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佔有慾?程琳斐像是突然被點醒了什麼。
然而愛情的美好,她怎麼會不知道,不顧身份地位的懸殊,在異國他鄉愛上一個一窮二白的人,那不是短暫的佔有慾,不相配的兩個人在一起,是因爲有更深的原因不是嗎?可結果又如何呢?
那個男人不善言辭,可是分手的時候,他對自己說,他不想再被程琳斐當束縛和佔有,他想要自由。
“程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了,我的假期還沒有結束,可能這個號碼之後你打過來又會無人接聽。”白紀川說,“當然,假期結束後,我隨時都會開會應酬客戶等等,錯過電話也是經常有的事。”
“何必繞彎子。”程琳斐從回憶裡抽身,冷聲諷刺,“不想接就是不想接,不過白紀川,大家都是成年人,把話說開。感情的事的確勉強不來,說清楚就是了,但工作的事,我不是開玩笑,程氏集團很有誠意邀請你,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的。”
白紀川說:“非常感謝,如果我考慮了有結果,我會告訴你。”
程琳斐直截了當地問:“什麼時候有結果?不過程氏既然看好你,無論何時都大開方便之門,將來萬一有什麼事,你記下我之前的電話,隨時找我。”
電話終於掛斷了,白紀川順手把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他可不想一然生氣。但是想到一然,就想見她了,直接撥了一然的電話,那邊接起來時,語氣特別衝。
“我打擾你了?”白紀川問。
“不是,我剛剛罵了人,現在還有點火大。”一然煞有其事的說。
“你不會把我以前罵人的話,用來訓下屬吧?”白紀川笑了。
一然呆了呆,她都不記得自己剛纔說過什麼,不過今天中午還是不要出現在辦公室的好,雖然罵的只是一個下屬,還是給她們點時間在背後議論自己發泄發泄,就答應了和白紀川一起吃午餐。
吃飯時,聊起各自上午的事,白紀川直言了程琳斐的那個電話,一然恨道:“她和可欣真是天差地別,可欣至少……”她搖了搖頭,“可欣之前也蠻亂來的,她帶着下屬男同事逛街,還被人家家屬追來抓小三,大小姐們的世界,真是無法想象。不過你也真厲害,說的這麼直接,不怕她報復你?“
白紀川不以爲然:”她現在急於做出成績,和韓可欣一樣,個人感情的事並沒那麼重要,不過是一時新鮮,這陣勁頭過去,她對我就沒興趣了。”
“她也好,鄭莉音也好,爲什麼她們看上誰了,就能直接上呢。”一然嘀咕着,“我當初看上蔣誠,要不是我同學來介紹的話,我也就自己花癡花癡,根本不敢去表白什麼的。”
她說着,擡起頭,看見白紀川默默吃着盤子裡的食物,臉上的神情看來有些不高興,真的不高興,還是故意的,一然不會分辨。
“我……”一然抿了抿脣,“我手疼,你幫我剝一下蝦好嗎?”
白紀川破了功,剝好蝦送到一然嘴裡,她笑眯眯地吃着,一面說:“你不要小氣,我不介意講這些事,說明我自己也不介意了不是嗎?”
白紀川就問:“你先看上蔣誠的?”
一然把當初和蔣誠相識的事情說了,白紀川聽着覺得很美好,而他們倆的初遇也絕對可以唸叨上一輩子,他和一然早就有了屬於他們的回憶,並且很享受現在的感情。
一然把自己的大塊蘿蔔放在白紀川碗裡,笑着說:“雖然我看上你遲了一整年,可我現在是你的了呀,那種小事情,不要計較。”
白紀川把蘿蔔夾起來送到她嘴邊,一然皺着眉頭不肯吃,僵持了半分鐘,硬着頭皮吃下去了,不喜歡吃的東西硬往下塞,眼淚都要吃出來了,後半程就一直念着:“我再也不要跟你吃午飯了。”
說起來,這兩個男人真的很不一樣,白紀川對自己的包容,和蔣誠完全是兩碼事,他不喜歡做的事,絕對不會勉強,不肯陪她逛街,不允許她挑食,還限制回家時間。而這一切在蔣誠,絕對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麼一想,一然覺得,好像再談一次戀愛,並沒有重複走前面的路,即便人活着還是喘氣吃飯這麼點事,原來也可以過得完全不一樣。
吃完要走時,白紀川忽然接到周子俊的電話,周老師驚恐萬狀地來求助,他說韓可欣竟然要給他請保鏢。
“紀川,你幫我說說行嗎,讓一然也幫我說說行嗎?我要是帶着兩個保鏢在學校裡走來走去,校領導就要找我談話了,會給學校和師生造成不良影響。”周老師急死了,“她想怎麼樣啊,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奇怪。”
周子俊聽說一然就在邊上,還讓換人接電話,懇求一然替他在韓可欣面前說說話,他絕對不要什麼保鏢的。
一然解釋:“她最近遇到一些麻煩,可能會被人打擊報復,她很擔心對方會從她手裡的項目下手,周老師你現在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她覺得實驗室要是被砸了,還能重新建起來,你出了事就是大事了。”
周子俊說:“我好歹是個大學副教授,我們學校的安保還是很可靠的,大學可是有武裝部的,她以爲是幼兒園嗎?“
一然問:“周老師,你這些話對韓可欣說了嗎?”
周子俊很痛苦:“她從來都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一然大笑,樂不可支,被白紀川拍了腦袋,他接過電話,周子俊說韓可欣還讓他明天就去把賠償的錢領了,白紀川問:“要我陪你嗎?”
“你不就在銀河嗎?”
“我還在休假,你要我陪我再去。”
周老師嘆了口氣:“沒事,我自己去吧。”
吃了飯,兩人散步走回恆遠,說起周老師一直被可欣欺負,白紀川說:“他很老實,但也很固執,有些事轉不過彎,他不讓步的事就算說破天也沒用。但如果是可以商量的事,多說兩遍,他立刻就妥協了。”
“請保鏢的事,能商量嗎?”一然覺得好好笑,周老師個子不高,也就比她和可欣高那麼一點點,保鏢都是一米八一米九的彪形大漢,跟在他後面,那畫風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
白紀川也笑:“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到了恆遠樓下,一然憂心忡忡:“你以前罵了我們後,回辦公室會尷尬嗎?”
白紀川搖頭:“你想想你之前和張悅,和我,覺得尷尬過嗎?”
那倒也是,通常事情過去後就該幹嘛幹嘛,畢竟少有人會帶感情來上班,哪有那麼玻璃心。
“很有壓力嗎?”白紀川道,“有壓力纔是正常的,這是你對工作的態度,那種嘻嘻哈哈成天沒壓力不緊張的人,是在玩兒吧。”
一然釋懷了,依依不捨地分開了。
下午,韓可欣處理了一些事後,剛準備下班,還沒走到電梯,就見姑姑滿臉怒意地朝她走來,當然不可能在公司打她一個耳光什麼的,可厲聲質問着:“你怎麼回事,爲什麼答應賠償那個什麼人二十萬,小小的電梯故障而已,他沒缺胳膊沒缺腿,你這錢賠給他幹什麼?”
“姑姑連二十萬都放在眼裡?”韓可欣冷笑,“銀河窮到二十萬也拿不出來了嗎?”
韓清怒道:“那個人是你手裡項目的研究人員對吧,我知道的,你這算不算假公濟私?韓可欣,你這麼做下去,沒好結果的。”
“姑姑,裡面坐。”韓可欣轉身笑道,“我原本打算過了元宵節再和你談的,既然姑姑你這麼着急就來公司,那我們直接談吧。”
韓清眉頭緊蹙:“你要談什麼?”
韓可欣徑直走回辦公室,從辦公桌裡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說:“這是物業這幾年的賬目,有七百三十九萬一千八百零三元去向不明,姑姑你知道這筆錢去哪兒了嗎?”
“你……”韓清臉色驟變。
“姑姑,你想清楚了告訴我。”韓可欣幽幽一笑,撂下姑姑,讓秘書作陪,自己先走了。
韓清顫巍巍地翻着賬本,她怎麼算的賬,根本沒聽說什麼動靜,那邊的人都瞞着她嗎?她瞪向韓可欣的秘書,秘書姐姐微微一笑:“韓總,您要喝茶嗎?”
那天后,韓清就消失了,並沒有給韓可欣任何交代,韓可欣也不催促她,她不給答案,那就董事會上見。
隔天,約了周老師見面,秘書領着周子俊去財務部拿錢,拿完了錢又請他上來,周子俊來過銀河幾次,還是頭一回進ceo的辦公室,進門見這辦公室都快趕上大學一間階梯教室那麼大,看得周老師彈眼落睛。
“你稍等一下,我安排了幾位保鏢過來。”韓可欣說,“你可以挑兩位自己覺得合適的。”
周老師說:“我不需要保鏢,那會影響我的正常生活和工作,如果你非要這麼做,我的研究只能停止,大家拖完合約上的時間,一拍兩散。”
韓可欣笑道:“我看過合約,如果你這邊無故停止研究導致研究結果無法實現,是要賠我們錢的。我給你請保鏢,是爲了確保我們的投資有回報,不能作爲你停止研究的正當理由。”
周老師呆了呆,他的情商到這裡就用完了,要是白紀川在身邊該多好。
19:00更新,不見不散請注意第三更時間有變動,今天臨時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