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蕾扯了扯脣角,內心感嘆,真狠的男人。
跟他臉上的神色一樣,冷酷無情。
顧言靳掛了電話,剛一轉身,便看到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傅蕾,以前她漂亮小臉上脣角那抹似諷刺般的淺笑,墨色的黑眸微不可聞的眯了一下,邁開長腿向這邊走來。
傅蕾知道偷聽別人講電視的行爲很不好,現在還被人家抓了個正着,因爲是傅君的女兒,傅蕾性子很剛烈,不是那種虛言附勢的人,所以迎上顧言靳的黑眸,很大方的說,“剁手啊?故意傷害人是罪,你不知道嗎?”
顧言靳冷漠的站在傅蕾面前,近一米九的個子在一米七的傅蕾面前,顯得挺拔太多了,傅蕾需要擡頭才能回望着他的眼神,黑眸淡淡彎了一下,薄脣輕啓,聲音冷如寒霜,“你是誰?管我?”
話,囂張又狂妄。
冷俊的五官望人望而生畏,傅蕾不知道這種男人是與生俱來這樣的氣勢,還是常年冷漠處事形成這樣的狂妄,微微頓了一下。
“我……”
“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顧言靳冷酷的丟下這句話,優雅轉身進入包廂……呼吸間,傅蕾只聞到他轉身瞬間在空氣中留下的菸草味。
乳臭未乾?
黃毛丫頭?
傅蕾腦海裡這八個字來來回回,她怎麼可能是這樣的?
傅蕾臉都綠了!
顧言靳重新入席後,極淡的抿了一口酒,聲線清冷的說,“陸祺,凱恩,我還有事,先走了。”
很沒有禮貌,都沒有說話,已經起身。
傅蕾剛進來,就看到他起身要走,像來時的模樣,西裝外套擱在手上,一副他是老大的模樣,傅蕾從他身邊走過,低喃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
離開的步伐微微一頓,隨即消失在包廂。
“姐夫,他真的是你跟韓哥的朋友臺下?”傅蕾不可置信的問,“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他當你們是好朋友啊。”
“言靳性子是這樣的,今天能來說明他已經進步了。”韓凱恩笑了笑,“言靳很重感情,這些年,想來他也不好過。”
欲言又止的樣子,反而更加挑起傅蕾的好奇心,“韓哥哥,他怎麼不好過了啊?”
“蕾蕾,大人的事,你少操心。”傅瑤打斷傅蕾,“你年輕還小,很多事情現在都不明白,以後你就懂了。”
讓人不好過的事情,無非就是感情這點。
傅瑤覺得像顧言靳這種人,心裡應該有屬於他的硃砂痣吧。
“蕾蕾,考上大學,想要什麼禮物?”韓凱恩挑了挑眉,“我送你一份比你姐夫更好的禮物給你。”
陸祺聽了這話,淡淡的瞥了眼韓凱恩,那意思,像在說,不知好歹。
傅蕾手支撐着下巴,“還不知道呢,等我想到了再找韓哥哥。”
“OK,沒問題。”
離場,傅蕾跟着傅瑤他們回去……
傅君跟安晚旅行去了,兩夫妻把公司的事交給了傅珩一,還別說,孩子多少還是會繼承父母的基因的,以前,一一都不管公司任何事情,瀟灑的過着自己的日子,傅君也由着他,安晚也由着他。
傅君有了帶着安晚出去走動的念頭時,便把傅珩一帶到公司裡,開始鍛鍊他,卻沒有想到,這孩子天資聰慧,也許天生的商人吧,能洞查到先機,一些需要好了處理起來的事情,倒是一點都不比傅君差,行爲處事果斷,分析透徹。
最欣慰的倒是還屬於傅君。
傅氏一交出去,所以的擔子都沒有了,也安安心心帶着安晚周遊世界……
現在,傅瑤想,他們應該在日本吧。
至於這個高三的妹妹,自然而然就轉拖到傅瑤這個姐姐手上了,陸祺是學霸,傅蕾有任何學習上的問題,在他這裡都能迎刃而解。
只是,陸祺也忙啊……忙着陪妻子。
傅蕾一個人坐在後座,單手撐着下巴望着車窗外,突然十字路口處,那張男人的側臉在她視線裡一閃而過。
這張側臉,不是誰,便是剛纔從包廂裡離開的顧言靳。
站在他面前的人,傅蕾不知道是誰,卻知道是個女生,一閃而過的側臉,冷硬,冷咧,傅蕾忍不住好奇,像這樣的男人,到處冷冰冰的,暖起來會是什麼樣啊?
傅蕾身邊不失長得帥氣的男人,自己爸爸,姐夫,還有自己的哥哥都長得極好看的,又溫柔……
顧言靳卻是那種冷硬的帥,找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蕾蕾。”
“蕾蕾。”
“姐?”傅蕾猛的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家了,“這麼快啊?”
“你在想什麼呢?”傅瑤手指按了按妹妹的額頭,“我都叫你幾句了都沒有回過神來,什麼事能讓你這麼出神的?”
“不就是數學。”傅蕾撇撇嘴,從車裡下來,站在傅瑤身邊,看起來都比瑤瑤還要高了,傅瑤長得像媽媽安晚,性子偏溫靜;而傅蕾卻像傅君,看起來溫靜,但在這張臉下,卻是一個不安份的心。
“不懂的來問我。”傅瑤說着,打了個哈欠,陸祺停好車便過來扶着她往裡走去,“累了就早點休息,瑤瑤的功課有我呢。”
“姐姐,姐夫,你們不用管我,我明天去學校問問同學,我先回房間了哈。”傅蕾急忙回自己房間,感覺自己啊,就是一個累贅,在這裡,成了一個赤果果的電燈泡呢。
姐姐姐夫這麼相愛,她一個瓦數這麼高的燈泡照着,真是刺眼啊。
回到房間,重重往牀上一躺,傅蕾閉上眼睛……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句清晰的話——-你是誰?管我?
囂張狂傲的五個字,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撞過來,傅蕾自己都嚇了一跳。
也許,她長這麼大,一直以來都太順利了,從來沒有人這麼不給面子的對她說這種話,潛意識的記在了腦海裡,也許,就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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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學習情況是很緊張的。
傅蕾一直以來都很認真學習,但是……智商卻有偏重,她很喜歡課餘看心理學的書籍,這種燒腦的書,能勾起她大腦的探知慾。
但是關於數學……這門同樣燒腦的學課卻只讓她頭疼。
安晚從她小學開始就安排數學補習了,那麼多年過去了,這門學課依舊比其它學課落下一大截。
這讓傅蕾十分頭疼。
此刻,書本上的題讓她咬着筆無限頭疼中……直到一道聲音打破她的思緒,“傅蕾。”
“啊?”她看着叫自己名字的同學顧凌兒,“怎麼了?”
顧凌兒咬着脣盯着傅蕾看了幾眼,“聽說江餘浙也報了你說的那所大學,你不喜歡他,就不要拖着他了。”
傅蕾愣了愣,纔想起江餘浙是誰。
前不久收到他好幾封情書的男同學,長怎麼樣,傅蕾完全沒有印象,只是情書上有署名,所以便有了幾分印象。
“哦,知道了。”傅蕾淡淡的點了點頭,繼續沉痛思考着題目,顧凌兒見傅蕾深眉思索的模樣,“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知道了。”傅蕾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在顧凌兒準備走的時候,她才說,“顧凌兒,這道題你會吧?”
“你不是有學霸姐姐,學霸姐夫嗎?你不問他們,來問我幹什麼?”顧凌兒描了眼那道題,內心腹誹,怎麼可能這麼簡單都不會啊?
傅蕾咬着筆頭,可憐巴巴的看着顧凌兒……她在家裡,只要惹爸爸不高興了,露出這神色,爸爸一定會氣消,還會摸摸她的頭。
“服了你。”顧凌兒把本子從她面前抽了過來,空白的位置都磨得皺巴巴的,顧凌兒把解的步伐例出來,“江餘浙的事你得跟他說清楚,不喜歡就直接拒絕他,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了,放學我就跟他說清楚。”傅蕾看着顧凌兒沒幾下就把解題的過程都寫在白紙上,根本不用想的樣子,看起來好簡單好簡單啊,可是,她怎麼就這麼簡單都解不出來呢?
她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遺傳到爸爸的聰明,反而遺傳到了媽媽的傻,纔會解不出題,可每次跟爸爸出去,看過她的人都說她像爸爸呢。
傅蕾覺得心好累。
顧凌兒一走,她便認真的按着白紙上寫下的步驟自己一步一步重新去拆解……
放學,她還沒有去找江餘浙說清楚,後者又在課室門口等她了,傅蕾真的不明白爲什麼都要高考了,不好好的學習,還要談戀愛呢?
這麼重要的時刻,該做的是複習,複習,再複習。
“傅蕾。”江餘浙手裡拿着一封信,有些緊張的遞到傅蕾面前,標誌的俊臉有些忐忑,手指緊緊捏着信封一角,抿着脣等傅蕾去接。
“傅蕾,我喜歡你。”見傅蕾不說話,江餘浙直接表白,“你……”
“對不起,我並不喜歡你。”傅蕾打斷她的話,很歉意的彎了一下腰,“以後不要寫信給我了,我們都還很年輕,談戀愛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該做的是好好學習。”
江餘浙站在原地,俊氣的臉紅紅的,那是尷尬。
“傅蕾,你說話就不能委婉一點啊?”傅蕾剛走到校門口,顧凌兒就向她跑來,“江餘浙到時候傷心不已想不開怎麼辦?”
“就因爲被拒絕就想不開?他還是不是男人啊?”傅蕾皺着眉說道,這點打擊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生存啊?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顧凌兒皺起了眉頭,“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謝謝你了。”
“謝我你怎麼不請我吃飯?”傅蕾不想回家了,回家看着姐姐姐夫秀恩愛,她這一個單身狗還不如在外吃了再回去呢。
顧凌兒幽幽的看了馬路的另一邊……那輛黑得發亮的越野車停在那,顧凌兒心裡有些悚,“好啊,剛好有人帶我出去吃飯,你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