”張莫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兩個人放好行禮到樓下飯館吃飯。飯店老闆剛把菜端到桌子上就見門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路上的行人也都加快了腳步。
“這什麼鬼天氣,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說起風就起風了?”吳非埋怨道。
“這叫七點龍風,和這個地方的山勢地形有關。這個地方處於兩道峽谷之間,又坐落山腰。早晚溫差大,白天石頭很容易被太陽加熱,熱空氣上升,到了傍晚冷空氣迴流,穿越兩道峽谷,這裡就像是旋風的中心。”
“可以啊你,沙漠!”
“呵呵,這些都是這兩年聽別人說的,但和調查陸應飛的事情也沒什麼關聯。”張莫苦笑着說。
兩個人吃完飯便上樓進了賓館。
“哎,沙漠你說接下來我們這怎麼考察?”
“我覺得我們還是再琢磨琢磨那幾句詩吧。”
兩個人又把那首詩背了兩遍。
“哎哎,這個鎮叫什麼虛來着?”張莫突然問道。
“問虛呀!”
“詩裡有個虛虛實實,會不會指的就是這個虛呀?”
“哎,有道理呀,沙漠。難道這就是天意嗎?讓我們直接就找到了地方。”
兩個人激動了一陣後,又打開地形圖研究這個問虛鎮的山勢地脈。
“哎,我說沙漠,我們又不是去盜墓,怎麼感覺有點像盜墓賊一樣。”
“這個你不懂,我這幾年研究了不少山形地脈和風水天象,很多奇異的現象都出現在風水極佳的山裡。由於這裡人跡罕至,生態完整。吸收的日月精華不被破壞,所以才容易出現奇異天象。”
“好吧,你現在已經是半仙了,以後可能我要改口叫你張天師了。”吳非說道。
“天師就算了,當你老師還是可以的。”
第二天他們兩人早早起牀,告訴賓館老闆說要多呆幾天,去爬山遊玩。老闆也沒說啥,只是苦笑着搖搖頭。
“哎,老闆,你搖頭啥意思?”
“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這荒山有啥可遊玩的,要玩去張家界啊,離這裡都不到50公里了。”
“哦,那裡人太多,沒啥意思。你不懂。我們看的是山水,可不是人頭。”
“那祝你們玩的開心,到下午4點就快下山,要不然你們趕上大風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好的,謝謝老闆提醒。”
兩個人一路順着小路往山上走去,剛開始小路還清晰可見,再往上走就啥也沒有了,看來再往上也沒人去過了。這座山叫問虛山,是湘西龍山的龍尾所在地。正是這條龍尾將這條大峽谷一分爲二。他們倆越往上爬,覺得空氣越涼,越往上爬,植被也越少。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倆人氣喘吁吁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張莫看了看錶,現在7點多,太陽也慢慢地露出了頭往上爬,被陽光一照,也暖和了不少。他們擡頭看了看,這座山十分高大,遠遠望去他倆就像是兩片飄落在山腰的樹葉。
“這麼大的山,也不知道哪裡會是我們要找的秘密。”
“虛虛實實,哎,吳是非,你再想想你夢裡看到的荒漠是什麼樣的?”
“哦,我再想想。“吳非閉着眼睛拍着腦袋苦思冥想起來。
“一片荒涼,全是石頭,大大小小的,一眼無際。後來我一轉身看見了一個超級大的石頭就像是一塊人造的大石碑一樣。上面寫着這些字。那裡面分不清方向,也看不見人。”
“那是不是像我們現在一樣。”張莫十分嚴肅地問道。
“靠,你別嚇我呀,沙漠。”吳非趕緊往張莫身邊靠了靠,然後轉身環顧了一圈。
“你別說,好像還真有點像啊,難道這...”吳非打了個冷顫。
“我們再爬爬看吧!”張莫說道。
兩個人又繼續往上爬。正爬着,吳非眼角的餘光突然看見紫光一閃。他急忙轉頭去看,只見一塊巨大的石頭映入眼簾,這塊巨石足有10米之寬,20米之長,斜着插在右側山腰裡,將山腰插出一個巨大洞口。吳非張大了嘴巴,趕緊叫張莫去看。兩個人慢慢的爬了過去,爬到了巨石下方的一塊平地上。他們看了看這塊巨石,張莫問道:“你夢裡的巨石是不是這樣的?”
“具體什麼樣的我有點記不得了,反正挺大的。我來看看上面有沒有字。”
兩個人擡起頭左找右找,上找下找。啥也沒找到。
“我說沙漠,這塊石頭爲什麼是這樣斜插在上裡,難道它是從天而降,會不會是隕石呀?”
“不知道,如果是隕石的話可能會有輻射。”
話沒說完,只見吳非立即把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張莫看了看他又繼續說道:“已經過去幾千年了,應該早都沒有輻射了,你看這山下的人不都活得好好的。”
“哦,那這山洞要不要進去?”
“當然要進去,我們來幹什麼了?”張莫反問道。
兩個人稍微做了修整就進了山洞。這個山洞巨大,看着就像是那塊巨石從天而降斜插進山裡,把山石連接的地方撐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巨石延伸到山洞裡繼續往下,像是插在了山裡的一把刀。
兩個人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約30米左右,就已經看不見什麼光線了。他們打開頭上的COAST射燈,這種探燈號稱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專用頭燈,可以直線照射200多米。他們感覺山洞裡的路忽高忽低,但總體好像是在下降。並且越往裡走,通道也越狹窄。吳非緊緊貼着張莫往前走,還時不時拽拽張莫的衣服。在這種地方吳非的膽量和經驗可能真的和張莫差很遠,張莫這幾年到處探險,膽量練的不是一般的大,遇事也能沉着冷靜。所以吳非也是儘量跟緊張莫,儘管自己號稱吳天罡。
再往裡走他們聽到了“嘀嗒嘀嗒“的水滴聲,張莫猜想可能是山上的水滲進來的。正說着呢,只見一片開闊的空間呈現在了他們眼前,在這裡依然可見那塊巨石斜插的身影。兩個人背靠背站着四處打量這個大洞穴。只見這個洞穴圓頂圓壁,像是15世紀東羅馬帝國的拜占庭式教堂。 他們兩個慢慢沿着洞壁看了一圈。只見洞壁光滑,幾乎上沒有超過1公分的突起,看起來有點像人工開鑿的樣子,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平滑。他們看地上的這塊寬闊平地,也是十分平滑,雖然沒有經過精磨,但真的已經非常平滑了,並且在這個山洞中居然沒有找到苔蘚一類的生物。不過這個山洞再往前就沒有路了,像是到了盡頭。正當兩人四處尋找對面的出口時,吳非說了一句:“沙漠,你看頭頂。”張莫擡頭望去,發現洞頂也十分圓潤,但突然聽到”撲棱“一聲,射燈光線處只見一隻超大蝙蝠俯衝下來,兩個人驚叫一聲,趕緊閃開。
“沙漠,這裡有吸血鬼,我們趕緊撤吧。”
“別慌,只是一隻蝙蝠而已。”
“蝙蝠沒錯,可是它成精了,怎麼會這麼大個兒頭?”
“我來對付他。”
只見張莫從揹包裡快速取出一個類似手電一樣的東西,對着蝙蝠按了一下按鈕,然後這隻蝙蝠像是失控的飛機一樣,忽東忽西,忽上忽下,最後一頭撞在了牆壁上。然後掉在了地上。
“你這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這個叫生物電磁***。專門對付洞穴,深海中一些依靠電磁波判斷方向的生物。這些生物大部分失去了聽力或者視力,甚至有些失去了神經系統。”
“哦,沙漠你別說了,你看洞穴上方。”吳非大喊道。
張莫擡頭望去,只見洞頂上無數的超大蝙蝠黑壓壓的從牆壁的縫隙中爬出來。看上去至少要有幾百只,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喊道:“跑!”
兩人拔腿就往洞口跑,黑蝙蝠由於受到驚擾從洞頂盤旋而下飛向洞口。兩個人慌亂間看見那塊巨石後面有一個縫隙,不假思索就鑽了進去。兩個人通過縫隙往外看去,只見大片的蝙蝠掠過洞口,心裡一陣後怕,再慢上半拍,可能要被這些成了精的吸血鬼吸成乾屍。兩個人正在慶幸的時候,忽然吳非感覺到身後涼涼的。他轉頭一看,只見自己原來靠在了一塊冰柱上。再往裡看時,發現這也是一條通道,不過從上面垂下了很多的冰柱,吳非嘴上說道:“現在是9月份,外面天氣炎熱,這裡面怎麼會有冰柱呢?真是太玄了。”
“這洞裡肯定有什麼東西讓溫度上不去,我們往裡走走看。”
兩個人順着這個山洞繼續往前走,越往裡走,感覺越冷,兩個人凍的直打哆嗦。
“哎,沙漠,不行啊,太冷了,我們出去吧,要不然會被凍成冰塊的。”
“再堅持一下,再走半小時看不到頭我們就回去。”
兩個人哆嗦着繼續往前走了大概10分鐘,看見了亮光。然後亮光越來越亮。最後一幅壯麗的風景出現在了兩個人眼前。一條巨大的峽谷橫在眼前,峽谷的對面是一條瀑布,峽谷的一端通往山體外面,不遠處能看見外面的樹木花草,光線也是從這裡透進來的。另一端則通向山腹更深處,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往上看依然是山頂,約有二十多米高,往下則是觸目驚心的深淵。最讓他們驚訝的是外面的那塊巨石在這裡依然可見,並且依然是斜着直插下去。而在這裡它卻像是一個巨大的滑梯,滑向一個未知的地下世界。幸運的是這裡已經沒有那麼冷了。張莫四處看了看,拿出定位羅盤和八卦圖,研究了半天說道:“這裡應該是一個極佳的風水寶地。東有風陽,西有雨陰,南有山脈,北有水形。上有穹頂遮日月,下無山石阻陰陽。如果不是這塊巨石在這裡斜插一腿,這個地方簡直就完美了。”
“這麼好的地方,會不會有大墓啊?我聽鬼吹燈裡胡八一說好風水就一定會有好穴,我現在感覺我們倆真有點像他和王胖子。”
“他們是盜墓,破壞風水,我們是科學調查,保護風水。那完全不一樣。唉,吳是非,你看一下那塊大石頭,從我們在山洞入口到現在一直都有它的身影,你說它該有多大呀?”
“所以我覺得這塊石頭必有蹊蹺,要不我們順着這個大石頭下去看看,看它到底是個啥?”
“好,不過你要跟在我後面,必須聽我指揮。這個跟我們爬山和鑽山洞完全不一樣,危險性極高。”
“好,我聽你的。”
說罷,兩個人從揹包中取出繩索,將一頭固定在山洞突出的一塊石頭上,另一端系在腰間,順着這塊巨形石碑就開始往下滑去,開始的時候石碑冰冷,但是越往下,溫度卻漸漸變暖。大概往下滑了有十分鐘卻還未見底,兩個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特別是吳非,一直在說:“沙漠,我們上去吧,這裡深不見底,說不定直接連着地獄。”張莫將頭燈低下,往下望去,映入視線的依然是一片漆黑,確實是深不見底。本來左側通往外界的峽谷口往下卻轉了個角度,將出口處的亮光也完全遮住,更使得下面逾發的陰冷黑暗。張莫稍作了停留對着吳非喊道:“吳是非,我們這麼遠過來幹嗎來的?”
“探險呀!”
“探個屁,我們是來救人的。”
“救陸應飛嗎,他也沒在這裡呀,別沒把他救出來,還把我們倆折這兒了。我現在手疼胳膊酸的,繩子估計都快用完了。”
“就是搭上命,我也得把他救出來。”
“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裡,怎麼救,就憑我的一個夢。你也真相信啊!再說了,如果他被外星人捉走了,說不好人家在那裡享福也不一定。”
“你廢話那麼多幹嘛,留點力氣往下滑吧!”
“你說你倆原來是生死之交,你捨命救他也說的過去,可你現在還要拉個墊背的。我是不是有點冤啊我?”
張莫不再理會吳非,繼續往下滑去。
就在這個時候,吳非手上一滑,一個沒抓住,整個身子“嗖”地一下就往下墜去。從張莫身邊滑過的時候,張莫順手就抓了過去,只可惜速度極快,力量又大,完全抓不住。
張莫就大喊道:“快抓繩子!”但是如此情急之下,吳非本來心裡就害怕,加上又完全沒有經驗,哪裡能抓得住繩子。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張莫看到吳非系的這根繩子猛地一頓,然後從上面脫落了下來。可能是繩子到頭,吳非身體重力加速度太大將上面的繩子給扯斷了。
張莫瘋狂地去抓脫落的繩子,可是繩子只一晃就甩到很遠的地方夠不着了,接下來就是眼睜睜地看着繩子墜落。張莫大叫吳非,可是連點回音都沒傳回來。張莫又繼續往下滑去,又滑了約10分鐘,繩子到頭了。這繩子長度100米,但他往下看去,依然是望不到底的漆黑。張莫又大叫了幾聲吳非的名字,但依然是得不到任何回答。
張莫無奈之下又原路爬了上去。他心緒大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個還沒救到,卻又痛失一個兄弟。都是自己給害的,想到此處,淚流滿面,不禁大聲的對着這幽暗深邃的大峽谷吼了幾聲。可就在此時,只見他身邊的那塊巨石突然微弱的亮了一下,就像漆黑的夜裡突然出現了一隻螢火蟲一樣,發出了極其微弱的紫光。
張莫不禁後退了兩步,然後仔細觀察,但是它只亮了兩次以後就不再有任何變化。張莫又無奈的坐到了地上,面對着峽谷。突然峽谷的深處發出了紫色,紅色,藍色的光線,這種光線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只是在某一段的空間裡閃爍。和地球兩極的極光非常相似。張莫不禁張大了嘴巴。他趕緊取出相機,趁着“極光”還在拍了兩張,再想多拍幾張的時候“極光”消失了。
張莫又在這裡等了兩個多小時,周圍沒有任何動靜,然後又對着峽谷喊了幾聲吳非,還是沒有反應。於是他打算原路折返,然後報警求助。張莫從山洞中出來的時候看了下表,是下午3點鐘,想到賓館老闆說4點之前要下山,並且手機在這裡也沒信號。所以他就下山後報了警,警察10分鐘後趕到了這裡,先是詢問了一下他的身份信息,然後問他們的出行目的。張莫跟警察說自己和朋友過來玩兒,然後遇險,自己一個人逃了出來,朋友吳非掉到了深淵裡,希望警察能出手救緩。警察說我們這裡條件不好,沒有專業的營救裝備,只能過去盡力而爲。不過現在這個時間因爲馬上會有七點龍風,所以不能貿然上山。要等明天一早天亮了以後,叫上消防戰士一起過去。張莫氣的發狂但也沒有辦法。
晚上張莫的心情極度沉重,他知道吳非掉下深淵是沒有任何生還可能,況且警察又不願在最好的營救時間內行動。想到兩個最好的朋友都因爲自己的那一點虛榮心而先後離去,他不禁失聲痛苦,整夜未眠。
第二天兩名警察和四名消防隊員帶了一些簡單裝備和張莫重新又上了山。路上他聽其中一名消防隊員說好像是九幾年的時候,也有過一名探險愛好者在這裡失蹤,當時的消防隊員找了兩天也沒找到。聽到此外,張莫心情更加沉重。他們沿着張莫帶的路一直走到深淵處,這裡和昨天的情況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昨天看見的“極光”今天一直沒有出現。
消防隊員拿着探照燈和擴音器,對着下面又照又喊的。除了一些迴音外就什麼都沒有。他們告訴張莫說這裡是行人禁入未開發的荒山,他們對這裡的地形也不熟悉,並且也沒有特別先進的裝備,所以救援只能到此爲止了。張莫苦苦的哀求他們再想想辦法,但是他們還是以沒有先進裝備爲由拒絕再進一步施救。並且告訴張莫讓他回去後到當地的派出所報到一下。張莫一看這兩名警察對自己也起了疑心了,就沒敢再繼續糾纏他們。
此後張莫連續多天過來,帶來了激光測距儀以及一些別的設備,但最終也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並且也再沒有觀測到那個神秘莫測的“極光”。
幾天過後張莫覺得已經完全過了施救期,自己也確實盡了力,於是懷着無比複雜的心情離開了沅陵回了上海。到上海後他找到了楊豔玉,把事情經過和她講了一遍,楊豔玉又是吃驚又是傷感。最後張莫把他用相機拍的“極光”照片給了楊豔玉,說這是唯一的收穫了。
第二天楊豔玉把照片拿到所裡叫上她的團隊成員開了個專程研討會。但是大家面面相覷都解釋不了這種現象。正值楊豔玉失望之際,突然有人說了一句:“難道是幽靈隕石?”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大家給聽到了,衆人“唰”的一聲把頭轉過去。
只見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大約五六十歲,滿臉黑胡茬的男人,他左手託着下巴,眼皮耷拉着看着桌面,另外一個手在桌上畫着圓圈,前面放着一個上世紀流行用的白瓷缸,裡面泡着的茶水還向外散着熱氣。
大家“譁”的一下都笑了起來。原來說話的這位名叫邱十三,因爲在家族同輩中排行十三,所以得名 。他的父親原本是中國天文物理研究所的奠基人才,在上世紀40年代從美國學成歸來,和國內幾個行業內的知名人士一起創立了中國天文物理研究會,後來新中國成立後併入中國中央天文物理研究所,再後來又被調入了國家天文臺工作。
但是*****時期他遭受迫害,被多次遊街,批鬥,最後含冤入獄,折磨致死。邱十三時值少年,本來有着大好的前程,但是因爲父親的原因變得前程渺茫,只能和母親相依爲命。父親去世一年後其母親一病不起,半年後也隨着父親去世了。
邱十三無奈之下去上海投奔親戚,但是親戚們怕受到其父親政治影響,沒人願意接收,最後流落街頭。一年以後**結束,其父親也含冤昭雪。邱十三被安排到了父親原有的單位上海分站做基層工作,但是長期以來的政治壓迫和生活困窘讓邱十三變的膽小自卑,精神壓抑,很少與人主動搭訕溝通。所裡的人雖然對他的遭遇同情,但是畢竟各自生活都不容易,很少有人對他真正關心。
邱十三在所裡一呆就是四十年,由於性格原因,不擅交流,雖然研究上也有一些小的成績,但是始終無法得到領導的認可。他研究並發表在所裡的論文《中微子的多維定向理論》雖然在所裡掀起了不小震動,但是後來卻被領導給壓了下去。儘管他一再堅持,但被領導多次否定後也就不再作聲。以至於現在快六十歲了依然處於基層,並且他也一直沒有結婚成家,所裡領導也是念其父親原因才讓他一直留在所裡。不過慢慢的他在所裡就變成了笑話一樣的存在。大家對他的話或者觀點基本上都是當笑話聽聽,並且隨着他的年紀越大,大家就越覺得他說話不着邊際。特別是他有一本書,非常破舊,可他卻把它當成寶貝一樣,從來不給別人看,總說那是父親拼了命才留下來的東西,自己也會拼命去保護的。時間長了大家也就把這個當成了笑話。所以剛纔大家聽到了他的話都在笑,楊豔玉看了他一眼也是苦笑了一聲,搖搖頭。
邱十三看到大家都在笑他,自己也咧起嘴傻笑起來。
晚上,楊豔玉自己加班到很晚。眼看今天的工作忙的差不多了,就衝了杯咖啡坐在沙發上拿起那張“極光”的照片又看了起來。照片中那個神秘的“極光”並不太像南極或北極的極光那樣顏色單一,它的顏色鮮豔且多。幽深的峽谷旁一塊巨大的石頭斜倚在山中,向下延伸到不知什麼地方。楊豔玉越看這塊巨石越覺得奇怪,正常情況下,山都是從下至上形成,但是爲什麼這塊巨石和這座山像是分離的,並且像是斜插進山裡的。怎麼看都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幽靈隕石,難道這是…”楊豔玉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她拿起手機按下了撥號鍵。
《日出極光七色白,七點龍風遙相應。莫因混元難應解,擾我兄弟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