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小晚!”門口傳來傅君的聲音,聲音裡透着擔憂,安晚起身開門,毫無血色的臉撞入傅君視線裡,下一秒,他的手覆在了她的額頭,“哪裡不舒服?”
搖了搖頭,安晚輕喃道,“沒事。”
“做惡夢了?”
安晚望着傅君,腦海裡都是剛纔的夢境……蒼白的脣動了動,“傅君,我夢到一一出事了。”
黑眸一凜,傅君溫柔的把安晚耳邊的碎髮潦到耳後,“只是做夢而已,別胡思亂想,有我在,我想沒人敢對他們動手。”
安晚沒有傅君這麼自信。
昨晚在酒吧裡的意外,到底是意外還是巧合,還是人爲的設計,她不敢去揣測,去揣測了反而更讓自己惶惶不安。
到底是誰要對付她,亦或者是他?
想想,就一層冷汗。
“晚晚,別想太多,很多事情,到了一定的時候,自然就有解決的辦法了;萬事都是這個定律,你越牽掛着,反而讓心不安,試着順其自然,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答案,知道嗎?”手輕揉着安晚的後腦勺,接着整個人被他按在懷裡。
聞着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菸草滲雜着他獨有的味道,很好聞,一直以來都是給她安心的。
都說,你喜歡一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時,就是你開始對他動心的時候。
這話,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試問,一個討厭的人,你會喜歡他的靠近,會喜歡他身上帶出來的味道嗎?也許聞到手已經挰着鼻子躲開了。
鼻子酸酸的,安晚輕輕的說,“傅君,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怕,一直很怕。”
“我媽跟你說了什麼?”他扶着她的肩膀,兩人面對着面,“她是不是威脅你了?”
想到諸詩瀾……
傅君的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黑眸裡滲着太多太多的情緒,安晚看着心尖泛着疼意,“她沒有說什麼。”
“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可以選擇忽視。”傅君輕聲的說,“我是成年人,我有權利給自己作決定,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選擇,懂嗎?”
茫然的看着他,從他的話裡,安晚也聽出了什麼來。
“所有事情都會解決的,給我些時間,一一跟瑤瑤,還有你,我都會選擇陪在你們身體,我喜歡跟你們在一起的感覺,安晚,你懂嗎?”看着安晚眼裡的茫然跟震驚,傅君覺得有些好笑。
難道,他真的那麼混蛋嗎?表現出來的情感,從來沒有讓她感覺到安全?
“是認真的嗎?”安晚問道。
“嗯,認真的。”
“那我,試着相信你吧。”安晚輕輕的挽了下脣,如果傅君就是這樣決定,爲了瑤瑤跟一一,她應該要選擇相信不是嗎?
聽到這樣的答案,傅君的眉梢挑了挑,“嗯。”
說開了,就像一個心結解開,倆人再相處起來,也愉快了很多。
傅君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聽,是江晨皓的聲音,“在門口,開門。”
“怎麼了?”安晚正要去做早餐,傅君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他們兩兄妹來了。”
江晨橙跟在江晨皓身後,兩人隔着几上不的距離,這幾步的距離,在江晨橙認知裡,覺得就是兩人無法跨過去的鴻溝。
即使前一夜,兩人做着深入交流的運動,彼此的肌,膚緊緊貼着對方,即使他會在她耳邊如同情人般低喃着說她很美。
可是在太陽底下,兩人的關係就是兄妹。
在別人眼裡,他是一個寵愛妹妹的哥哥,她是一個跋扈嬌蠻的妹妹。
一旦在無人的角落裡,他就會做着他想做的任何事,吞噬着她每天堅起來的防護。
最終,把她沒了防護,沉論在了這段陰暗的關係裡。
看到安晚,江晨橙眼裡的黯然瞬間收斂,向着安晚跑去,“姐啊,你昨晚沒事吧?我聽說事鬧得可大了。”
“沒事沒事,你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正準備煮早餐,你們都吃了嗎?”
“沒有呢。”
“那我一起煮,你去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好。”
江晨橙沒有動,站在旁邊看着安晚動作特別的利索,那樣子,一看就是經常下廚房的人,而自己呢,好像連煮飯都不會。
“姐,我在這裡幫你,順便學學,以後我少吃一點外賣。”
————-
客廳這裡,江晨皓進來後便開始四周打量着,能到他們這個年紀,多少都有些手段,安晚的事,稍稍一查,便一目瞭然。
“這次來真的了?”在傅君身邊坐下,江晨皓隨意似的問了一句,傅君沒說話,往廚房那裡看了一眼,“你們倒來得挺湊巧的。”
“那當然,你既然來真的了,我總得幫你把關把關。”言下之意,故意挑着這個時間來了解了解安晚。
“我要的不是傭人,就算她十指不沾陽春水,我也要。”
“老傅,你栽了!”江晨皓直接了當的說道,“沒想到,你栽得這麼快,竟然是我們幾個人當中,最早栽的一個,連孩子都9歲了。”
“不過大娃像她,小娃像你啊,看着我都心癢癢的。”江晨皓想到那天去接江晨橙看到的兩個孩子,甚至還拍下了照片。
“你這車也上得太早了吧,轉身就有了兒女,你讓我們情何以堪?”江晨皓有些鄙夷的說,“那個時候,人家才19歲,你也下得了手?”
“你怎麼有那愛好?挑這麼幼的,你的味口,也真……”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那個時候,你不是跟西……”
“麪條要好了!”江晨橙的聲音從廚房那裡傳來,手裡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江晨皓人已經從客廳走了過去。
“你從來沒有做過家務活,給人家添什麼亂?”
“我是幫忙。”
“碗這麼燙,要是燙傷了手,又要跟我哭鼻子了。”江晨皓低聲說道,把江晨橙手裡的碗給接了過去。
“我纔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呢。”江晨橙低喃一句。
在江晨皓看過來的時候,又一言不發的哼一聲,別開了臉。
傅君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薄脣輕輕的勾了勾,這畫面到底是誰栽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一頭砸了進去,混然不覺得,反而是身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這變化,這就叫做,旁觀者清。
只是……傅君往江晨橙身上掃了一眼,恐怕,這條路,比他還要難走吧。
“哥哥,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傅君在那邊,你是不是呆錯地方了?”江晨橙見江晨皓沒有走的意思,往傅君方向努了努嘴,“你別呆在這裡礙手礙腳的了,我幫我姐做點家務,你在這裡,我不安心。”
“我礙手礙腳?”江晨皓聽了這話,氣極反笑,“你嫌棄你這個廚房殺手湊的意外還不夠嗎?十隻手都要數不過來了。”
“好了好了,哥哥,是我錯,是我錯行了嗎?”江晨橙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模樣,可是怎麼看,都像在裝模作樣。
一副——-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偏偏幹不到我的樣子。
“好了,吃早餐吧,不知道你們要來,所以比較簡單,希望你們不在意。”安晚把面擺好,擺上筷子,穿着粉色的碎花圍裙,怎麼看都一副居家好女人的模樣。
頭髮特別長,在身後隨意的紮成辮子,看着特別有感覺。
像傅君,江晨皓這類男人,在家裡,看到在廚房忙碌的都是傭人,保姆之類的人,連自己的母親都極少看到在廚房。
所以,此刻的安晚,顯然格外吸引人注意。
江晨皓想的就是,江晨橙繫着圍裙在廚房給他做吃的畫面,感覺,似乎還是蠻好,只是這畫面並沒有持續片刻,他想到的是廚房爆炸。
整個人一僵。
“哥哥,你在看什麼,快坐下吃啊,試試晚晚姐的手藝,在外面可是吃不到的。”江晨橙特別崇拜安晚,特別是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真的,格外好看。
她也想成爲這樣的女人,可以爲自己喜歡的男人做任何美食。
想到這裡,她目光稍稍往對面看去,看到的是江晨皓優雅的吃着麪條……
“手藝不錯。”吃完後,江晨皓給了句評價,看着傅君還在吃着,往他背部看了眼,“傷得不要緊吧。”
“小傷。”
“什麼時候回北城?”
“等傷好了就回去,現在受傷,不適合舟車勞頓!”傅君回答得理直氣壯,前一秒還說小傷,後一秒卻說着另一層意思。
嘖嘖嘖,這老男人不要臉起來,無敵啊。
人看了,也見着了,還吃上了人家煮的早餐,按理來說,江晨皓該走了,偏偏還坐在客廳那裡,完全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似的,說話還給傅君添堵,“這裡就是她跟俞家那個呆了三年的地方?”
傅君輕笑,“我覺得你妹妹挺喜歡外國男人的,哪查她真有在這裡定下來的念頭,我不介意幫幫她。”
“……你敢!”
“老傅,付家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燈啊,昨晚的事,查到跟她有關係,手這麼長,都伸到法國來了,你還打算默默忍受?我看到你頭上都綠油油一片,都成草原了。”江晨皓調侃起來,明知道付雨桐跟陸靖北曖昧不清,卻依舊娶回家擺着。
論忍耐,他想,沒人能敵傅君吧,至少,他不敵。
“你要再這麼任着性子來,我想你也快了。”傅君往意有所指的往江晨橙那裡看了一眼,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江晨皓。
“小晚,該換藥了。”安晚正跟江晨橙聊着天,冷不防聽到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晨橙,我給他換個藥去,你隨便坐坐。”
“快點。”傅君語氣有些急促的催。
“來了!”安晚吐了下舌頭,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傅君馬上拽住她的手,有外人在,安晚顯得有些不自在。
就想着抽回來,傅君握得緊,安晚一抽,整個人沒抽出來,反而被他一個用力給扯到了懷裡。
沒顧及有兩雙眼睛看着這邊,傅君被她撞得低聲輕笑,聲音溫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當着朋友的面投懷送抱,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