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海底針。
猜不透,摸不着。
顧言靳覺得傅蕾的心思也很難猜,以前她想什麼,他隨便動動腳趾都能想得出來,可是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一點都想不透。
傅蕾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枕在顧言靳的大腿上,瞬間起身,坐得端正,看向車窗外,就好像自己沒有睡一樣。
怎麼就睡到他身上去了呢?傅蕾有些無奈。
“吃點東西吧。”顧言靳把齊助理買的一些小吃遞到傅蕾面前,“到北城還有一段時間,先墊墊肚子。”
傅蕾也餓了,說了句謝謝就把東西接了過來。
只是,她沒有什麼胃口,不想吃罷了。
車子開久了,司機也要休息。
後來又在休息區停了下來,傅蕾沒有睡覺,這樣清醒的跟顧言靳坐在一起,感覺到無比尷尬,然後找一個藉口去洗手間。
門一推開,冷風吹得傅蕾哆嗦了一下。
下意識的攏了攏自己衣服的領子,下車後,看着從另一邊後座下來的顧言靳,愣了愣,收回目光,垂下頭,從他身邊走過。
“小蕾,謝謝。”
“啊?”
然後顧言靳把自己的外套皮在她的身上,“外面風大,彆着涼了。”
他自己卻沒有外套,站在夜色的寒風中,一雙眼睛格外灼目,眼裡噙着的笑意讓人浮想聯翩,傅蕾斂下心緒,疏離又陌生的說,“謝謝。”
在顧言靳視線中轉了身……
還真的,一點都不親近。
要是換了以前的她,一定挽着他手臂,笑呤呤的對他說,“顧言靳,你真好。”
可是,現在不會了。
陌生又冷漠的兩個字——-謝謝。
顧言靳重新回到車裡,眉頭深鎖,一言不發,齊助理在前面都感覺到這種龐大的氣場,“顧總,你跟傅小姐是不是鬧矛盾了?”
“那麼明顯?”顧言靳眉頭皺得更緊,“她在生我氣呢。”
“這個很簡單。”齊助理馬上提出自己的方法,“女孩子啊,都喜歡被龐着,被護着,傅小姐肯定生氣顧總您上次回北城接凌兒小姐的時候沒有找她,所以纔會這麼生氣的,你買些禮物,送花給她啊,傅小姐就會不生氣了。”
女孩子不都這樣嗎?齊助理就是這樣追到自己女朋友的,這段話對於他來說,是經驗之談。
“送花?送禮物?”
“當然啊。”齊助理重重的點頭,“玫瑰花沒有哪個女生不喜歡的。”
“哦,知道了。”
然後,齊助理又看到自己老闆下了車,在後視鏡那裡,看到他往另一邊走去,那裡不是洗手間方向,也不是便利店的方向,很快轉了個彎,後視鏡那裡看不到了。
顧言靳走到服務區另一邊的位置,這裡的綠化做得很不錯,就像他面前,這些花開得很茂盛。
大紅色的,粉色的,還有黃色的月季花。
一看,也像玫瑰花一樣。
顧言靳站在那裡,一直盯着自己腳邊的位置,這朵紅色的玫瑰花無疑是這裡開得最漂亮,最好看的那一朵。
往前挪了一步,顧言靳又往四周看了一眼。
現在是半夜,雖然有車停下來,但都是洗手方那邊方向的,這個位置倒沒有人走來。
也是,這麼冷的天氣,到這裡來幹什麼啊?
顧方靳緩緩蹲下,然後湊到花朵的旁邊,輕輕的湊過鼻子聞了聞,一個大男人大半夜的聞花,真是絕對搞笑。
可是這個時候,誰又能看得到呢。
伸手像在撫/摸着花,然而下一秒,花朵被折斷,男人瞬間直起腰身,大手包裹着花朵,小心翼翼的,像在護着什麼似的。
然後一本正經轉身往車的方向走去。
“媽媽,叔叔剛纔採花了,不愛護花草樹木。”
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耳邊,顧言靳側頭,是一個扎着丸子頭的小孩子躲在她的媽媽身後說這樣的話。
薄脣輕輕的彎了彎,顧言靳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孩子的媽媽大鬆一口氣,看起來,那男人好像要打人呢。
顧言靳走到車這裡時,剛剛好傅蕾也走過來,傅蕾疑惑的看了眼他走來的方向,那邊就是一塊綠化區,黑昏昏的一片,什麼都沒有,他去那裡幹什麼?
“小蕾。”顧言靳叫住了要上車的傅蕾,手裡緊緊握着那朵花,傅蕾看着他,見他的樣子很奇怪,好像壓抑着什麼似的,“幹嘛啊?”
“那個,你喜歡不喜歡花?”顧言靳問道。
傅蕾還沒有說喜歡不喜歡呢,然後就見那人把手伸了過來,傅蕾看到男人漂亮的掌心裡是一朵紅色的玫瑰花,只是,像是被摧殘的花朵,花瓣都狼狽不堪的。
“……”傅蕾。
“送給你。”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顧言靳握着傅蕾的手,強行把花朵塞到她手裡,“我第一次送花給女孩子,怎麼就能被拒絕?”
眨了眨眼,傅蕾看着他,夜色下,隱隱的看到顧言靳泛紅的耳根,她的心裡好像有些高興,是的,有些高興。
雖然這種高興來得莫名其妙。
第一次送花的女孩是她……
“你別以爲送朵殘花給我,我就會原諒你,就會不跟你計較以前發生的事,我纔不是那麼好討好的呢。”傅蕾看了眼手中的花,還真的,真醜,可是她卻出奇的心情很好。
“你把我當備胎的事,自己找了個女……”
“什麼備胎?我只有你一個人啊。”顧言靳打斷傅蕾,“我身邊連個異性都沒有,哪還有備胎?什麼找一個女人,我在美國那裡你不是看到了嗎?你看到有女人住那裡了?”
“哼。”傅蕾撇撇嘴,不過從她臉上的表情,顧言靳覺得她沒有那麼生自己的氣了,好像在緩和,“我都看到了,她送你回的家,還在你家呆了一整晚。”
“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還在他家呆了一整晚?這更加不可能啊。
看着他揣着明白裝糊塗,傅蕾又生氣了,把花又丟回他的身上,“還認都不認!”
“……”顧言靳。
不是他不認,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好不好。
傅蕾把車門甩得呯的一聲。
脾氣漸長啊……顧言靳特別有這種感覺,簡直是看着她從脾氣好,再到現在脾氣差的,彎腰,把腳邊的花朵撿了起來。
剛纔明明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的,怎麼就現在一副被糟蹋過的樣子呢?顧言靳輕輕的把花瓣給捊好,不管怎麼樣,這是他第一次摘花送給女孩子,還是有點意義的。
所以,花必須給到傅蕾。
所以,齊助理就看到了自己老闆捏着朵被摧殘過的花朵上了車……然後看着他把花朵強行塞到傅蕾手裡,還命令似的說,“收下,不準丟。”
送花送到這個份上,還真是齊助理第一次見啊。
簡直了!
不過想想,發生在自己老闆身上,又情有可原,畢竟,他的身邊從來沒有異性啊,結果現在主動送花給一個異性,能不意外嗎?能不情有可原嗎?
“我不要。”傅蕾又把花丟了回去,“我就不要,一朵爛花,也好意思送給人,臉皮真厚。”
傅蕾低聲嘟囔。
車裡那麼安靜,誰都沒有說話,雖然傅蕾說得聲音少,可顧言靳卻清清楚楚聽到了,他看了眼坐在駕駛位的齊助理,“齊助理,你去休息區休息一下。”
“……”休息區是有椅子,但是,吹着這們的冷風,真的好嗎?
齊助理有些幽怨,卻還是沒有說什麼,默默的下車了。
然後,他下車後,接着就收到自己老闆發來的短信——-你自己想辦法回北城。
齊助理內心是崩潰的,這都是什麼事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把他就這樣丟到這個服務區,良心呢?良心呢?
一定沒有良心的!
“齊叔叔還沒有上車呢。”傅蕾看到顧言靳啓動了車子,然後伸出頭往外面找齊助理,結果車子開得特別的快。
“他自己會回去。”
“顧言靳,你把人丟到這裡,一點義氣都沒有。”傅蕾算是見識了顧言靳這個人的沒品了,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萬惡的資本主/義家啊!
“義氣是什麼?那東西我沒有。”顧言靳淡聲說道,“你叫他齊叔叔?”
“凌兒叫他齊叔叔,我跟凌兒年紀相仿,叫他齊叔叔有什麼不對?”傅蕾微揚着下巴,故意跟他擡槓。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故意把他叫老。
她就要把他叫老。
就要叫老,氣死他去。
“我怎麼這麼傻啊,以前竟然喜歡一個長輩,我回去後一定要去看看眼科,把這個疾病給治好了。”
“……”顧言靳。
車子突然在旁邊停了下來……
顧言靳下車,接着把後座的門打開,傅蕾往旁邊縮了縮,“你,你要幹什麼?”
挑了下眉,“你想我幹什麼?”
“顧言靳,我告訴你別亂來!只要我沒有答應,你你,就是強迫,我告你的話,你是要坐牢的!”傅蕾雙手握在胸前,看着顧言靳的目光全是警惕。
原本只是想讓傅蕾坐在副駕駛位上去的,結果聽了她這翻話,顧言靳反而坐進了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