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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很快了。”傅君的手梳理着她的頭髮,看着安晚眼角淡淡細紋,現在懷孕了,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刻意的收拾自己,雙脣都乾乾的,以前,她都塗着紅色的口紅。
張揚,又性感。
但有了孩子,她就在改變,努力的做着母親這個身份。
都說一個女人,爲一個男人生孩子,那就是真的愛他……
“別看了。”安晚微垂下頭,“我現在臉上有斑,還有魚尾紋,過些時日,我膽子會大,我也會變胖了,那時候,一定很醜,很醜。”
“不醜。”傅君輕擁着她,額頭跟她的額頭相抵,“晚晚永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不管你管成什麼樣子,永遠,都是最美的,愛你如初。”
親吻了下她的脣角,“我們去吃宵夜。”
牽着她去了店裡……
一輛車子從旁邊駛過,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女人看着進了店裡的兩人身影,剛纔倆人在路邊親吻的場景她都看到了,鬱可沁真的沒有想到傅君心這麼大,明明上午才告訴了他實情,告訴了他,安晚在外面有人,剛知道的時候,他好像很生氣似的,結果現在,又跟安晚濃情蜜語的。
到底是這個男人不在乎,還是安晚有什麼辦法把他收拾得服服貼貼的?
真是的,好不容易出來玩一下,也能看到一個破壞她心情的人,鬱可沁摸了下自己的臉,那一巴掌,將來一定要雙倍還給安晚。
“可沁,你剛纔在看什麼?”旁邊譚巧怡往這邊看了看,都沒有看到什麼,可是剛纔車子慢了下來,鬱可沁一直看着窗外。
“看到個不想看到的人。”
“就是打你的那個姐姐?”譚巧怡反問,關於鬱可沁家裡的事,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最近鬱可沁心情很不好,三天兩頭的說煩,都能想到是什麼事。
也對,以前費家的人可是寵她出名的了,結果現在別人提起費家,都羨慕着那個大小姐。
是個人都應該會心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被奪走了。
“她纔不是我姐姐。”鬱可沁急忙反駁了一句,“我纔沒有這樣的姐姐。”
“你不認也沒有辦法啊,人家可就是你表姐呢。”譚巧怡笑着回答道,“不過,你那個姐姐可不簡單啊,聽說在北城可風光了。”
鬱可沁疑惑的看着譚巧怡,關於安晚的背景,她也是隻是隨便找人問了問,至於怎麼個風光,她是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啊?她跟她前夫離婚,是因爲她出軌,聽說還把情敵的孩子都給打沒有了,離開後,跟傅君在一起,然後又跟一個俞總出國呆了幾年,再回來的時候,傅君已經結婚了,她又不甘心的跟傅君一起,弄得傅君跟他老婆離婚,纔跟她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有兩個孩子了,聽說,那兩個孩子都是傅君的呢,是不是,很風光啊?簡單就是一部女人從離婚,再到小三,再小三上位的倫理劇情呢。”譚巧怡津津有味的說着自己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故事,真心覺得鬱可沁的這個堂姐是個人才啊。
能做到她這樣,真心不簡單,沒有一點本事,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啊。”鬱可沁愣了愣,“我真是小瞧她了。”
“要不明天我也去你外公家走走,順便見識一下她?”
“沒問題,看到她,你一定會氣死的,一副世界爲我獨尊的樣子。”鬱可沁一想到安晚各種驕傲的樣子,內心就氣得牙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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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燙了。”傅君把粥推到安晚面前,自從粥端上來後,他便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把粥吹涼不燙嘴纔給到她。
溫柔得不像話。
從認識他不久,就知道他是一個這麼溫柔的人,那個時候,她還總愛問,你對誰都這樣嗎?
那個時候,他是這樣回答的——-這就吃醋了?
那籌定的口氣,好像,她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他似的,自戀到不行!
粥吃在嘴裡,味道很好,很好……她甚至覺得粥里加了糖!
是的,甜甜的。
傅君全程坐在她對面,看着她喝粥,當她擡頭看他的時候,他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粥汁,寵溺的說,“你看你,像個孩子。”
這個像個孩子的女人,卻在爲他孕育着第三個孩子。
“阿君……”
“嗯?”
“傅君。”
“嗯?”
安晚笑着看着他,他亦笑着看着她,“叫我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叫一下你,確認你在我身邊就好。”
話剛說完,傅君便握緊了她的手,語氣認真的說,“以後,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望着天上的明月,無比應景,大而明亮,兩個的影子在地上,融合在一起,安晚倚在傅君肩上,“阿君,這樣真好。”
真的很好……
到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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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
任清澤的手機一直在響……他看着上面的號碼,眉間盡是不耐煩,今天靳西溪在電話裡對着他說那樣的話,讓他十分不開心,現在又打他電話幹什麼?
而且,不厭其煩。
“靳西溪,你到底有什麼事!”任清澤終於接起電話,開口便很耐煩的對着那邊的呵斥,“有事就說,我很忙,要休息了。”
“清澤,我想見見你,最後一次。”靳西溪近乎懇求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就這一次,我做了滿桌都是你喜歡吃的菜,清澤,你來嗎?”
“不用了,我……”
“你就一定要這麼絕情嗎?”靳西溪低聲控訴,“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好過一些時日,就當散夥飯,不好嗎?”
“你何必呢?那天我不是把事情都說清楚了嗎?你還要我說幾次?有些東西強求不了,就是強求不了!何必要把兩個人困在一起?”任清澤從來沒有想過,靳西溪會這麼難纏,而且,現在越看她是越不耐煩。
渾身上下都透着不耐煩。
甚至,還從晉越那裡得知,她還跟晉越有過一腿後,更加對靳西溪就感覺到厭惡……
“我沒有要把我們困在一起,我只是想我們一起吃一場散夥飯,然後,我也要走了,我打電話給我爸了,我要去德國了。”靳西溪放柔着聲音,輕輕的說着,“飛機就訂在明天,明天我就會走了。”
“你明天就走?”聽到這個結果,任清澤反而愣了愣。
“是啊,我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讓過去的所有都隨風而去,我去開始我的新生活。”
“這樣也好。”任清澤也覺得她離開北城好了,“那我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
“那我等一下過去看看你吧……”
“嗯,那我等你。”
電話掛了,任清澤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靳西溪那裡……
只是,他沒有想到,迎接他的,會是一場精心準備的算計。
“清澤,你來了?”打開門,任清澤看到的是一身紅色旗袍的靳西溪,化着漂亮的妝,頭帶鳳冠,身上的旗袍也應該是特意讓人做的,很新。
“你這是……”看着,像古時候結婚的新娘子,任清澤眸光頓了頓,看着靳西溪垂眸一笑,“這輩子做不了你的新娘了,因爲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想着,能試着穿一下它,滿足一下我心裡的願望。”
更重要的是,這還是一張屬於她最愛的男人那張臉……
“抱歉,我那個時候沒有想那麼……”
“沒關係的,我現在都不在乎了。”靳西溪打斷了他,“今晚以後,我們各不相干。”
聽着這樣的話語,任清澤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竟然有些難受,心裡頭像卡着什麼東西似的,連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來,我們喝一杯酒。”靳西溪舉起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這第一杯酒,祝你平步青雲,一順風順。”
又倒滿,靳西溪又喝了一杯,“這第二杯酒,祝你跟安晚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倒滿第三杯酒,靳西溪還是一口氣喝完,“這第三杯酒,祝我們……”打了一個酒咯,靳西溪澀澀的說,“下輩子願能相遇早點,相知相愛。”
“西溪。”任清澤看到靳西溪眼角的淚水,可她卻笑得明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倆人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結果。
是的……是最好的。
他是不可能娶她的!也不會娶她的。
端着桌上的酒,任清澤喝乾淨,“西溪,抱歉,我傷害了你。”
“沒有,是我自願的,我們吃菜。”靳西溪笑着說道,看起來,真的像已經釋然了所有的事情。
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中,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任清澤只感覺自己的頭特別特別的昏,他好像喝醉了……
最後徹底趴在桌上沒有說話了,最後還叫了一句西溪……
靳西溪坐在那裡,一身紅色旗袍無比耀眼……她推動着輪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任清澤拖到牀上,她從衣櫃那裡拿出另一套男裝,跟身上的旗袍配套,替任清澤換上。
最後,拿着早已買的汽油潑在四周……
她喝下早已準備好的安眠藥,從角落點燃,然後跟任清澤平躺在一起,握着他的手,看着從旁邊蔓延過來的火勢,她笑着說---阿君,我們永遠會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