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接了電話,很簡單地說了幾句,告訴蔣誠餐廳的地址,掛了後對清歌道:“你吃完就先回去吧,蔣誠一會兒來這裡見我。”
清歌點頭,什麼也沒問,匆匆吃完,拿起東西準備走,可又轉回來抱了抱一然:“你行的,不要委屈自己。”
“放心。”一然很淡定,清歌離開後,她給白紀川打了電話。
“怎麼了,沒約到清歌?”白紀川那邊很安靜,不知道是在哪裡。
“我車子壞了,你來接我。”一然說完,也把餐廳地址告訴了他。
又坐了半個小時,蔣誠終於出現了,桌上的食物已經被收走,他坐下後,一然給他點了一杯咖啡。
“清歌走了?”蔣誠問。
“嗯,白紀川一會兒也會來接我。”一然很平靜地說。
四目相對,曾經那麼深愛着彼此的兩個人,現在卻形同陌路,一然更是迅速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離婚堪堪四個月,她就和別的男人同-居了。
“我現在和白紀川住在一起。”一然繼續說,“昨天晚上,我正準備搬過去。”
蔣誠點頭:“他會照顧好你的。”
一然說:“有什麼事嗎,一定要見我。”
“我跟我媽談過了,我告訴了她所有的事,我和鄭莉音的事,我們離婚的事,該說的我全部說清楚了。”蔣誠神情沉重,說道,“她答應我,再也不會來騷擾你,也不會騷擾你爸媽,她不會再出現了。”
“那最好不過,我就不謝你了,這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我也不希望和你媽再發生什麼衝突。”
一然冷漠地看着蔣誠,昨天坐着白紀川的車離去,聽見蔣誠追在後面喊自己的名字,她心如刀絞,疼得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來,但是今天就不會了,也不能了。
她把自己的身體給了另一個男人,她背叛了蔣誠,她再也不能回頭了。
拖泥帶水誰都不會幸福,放過自己也放過前夫,他會有更好的女人,可以讓他喜歡,也讓他媽媽喜歡,一定會有的。
毅然決然地搬去和白紀川同住,有很多很多原因催化,她曾想過,哪天蔣誠身邊多了另一個女人,哪天他或是他媽媽又做出傷害自己的事,譬如昨晚那樣,她徹底傷透了心徹底死了心,就真的不會再回頭。
可這樣的機會遲遲不來,她突然覺得,不如由自己來做個了結,正好有白紀川,那麼窮追不捨地纏着她。
當然,這樣對白紀川不公平,可一然事先把話說清楚了,她說得很清楚。
到現在,她依舊很在乎蔣誠的感受,可莫名其妙地,竟然並不在乎白紀川的感受。她問清歌是爲什麼,清歌卻說:“難道不是你想讓白紀川看見,最最真實的你?這是好事。”
是不是好事,一然不敢確定,但現在,她是白紀川的人,她很確定。
“就這件事嗎?”一然主動問,“其實電話裡也能說清楚。”
蔣誠搖頭:“昨晚你被我媽打了,我很擔心你,想看看你好不好。看過你,我就放心了,雖然、雖然你和白紀川在一起,我們總還是能見面的不是嗎?”
一然微微笑:“他不會介意。”
蔣誠苦笑:“是嗎?”
“但是我會介意。”一然坐直了身體,湊近了一些看着蔣誠,“我們夫妻一場,五年的感情,我很瞭解你,你見我,是想把我帶回家嗎?”
蔣誠面色大窘,一然卻眼含淚光:“每次你抓我的手,我輕輕一抽就抽開了,你是真的想拉住我嗎?帶自己的老婆回家,爲什麼要有這麼多顧忌,爲什麼要怕我會跑?你一怕,我不就真的跑了嗎?蔣誠,那天你爲什麼要說離婚,你知道當我決定忘記所有痛苦,和你一起面對以後的生活,想着任何人都無法阻撓我們的時候,你卻開口說離婚,我是什麼感受?”
蔣誠目光僵滯,眼睛微微泛紅,手也不自覺地將桌布握成一團。
“在民政局最後簽字領證的那一刻,我還在等你的答案,那天你要是說不離婚,我立刻就會跟你回家。”一然笑着,可是眼睛裡卻盛滿淚水,她還是笑着,“但你毫不猶豫地說,自願離婚。是啊,既然我不想離婚,爲什麼自己不爭取,爲什麼偏要等你來挽回。可不想離婚的那個人挽回的婚姻,就是想離婚的那個人勉強的婚姻,早晚還是過不下去的。結婚紀念日那天,我請了一天假,一直一直盯着手機看,怕錯過你的電話,錯過你的消息,但是紀念日很快就過去了。那天晚上,我覺得自己哭得都快脫水了,但是那天之後,我就好了。”
蔣誠的手,緩緩伸向一然這邊,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太慢太慢了,一然看着他艱難地移動,無聲地把手放到了桌下。
“昨晚你媽這麼一鬧,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也是我的不對,因爲我真的無法逼你去和你媽斷絕關係。”一然深吸一口氣,“蔣誠,忘掉我吧,會有更好的女人來配你。我會過得很好,不論和誰在一起,就算將來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從今往後,除非是偶遇,或是不得不見面,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然然……”蔣誠緊緊咬着牙關。
“這五年,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一然的雙脣顫抖着,她快忍不住要哭了,“蔣誠,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白紀川走到了桌邊。
剛纔進店的一瞬看見一然和蔣誠面對面坐着,他停下了腳步。但幾乎沒有猶豫,立刻繼續往裡走,遠遠就看見一然晶瑩的眼睛,是淚水在閃爍光芒。
一然擡頭看白紀川,可是一擡頭,盛不住的淚水就滑下來了,她轉身拿東西,順手擦去眼淚,把包什麼的都交給他,穿上大衣拿起圍巾,對蔣誠說:“我先走了,我已經買過單了,咖啡你自己付一下。”
白紀川禮貌地對蔣誠說:“我們先走了。”
蔣誠目不斜視,看着空了的座位,沒有迴應。
一然沒在乎,白紀川也不會說多餘的話做多餘的事,牽着一然的手就往外走。
他們離開了,蔣誠終於轉過目光,看見一然的手被白紀川握在掌心,那力度,似乎用肉眼就能看見。
走出餐廳,一然說她要去開車,白紀川看着她,她別過頭說:“就想你來接我,不行嗎?”
白紀川笑:“你是不是想,萬一過了十點半,兩個人一起,就算扯平了是嗎?”
一然瞥他一眼,轉身要去拿車,卻被白紀川拉住,猛地用力拉回了他的懷裡,然後捧着她的臉,把還沒擦乾淨的淚痕通通抹掉,當然,就蹭了不少粉底在手指上。
一然尷尬極了:“我這麼貴的粉底,就被你浪費了!”
白紀川卻捧着她的臉,照着紅脣重重地親上去,親完了說:“那就再蹭點口紅。”
一然臉上有了笑容,她真的不在乎白紀川的感受,可她很自在很開心,在他面前,什麼都不用裝。
他們一前一後開車離去,不知道是不是被白紀川在屁股後頭盯着,一然特別緊張,過紅綠燈時竟然熄火了一次,好不容易回到家裡,像是走了千山萬水,一下車就警告他:“不許歧視我開車不好,閉嘴。”
白紀川哭笑不得,抓着她的手上樓去,一面說:“我是想說,你的停車位要去物業登記付費,我的車位是買房子送的,你要再買一個。”
一然立刻道:“我不買,租一個就好了,我以後要走的。”
白紀川摟過她的腰肢,語帶威脅:“走去哪裡?”
一然掙扎着要躲開,可都在自家電梯裡,就快到家門口了,白紀川怎麼會跟她客氣,差不多就要被他拎起來了,一然終於老實了。
“你弄疼我了。”
“活該。”白紀川拿鑰匙開門,把她先推進家裡,說着,“我跟你講過,不掙扎就不會疼的,你非要動來動去。”
家裡的餐桌上,擺着吃了一半的晚飯,一盤炒芥蘭一盤油爆蝦,一然問:“你還沒吃飯?”
“吃了一半。”
“你自己做的?”一然走到餐桌邊,用筷子夾了根芥蘭嚐嚐,“味道不錯嘛,你會做飯啊。”
“在外面自己不會做,會餓死的,中國胃終究吃不慣老外的東西,但是回國後外面可以吃,我一個人就懶得做。”他說着就來收拾碗筷,可一然卻說,“我剛剛沒吃飽。”
電飯煲裡的飯還是熱的,一然去打了個蛋花湯,然後兩人就對坐着悶頭吃飯,一然胃口很好,一個人掃光了整盤芥蘭,又吃了好幾個大頭蝦,蛋花湯拌着米飯吃下一大碗,終於滿足地靠在椅背上。
“吃得太飽了。”一然摸着肚皮。
“去散步嗎?後面很多人夜跑,很有氣氛。”白紀川說。
一然看看牆上的鐘,已經九點過了幾分:“你想誆我?”
白紀川看看時間,笑:“就在樓下走走,十點半前肯定到家了。”
一然不信:“萬一超過了,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白紀川笑意深深,愛不釋手地看着心愛的人:“我說有門禁,你就真的信,這麼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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