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從此不會再和韓大小姐有什麼往來,一然和清歌也不會怪她,畢竟大家是不同世界的人,誰知一個電話恢復如初,已經認識她家的韓可欣,掛了電話就衝過來。
一然昏昏沉沉地起來給她開門時,被韓可欣身後一堆水果嚇着了,大小姐好像把小區外的水果店包下來似的,店老闆殷勤地給搬進來,韓可欣很得意地說:“現在真是方便,這種小店也能用微信付錢,不然我口袋裡都沒多少現金。”
一然滿頭黑線,這麼多水果,吃到什麼時候去?可來不及多想,就被韓可欣拉着手,把她拉回房間裡按在了牀上。
“你輕點,我頭好暈……”一然覺得天旋地轉,睜開眼,韓可欣的臉湊在面前,她趕緊捂住嘴轉過頭,“小心我過給你。”
韓可欣摸摸她的額頭:“好點了嗎?”
一然苦笑:“感冒而已,這麼小的病。”
韓可欣卻說:“病得真及時,我能名正言順地來看你了。”
一然看着她,想了想說:“你要幫清歌帶孩子,應該去跟清歌說啊。”
韓可欣還是有幾分看人的本事,在邊上坐下翹起腿:“你和清歌不一樣,你軟軟的好欺負,她挺強勢的。再說我是從你家走的,當然要先來你家。”
“可欣……我們是爲你好,就算你不計較了還想和我們玩,將來有這種事,我們還是會說你,我們也不想去那種地方接你。”一然說着,打了個噴嚏,趕緊鑽在被窩裡,探出半個腦袋,“我想你也很明白,我們是兩路人。”
韓可欣點頭,但一點沒氣餒:“兩路人也可以走到一起,你們可以和二十幾年從沒見過的男人結婚生孩子,我這個大學同學就走不到一路嗎?”
“不是這麼說的……”
“以後你喜歡的鞋子衣服包啊,全部我給你買,你知道我有錢。”
一然被逗樂了,搖頭:“好吧,你開心的話,你不介意我們囉嗦的話,我和清歌都很喜歡你。”
韓可欣立刻撲在牀邊,抓住了一然的手,面上的神情好像在清歌家喝醉那晚那麼真誠:“對不起,我那天神經病了,你和清歌對我這麼好,可我卻想到了自己不開心的事就對你們發脾氣,不要不睬我好嗎?”
“不會的。”一然本是笑着,可是她看到可欣掉眼淚了,立刻慌張了,“你別這樣,其實我們想給你打電話道歉,可是又覺得好像、好像我們要高攀你。”
韓可欣虔誠地看着她:“我沒有朋友,從來都沒有,可是我喜歡你們。”
一然猛點頭,一下子頭又暈了。
豐達的辦公室裡,蔣誠聽說韓可欣在自己家,晚些時候清歌也會過去,一下就放心了,本來心不在焉的工作也能冷靜下來處理,畢竟這麼一折騰,耽誤他好多事。
鄭莉音從早上開始就觀察蔣誠,看到他情緒明顯的變化,暗暗在心裡猜測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不過他曾出去過短暫的時間,回來時手裡拎着樓下華氏大藥房的塑料袋,裡面裝了幾盒藥。
看到蔣誠去茶水間,她立刻跟着過來,當然只是點頭笑笑不會主動搭訕,可就在蔣誠要走的時候,她故意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蔣誠果然停了下來,“最近感冒很多,小心點。”
鄭莉音紅着臉點頭:“謝謝蔣總,不好意思。”
蔣誠記得她第一天來辦公室時,滿身魅惑的香水,一頭漂亮的捲髮,當時也不算反感,但不是他喜歡的那種。結果第二天鄭莉音就改變了形象,他一直想跟然然說這件有趣的事,結果總是一轉身就忘了。
“小心點。”蔣誠說着,拿着茶杯走了。
鄭莉音低垂着眼眉,一直沒去看蔣誠的眼睛,等他走遠了才擡起頭,脣邊微微一笑,繼續若無其事地泡茶,用力扯下茶包上的棉線時,心中狠狠地念着:陸一然,當年你搶走我的一切,現在該還給我了。
清歌趕來看一然時,被堆在門口的水果嚇到了,一然無奈地說:“你拿點回去吧。”
三人講和,說好互不干涉生活,韓可欣很在乎她們,可她不願意一下子改變自己的生活,至於一然和清歌,更不可能跑進她的世界裡。
她們的事情講完,就該一然了,清歌生氣地說:“你昨天怎麼了,蔣誠滿世界找你,你跟他發脾氣了?我說你就是作,蔣誠對你還不好嗎,你要不要換換我的日子來過,活該你生病。”
韓可欣坐在一邊吃蘆柑。
一然蜷縮在被子裡,委屈兮兮地說:“王梅昨天來公司找我,她警告我別對不起蔣誠。”
清歌立刻變了臉色,怒不可遏:“她又來找你了?”
“王梅是誰?”韓可欣問。
清歌看看她,又看看一然,一然道:“沒什麼不可說的。”
在清歌的描述下,韓可欣弄明白了怎麼回事,才知道一然原來剛流產不久,立刻說:“我聯繫醫院,給你好好再檢查一下要不要,或者去療養一段時間。”
一然搖搖手:“我沒那麼弱,我就是心裡氣。”
清歌嘆道:“也只有蔣誠能給你解決了,我們總不見得去把王梅打一頓。”
韓可欣幽幽道:“我有保鏢的。”
一然笑了。
清歌和韓可欣離開後,她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聽見開門的聲音醒過來,沒多久蔣誠進來了。
“老公……”她軟軟的聲音啞啞的,但心情已經沒那麼糟,她的人生裡又不是隻有王梅。
蔣誠摸摸她的額頭,拿了藥來喂她吃,問她餓不餓,這些事都做完後,站在臥房門前說:“我現在去找我媽談,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我讓她來跟你道歉。”
一然搖頭:“不用道歉,她以後別胡思亂想就好,還有……能不能問問她,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她突然這麼討厭我。”
蔣誠點頭,板着臉轉身走了。
其實有老公這個態度,一然已經不糾結結果了,她纔不要王梅來道歉,王梅永遠別出現在她眼前纔好。
回到爸媽家,自然是天崩地裂,王梅死活不承認她說過這種話,被逼得都哭了,哭着說她好心關心兒媳婦加班辛苦什麼的,反被兒媳婦惡人先告狀。
蔣誠就這麼看着她哭,事實上連爸爸都冷漠地坐在一邊,父子倆都明白,他媽就是能裝。他不能心軟,他心軟,下次就真的找不到一然了。
Wшw ¸TтkΛ n ¸C○ 晚上九點多,周子俊來到白紀川的家,身上又是揹着塞得鼓鼓囊囊的包,說他剛剛結束了在一個科研會上的演講。
“今晚住這裡吧,明天我送你回學校。”白紀川說。
“這麼漂亮的新房,住兩個男人?”周老師其實是很風趣的。
白紀川瞪了他一眼,遞過來一罐啤酒,周子俊一邊開一邊問:“什麼時候約陸一然吃飯,到時候我先走,你們慢慢聊,找個機會早點表白吧。”
看着好友喝酒,白紀川說:“她已經結婚了。”
周老師噴了,啤酒泡沫不斷地從罐子裡冒出來,滴滴答答灑了滿地,他呆呆地問:“她結婚了?你不知道?”
“那天你讓我看看簡歷,我看了,上面寫着已婚。”白紀川心好痛。
“會不會搞錯了,她看起來還像個小姑娘。”周老師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經驗,或許他和他朋友是一樣的眼光,纔會有這種誤會,“你親自問過她嗎?”
“她後來戴戒指了,好像是發現我有什麼意思,或者是想防止發生什麼。”白紀川起身去拿抹布來收拾。
周子俊默默地看着他,半天才說:“要不要我陪你喝酒。”
白紀川沒好氣:“難道喝醉了,她就未婚了?”
“所以,就算知道她已婚了,你還是喜歡她?”周子俊緊張地說,“紀川,這不可以,你不能去破壞人家的婚姻。”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那就算了吧,漂亮的女孩子多得是,反正你們認識也不久。”
“你喜歡過什麼人嗎,沒有吧,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周子俊搖頭:“喜歡過,我高中的時候談過戀愛。”
白紀川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談過戀愛?”
周老師很自信:“我高中的時候很帥的。”
原來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是一張白紙?白紀川受到了打擊,想了想後,不甘心地問:“後來呢,分手的時候難過嗎?”
周子俊腹黑地說:“你這不算是分手吧,沒有參考價值。”
白紀川看着他,一臉無語。
半夜,蔣誠身心疲憊地從爸媽家回來,本以爲一然會期待結果等他,結果一然吃過感冒藥,睡得很香。他站在牀邊看了會兒,伸手輕輕撥開一然臉上的頭髮,一然這才驚醒,迷糊地說着:“老公,你回來了。”
“回來了。”蔣誠說着,把妻子抱了起來。
“小心我感冒過給你。”一然想掙脫,可老公抱得更緊了。
“然然,我媽做那種事,讓你傷心了。”蔣誠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也完全想象不到。”
“不要說對不起,又不是你說那種話。”一然也心疼丈夫,微微哽咽道,“我上次沒說,就是不想你難做,我也心疼你的。”
“我知道。”蔣誠用手指擦她眼角的淚花,“我媽好像有點神經了,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以後她要是又欺負你,你要告訴我。你放心,我不會難做的,她是我媽,我不管她誰來管?”
“唔,我知道了。”一然點頭,捧着蔣誠的臉,“你也不要生氣了好嗎,我下次再也不離家出走,我不會不接你電話。”
蔣誠笑了,兇道:“昨天把我急死了你知道嗎,不許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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