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坐在副駕駛位上,手裡拿着那些照片,齒貝咬在脣上,印出深印。
“安小姐,事情會解決好的,剛纔你解決的很好。”葉清突然打破了這種沉默,事情總要一步一步發展,不可能一步到頂。
“葉清,傅少爲什麼不直接把許成的消息告訴我?”安晚驀地擡頭看着葉清問道,既然手裡的這些照片他能拿到,相信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傅少都清楚。
許成在哪裡,他也查得到。
可是安晚不懂,爲什麼要讓她親自一步一步把直相弄清楚?
“安小姐,傅少的意思我們無法揣測。”
一句話,意思明瞭。
葉清是傅君的人,會告訴她原因纔怪。
安晚握着拳頭,“我一定會自己弄清楚真相的。”
接着就去了周陽學家,這個時間點,周家正準備午餐,面對着安晚,周陽學露出複雜的眼神,愧疚,無可耐何,不知所措。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只想打聽一下許成。”安晚很直接的說,餘光往吃飯的桌子上掃了一眼.
番茄雞蛋湯,一個白菜,還有一個茄子。
三個人吃。
遠遠的看着,菜色上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連泛亮的油都沒有,三個菜放在一個矮矮的桌子上,桌子上鋪滿報紙。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要是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車子借給許成,害得你媽……”周陽學懺悔的說着,雙手捧着臉,一個近三十歲的男人竟然流下了淚水。
安晚沒有說話,如鯁在喉!
“我一定會努力賺錢,慢慢的給錢彌補你們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的,一定會的。”周陽學舉着手,發誓的樣子。
安晚閉了閉眼,把照片拿給出來,“他就是話成是吧,旁邊這輛車子就是你的,是嗎?”
周陽學點了點頭。
從照片上看,林靜妍似乎只是恰巧路過,可是連續的照片裡,有一個眼神是跟許成對上,明顯在進行着什麼交易。
“他是什麼樣的人?他經常呆的地方是哪裡?如果出了事,他身上有錢,又會在哪裡躲着?”安晚一口氣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
臉色讓周陽學都有些吃驚,他見過安晚兩次,這一次……他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的冷意。
周陽學沒有隱瞞,把最近最近的消息都告訴了安晚。
高利貸,賭馬,賭博……這些人都找上了許家,揚言許成再不還錢,就要把他家房子給搬空低債。
賭,真的害人不淺。
安晚莫名的想到了安炎,那個最近突然消失的弟弟,不知道現在又在混什麼,是不是,又欠了什麼債?
總之,他需要錢的時候,就會回來找她了。
周陽學說的話,安晚都清清楚楚記在了腦海裡,她不可能就這樣一個人去找他,坐上車後,她問葉清,“可能讓傅少安排幾個人手給我嗎?”
“安小姐,這事你可以主動打電話給傅少。”葉清說話特別公式化,開着車,面無表情,很難想像這麼一個人,竟然會是傅君的助理。
頭兒是笑不離臉,可偏偏這助理,不言苟笑。
“傅少在哪裡?”
“在敬亭山。”
“麻煩你送我過去,謝謝。”
就這樣,車子往敬亭山開去,途中,安晚接到韓綠旋的電話,說可靠的保姆已經找到,問安晚需不需要面試。
“綠旋,我相信你!我大概五點的時候會去接瑤瑤,你安排這個時間點她去我家吧。”那邊綠旋答應沒有問題。
在要掛電話的時候,綠旋笑着說了句,“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簡媚紅在張羅着給宋熙城相親了。”
“哦,那是他的事,我先掛了,再見。”
掛下電話,安晚看着車子已經上了高速。
這件事情,傅君幫了不少忙,照片意有所指的帶着她往直相那邊帶,“葉清,我想問問,傅少有沒有特別的喜好?比如喜歡吃什麼東西。”
葉清沒有說話,安晚有些尷尬,“今天的事我挺感謝他的,我想親下下廚給他做頓飯,他有沒有不吃的東西?”
葉清還是沒有說話,安晚想了想,覺得他應該不會告訴自己。
“安小姐,傅少的愛好,傅少的習慣,你可以跟他多接觸,你就會知道了。”還是這樣的話語,讓她自己去問,去了解,去發掘。
說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拒絕得有眼有板的,安晚抿了抿脣,眉頭微不可聞的蹙了一下。
“安小姐,我們只是跟隨傅少,對於傅少一些習慣不便與別人透露,這是我們作爲下屬最基本的一條————不該說就不說,還請安小姐理解。”葉清開口解釋着。
說得這麼有板有眼,安晚還真的不好再說什麼,微笑的道,“我知道了。”
所以,安晚最終沒有從葉清這裡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而安晚對於傅君唯一的一點愛好便是——-他愛狗,還有,他愛在牀上玩花樣。
僅此而已。
安晚一進門,那隻討厭的吉吉又來了……舊技重施,張嘴就向她撲了,這一次,安晚閃得快,整個人躲在葉清後面,但還是被吉吉這突然而來的舉動弄得大叫一聲。
看到葉清,吉吉倒是規矩極了,後腿一曲跪坐在地上,張大嘴巴衝着他哈哈哈的呼氣,安晚嚇得緊緊拽着葉清的衣服,特別繞開吉吉,走在另一邊。
“安小姐,吉吉他並不兇。”
安晚乾乾的笑了兩聲,那還不兇嗎?直接把她的裙子都給咬沒了,今天又穿着裙子,她真的怕這裙子又得遭殃了。
終於到了大門,安晚覺得這隻狗是故意這樣對她的!一定是故意的!
葉清先進的門,她只是慢了一步,吉吉原本規矩的跟在身後的,當看到葉清先進了門後,也不知道哪根神經突然抽了,一躍雙腳趴在安晚的屁股上,然後悲催的事情發生了……
咬着那裡的裙子又外扯!
安晚又急又氣,雙手緊緊拉着裙子不讓被它給拽下來,整個人蹲在地上,都要哭了,“吉吉,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我發誓,我不搶你的主人,我真的不搶,你能不能把我放了啊?”
葉清原本走在前面,直到後面有動靜時纔回頭,一回頭就看到了這一幕,沒忍住竟然笑了!
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吉吉一直以來都特別聽話,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吉吉不聽話的時候,簡直太出乎意料了。
一狗一人就這樣扯着一條裙子,安晚不敢鬆手,吉吉不肯鬆嘴,連着葉清叫它都不鬆嘴,兩人就像扯着拉鋸戰,有些滑稽,有些可笑。
葉清急忙跑到後面的游泳池。
游泳池裡看到了那個矯健的身影,葉清沒有打擾,而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等着。
直到傅君從水裡上來,方凱遞上了浴巾……
“事情處理得怎麼樣?”浴巾在空中劃出道優美的弧度後披在了他的肩上,淡聲問着葉清。
“傅少,安小姐來了。”
臉上的笑容驀然的變得柔和了幾分,他往門口掃了眼,“人呢?”
“吉吉把她攔下了。”葉清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明顯有壓着的笑意。
傅君眸光微頓,瞬間懂了,大步的向着門口走去,方凱問葉清,“出什麼事了?你這麼高興?”
葉清收斂了笑意,“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凱特別好奇,幾乎是跑着向門口方向去……
————
安晚覺得自己這輩子跟狗一定是對頭!
從小就怕狗,現在大了還要被一隻狗給欺負,全身黑黑的,又不小,咬着她的裙子不肯鬆口,而她又不肯鬆手。
四隻眼睛相對着,誰都不肯認輸的樣子。
今天的裙子不像那天裙子面料那麼容易扯破,加上安晚緊緊抓着,吉吉也就沒有咬破,可看它的姿勢,大有把它咬下來的想法。
“我告訴你,今天我一定不讓你得逞的,你以爲我裙子多嗎?咬了一條又一條!”安晚捍衛自己的主權,“我看傅少就沒有好好的教訓你,才讓你這麼大膽,再怎麼說我來這裡就是客人,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我一定好好告訴傅少,讓他好好教育你。”
“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鬆不鬆嘴啊。”安晚說了好多威脅的話語,吉吉就是沒有反映,完全跟她耗上了。
最後,只能懇求了,“吉吉國王,你能不能饒了我啊?你又把我裙子咬破了,我還怎麼見人?現在可不是晚上,我會走,光的。”
“你怎麼這樣啊,你怎麼就逮着我的裙子咬啊?我又沒有打香水,不可能有你喜歡的味道啊,你這樣,我們還能不能愉快的相處了?”越說,安晚覺得自己可憐極了,被人欺負就算了,還被一隻狗給欺負。
真是,人善都被狗欺啊。
突然看到吉吉狠狠的搖着尾巴,越扯着安晚的裙子,嘴裡還帶着嗷嗷的聲音,特別的興奮。
手要扯不住了,安晚的聲音染着了哭腔,“嗚嗚,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啊!”
“吉吉!”門口傳來那道男音,安晚覺得像盼了幾個世紀似的,側頭就看到傅君穿着泳褲,肩上披着浴巾。
身上還在滴水。
顯然,剛從水裡出來……
安晚委屈得不行,沒有說話,有時候覺得這隻狗跟它的主人一樣令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