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和婆婆離開咖啡店時,因爲他們帶着孩子,老先生一直把他們送上車,還站在路邊揮了揮手。
車子遠去,美香拍拍孫子的屁股,生氣地說:“糕糕啊,你爲什麼不肯笑啊,你不是最喜歡笑了嗎?”
糕糕懵懵地看着奶奶,像是要哄奶奶開心,這會兒咧嘴笑了。
“人家爺爺還給你燉雞蛋吃,笑一笑也不肯。”美香用額頭頂了頂孫子,“糕糕是小壞蛋,跟你爸爸一樣壞。”
白紀川總是莫名其妙躺槍,這天下班回家,一然正在和兒子玩玩具,而糕糕的玩法就是扔出去,媽媽撿回來,白紀川站在邊上笑:“你怎麼像……”
一然瞪着他飛過一把眼刀:“還不快去換衣服洗澡,該你上崗了。”
白紀川把自己拾掇好,就來帶兒子,一然去廚房準備吃的,不知老公怎麼逗兒子的,白越咯咯直笑,笑得癡頭怪腦,一然剛要去勸他別讓兒子太興奮,糕糕就哭了。
白紀川抱着兒子,迅速地揉他的腦袋,顯然是瘋鬧時撞到了,他驚恐地看着一然,結果一然淡淡地問:“起包了嗎?”
“有一點點。”白紀川說。
一然跑過來看看,額頭上一點點紅,她摸了一把就說:“沒事,你哄哄他吧。”
白紀川愣了愣:“不要緊嗎?”
一然說:“歡歡以前摔得那麼慘都沒事,放心吧。”
白紀川哦了一聲,哄着兒子不要哭,連聲跟他說對不起,糕糕鬧騰了一會兒,大概是不疼了,終於消停了。
但是吃飯時,糕糕不肯坐餐椅,也不肯在圍欄裡待着,白紀川一撒手他就哼哼要哭,他只能把兒子放在大腿上,一手抱着,一手自己吃飯。
一然也不管,自顧自吃着,笑道:“活該,他現在可精明瞭,這下訛上你了,今晚肯定不肯睡小牀。”
白紀川看看兒子的腦袋,自責道:“他沒事就好。”
一然自己吃完了,就問:“老公,我餵你好不好?”
白紀川嗔道:“胡鬧。”
可是一然跑過來,拿過他的筷子,把米飯和菜一口一口餵給他,糕糕呆呆地看着,這是什麼情況?
一然假裝把米飯送到兒子嘴邊,糕糕立刻張大嘴巴,可是媽媽迅速拿走,轉而餵給了爸爸。三四次之後,眼看着爸爸吃掉了媽媽餵給自己的食物,小少爺扯開嗓子嚎啕大哭,一然大笑,白紀川只能罵她來哄兒子。
家裡有了個孩子後,總是熱熱鬧鬧的,可也總不得閒,他們很久沒有去鍛鍊身體了,白紀川沒有應酬已是謝天謝地。於是就想法子在家裡做鍛鍊,有時候一然給白紀川壓腿,兒子放在他腿上,他做仰臥起坐,每次起來都做鬼臉逗兒子,把糕糕給樂的呀。
這會兒白紀川坐在按摩椅上,兒子躺在他肚子上,爸爸在享受按摩,他也一震一震地在感受大人的滋味,漸漸的,眼皮就沉重了。
一然走過來,輕輕抱起兒子,對白紀川小聲說:“你可別睡着,要感冒的。”
白紀川關掉了按摩椅,跟着她一起進房間,兩人圍着小牀,把兒子哄着了,傻傻地又看了一會兒,小傢伙一睡着,就變成了小天使。
“今天和媽媽逛得開心嗎,怎麼沒見你發照片?”白紀川輕聲問道,“幾時回家的?”
“你要查崗嗎?”一然問。
“好好說話。”
“我們當然開心啦,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咖啡館嗎?”一然笑道,“以後就是我和媽媽的秘密基地,你是不能去的,白越長大後也不能去,白家的男人禁止入內。”
白紀川嫌棄地說:“什麼意思?”
一然笑笑:“都說是秘密了。”
白紀川道:“你別跟着我媽胡鬧,怎麼我跟人家擔心的婆媳關係的方向這麼不一樣呢,人家怕婆媳打架,我就怕你們一起去闖禍。”
“是你想太多了,白先生。”一然怕拍他肩膀,然後疲倦地躺在牀上,要老公給她捏捏。
白紀川說家裡不是有按摩椅,一然說按摩椅捏不到前面,她的意思當然是指腿部和胳膊,可老公的手就往不該放的地方放了。
“壞人……”
“你自己說前面的。”
甜甜蜜蜜的夜晚,但一然現在習慣半夜要醒一醒,或者說從沒真正睡踏實,總要看看兒子好不好才能安心。老公一場“酣戰”後累了,睡得很香很沉打着呼,兒子也乖乖的沒有要醒的跡象,她便安心去給自己倒水喝。
出門才發現客廳的燈忘記關了,窗簾也沒有拉嚴實,個人隱私總要保護的,一然走去把窗簾拉嚴實,很自然地,就想起了曾經的遮光布。
婆婆對於未婚夫的心情,讓一然釋懷了自己偶爾會想起蔣誠的,對於白紀川的愧疚,現在她就能大大方方地想,蔣誠過得好嗎,他和傅瑤好嗎,王梅會喜歡這個新兒媳婦嗎?
巧的是,這會兒蔣誠剛剛關掉電腦準備睡覺,也去廚房倒水喝,從廚房可以看到傅瑤家那棟樓,但是離得很遠,就算以前像媽媽那樣拿着望遠鏡,也要很高倍數的才行,不過他媽媽肯定回去買的,哪怕買天文望遠鏡,他呵笑一聲,他上輩子,一定欠了親媽的。
週五晚上,蔣誠到傅瑤家裡吃晚飯,傅媽媽準備了一大桌菜,說他們倆最近都出差辛苦了要補補,傅瑤看看蔣誠,有點膽怯,可男朋友目光堅定,今晚一定要跟媽媽坦白。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傅瑤坐在邊上削水果,蔣誠接過來,輕咳了一聲,傅瑤抿着脣還在猶豫,見蔣誠要張口解釋,她忙搶先道:“媽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不過你不可以生氣的。”
錢芳狐疑地看着他們,心裡想,兩個傢伙不會是做過了吧,其實真的做過了,做就做吧,不要告訴她呀,這小丫頭傻不傻。
沒想到和這方面毫無關係,等錢芳聽完王梅去找女兒,說她是陸一然的替身,勸她和蔣誠分手的事,氣得眼神都變了。看看女兒,又看看未來女婿,蔣誠把水果放下,愧疚地說:“阿姨,對不起。”
“你媽以前也這樣對你前妻?”錢芳問。
“差不多,說過很多刻薄羞辱的話。”蔣誠道。
“蔣誠,難道你就讓你老婆被你媽這麼說?”媽媽的聲音高了八度。
蔣誠道:“我事後都會和我媽吵架,但就算她當時服軟認錯,過幾天又變回去了,反反覆覆。”
錢芳大怒:“你媽腦子有問題吧。”
傅爸爸勸道:“別這麼說。”
錢芳氣瘋了:“這還不是腦子有問題嗎,難道我有問題?”她轉而問女兒,“你怎麼回答她的?”
傅瑤忙道:“我說我不會和蔣誠分開,但是……那幾天我不開心,我在你面前藏不住事情,我怕你擔心我,我就騙你說我出差了,其實是住在酒店裡,一個人想了很久也想不通。”
“這個稍後再說。”錢芳道,“你說了那些,還有別的嗎?”
傅瑤搖頭:“沒有了。”
“你這傻姑娘,你怎麼不當面問問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王梅怒道。
“媽媽……”這話傅瑤是說不出的,她比陸一然更像小白兔,哪裡經歷過這種事,那天沒被王梅嚇傻,她已經很努力了。
“蔣誠,你打算怎麼辦?”媽媽很生氣,對蔣誠道,“有一就有二,我看你媽是不會消停的,不知道她下次又什麼時候突然跑出來嚇唬瑤瑤,這一個禮拜,你去解決了嗎?”
蔣誠說:“我去見我媽的話,連她說什麼我都能一字不差地想象出來,阿姨,不是我逃避或不負責任,我冷着我媽,纔會刺激到她,跟她吵架,只是浪費精力。”
錢芳皺着眉頭,像是在思索,想了半天后說:“蔣誠,現在我女兒被欺負了,雖然沒打她沒罵她,可我保不準下次會怎麼樣。你是不是我未來的女婿我不管,我錢芳從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女兒,你媽既然自己送上門,不要怪我不客氣。大不了往後你們倆小日子過着,我沒事找你媽吵一架,就當出出氣。”
傅瑤緊張地說:“媽媽,你別這樣子。”
錢芳怒道:“我後悔沒把你養成厲害的人,碰到這種事,你怕什麼慌什麼,既然你要蔣誠,吃定他一輩子,你就自己也要努力呀。王梅來找你麻煩,你就給她臉色看,你又不是吃她的奶長大的,你又不欠她,你尊敬她個屁。是個老人就該尊敬啊,那麼那些在監獄裡蹲一輩子的,你去尊敬嗎?”
傅瑤說不過親媽,只能躲在蔣誠身邊,蔣誠知道傅阿姨不會去殺了他媽或是打傷她之類的,沒什麼可於心不忍的,於心不忍的話,他這輩子不要消停了。
“阿姨,隨便你怎麼做,或是不做也沒事。”蔣誠平靜地說,“我不會輕易和瑤瑤分手,這是唯一不會變的事。”
傅瑤聽了心裡好暖,不自覺地笑了,被媽媽罵道:“你笑什麼笑,就知道笑。”
明天10:30更新,不見不散
傅媽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