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吃到了牛排店的聖誕限定套餐,可是整頓飯的話題都是白紀川,然而這一次就連小艾都沒能打聽到白紀川私生活的八卦,除了知道他之前在哪幾家公司供職外,就是他的年薪比前一位銷售總監高了200k。
小艾嘖嘖道:“獵頭狠狠賺了一筆呢,其實我們之前自己也努力過,結果還是被獵頭搶先,雖然人到底來了,可我們老闆不太開心,今年聖誕聚餐也取消了。這個女人真奇怪,又不是花她口袋裡的錢。”
小艾塞了滿嘴的油封鴨,口齒不清地問:“白紀川怎麼樣,男上司是不是好對付些?聽說他第一天就請你們吃飯了對吧。”
“才兩三天也不好說人怎麼樣,但是銷售部太狠了,我昨天快八點才走,餓都要餓死了。”一然連連搖頭,“新的助理什麼時候能找到,現在找個助理很難嗎,一個月夠嗎?兩個月?”
“哎?你不知道啊,你老闆開出的條件太難了,找個助理不要太好找,可是他的條件找個經理都夠了吧。”小艾一面說着,拿出手機翻郵件,遞給一然說,“你自己看。”
密密匝匝的一封郵件,是白紀川對於助理的要求,基本的學歷和工作方向之外,還很詳細地羅列了二十條工作經驗,這麼計較細節還真是白紀川的風格。小艾說白紀川要求候選人至少要滿足其中十二條,而且最好能提供事實證明。
“你先頂一頂吧,人是找得到的,但達到這個要求的人才,人家肯做助理拿這點薪資嗎?”小艾嘆了一聲,想起什麼來,對一然說:“你下午來一趟,雖然是臨時頂替,還是要轉一下部門,好像你這個月的工資也要另外計算。”
一然說:“這我倒不在乎,就是……”
小艾眼睛亮亮地問:“是不是跟男上司很新鮮啊,一然你都不戴婚戒的,小心被老闆看上啊。”
一然下意識地摸了摸手,她從小不喜歡戴戒指,在手指頭上戴東西就會渾身不舒服,所以鑽戒鎖在家裡,對戒則用一根鏈子掛在脖子裡。當然對於此,她婆婆不知道酸過多少回了,可是蔣誠無所謂嘛。
“你又來了,趕緊找個新人吧,我一個已婚婦女能怎麼樣啊,以後來個漂亮小姑娘你們再去八卦。”一然迅速吃掉了盤中的食物,之後掐着點回辦公室,按照以前的習慣本該是喝杯咖啡聊天消化消化,可銷售部完全沒這個氣氛,一然總覺得他們都是喝機油維持生命的。
今天幾乎又是和白紀川一起下班,走出寫字樓已是月朗星稀。大樓前的聖誕樹有兩層樓那麼高,五彩繽紛的燈光一閃一閃,放着輕快的聖誕歌,路過的人都會停下來拍照。
一然每天開車下班直接從地下車庫走,很少在這個時間從大廳出來,明明是已經待了四年的地方,竟然會覺得很新鮮。
她擺出各種姿勢自拍了幾張,打算髮給老公趁機提醒他該給自己準備聖誕禮物,忽然在屏幕裡看到了後方站着白紀川。
霓虹燈下那人好像一副看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自己,一然頓時臉上通紅,收起了手機。
白紀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聖誕樹,接着就回大樓裡,該是要搭電梯下車庫拿車。一然呆呆地看着他走進旋轉門,自言自語道:“特地來拍聖誕樹?”
等她坐在地鐵上p圖時,發現剛纔自拍的幾張照片裡,有兩張都拍到了白紀川,不過第一張的時候那個人是看着聖誕樹發呆,臉上的情緒是她從沒見過的,後來的一張纔像是發現自己在這裡後,滿臉的嫌棄。
一然皺了皺眉頭,毫不留情地把白紀川的身影從照片裡切掉了。
然而白紀川手裡的聖誕樹,卻是繞地球半圈到了加拿大,看到這張照片的,就是那天在停車庫大吵大鬧的女人。
那邊回覆:真好看,真想和你一起過聖誕。
白紀川想了想:好好治病,明年一起過聖誕。
關掉手機,走到落地窗前,被路燈照亮的馬路像火龍似的縱橫交錯,車輛川流不息,不知都去往何處,這座城市對於路過的人而言,越是繁華越是寂寥。
他現在住的地方,是之前的公司替他租的公寓,屋子裡堆滿了紙板箱,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這週六就會搬去他自己買的房子裡。
兜兜轉轉,終於還是決定在這裡落腳了。
這一個禮拜對於一然而言,太多變故太多新鮮,老公不在家幾天,她每晚都睡得香又甜,該死的噩夢和失眠都不見了,可這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難道她從此就和老公過無性生活?
那天和清歌提起這件事,清歌問她是不想做還是不讓進,一然自己也迷茫了。
清宮手術她沒有全麻,雖然不疼,可也感覺到身下被擴.張被掏啊掏,即便這種感覺也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但她始終認定,是婆婆那句話噁心到了她,而不是清宮手術留下的陰影。
希望這一次小別勝新婚,老公回來後能美美地和他翻雲覆雨共度良宵,但在那之前,車子追尾的事要先有個交代。
週六晚上蔣誠終於有時間和她聊天,但聽說一然出了車禍,沉默了片刻後,在電話那頭說:“早點睡吧。”
一然捧着電話心虛地問:“你生氣啦?”
蔣誠還是說:“我要睡了,已經兩天沒睡了,特別累。”
電話就這麼掛了,一然看着暗下的屏幕,不服氣地嘀咕了幾句,翻身抱着枕頭打滾,越想越不甘心,在微信上發過去一條:小氣鬼,我重要還是車子重要啦?
可老公沒有回信,一直到第二天才發過來一條:登機了,中午就能到家。
雖然嘴巴硬,一然還是準備了豐盛的午餐等老公回家,她也是知道蔣誠的脾氣,就是擔心自己出事,怎麼可能會爲了車子受損而生氣,哄哄他就什麼都好了。
可結果事情比她想的難,蔣誠回來後板着臉,帶着工作和旅途的疲憊,一然的笑臉被冷漠對待,她一生氣索性也不講話了。
蔣誠脫了衣服洗手,拿着電腦包就往書房走,一然忍不住問:“你不吃飯了?”
“吃了飛機餐。”蔣誠微微皺着眉頭,顯然是不高興,“我要看圖紙趕着傳給公司,等我忙完了,再來跟你說車子的事。”
一然站在桌邊,像做錯事挨訓的孩子,心裡老大不服氣,到底也沒敢頂嘴。可這點事至於嗎,至於嗎?
蔣誠進書房後,她使勁瞪了幾眼,自己餓了半天都沒捨得吃,人家卻看也不看一眼,於是氣哼哼坐下喝了一碗湯。但是一直沒動靜,她探頭探腦往書房看,才發現丈夫真的是在忙圖紙,知道他特別辛苦,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看到行李箱停在門廳,就打算把老公的髒衣服拿出來去洗,小聲唸叨着:“有本事別叫我洗衣服啊,拽死你了。”
但是打開行李箱,一然愣住了。
替換衣服被整整齊齊碼在底下,上面擺着的是一隻prada的禮袋,打開禮袋,裡面是禮盒和一隻ysl的袋子,禮盒裡是她看中了但沒捨得買的錢夾,ysl的袋子裡,是那天被刷爆微信羣,可她沒時間去專櫃試色的聖誕限定口紅。還是三支。
陸一然心花怒放,像兔子似的蹦進了蔣誠的書房,蔣誠故意裝出的苦瓜臉也繃不住了,妻子直接坐進他懷裡,抱着他親了又親,嗲嗲甜甜地說着:“老公最最好了。”
“買東西就是好老公,說你兩句就是小氣鬼?”蔣誠寵溺地捏捏妻子的臉蛋,還是很在乎地說,“說過幾百遍了,開車子要小心,你聽嗎?”
“我當然聽,你剛纔那麼兇,我以爲你真的生氣了,嚇死我了。”
“不嚇唬你一下,你記得住教訓嗎?”
一然在老公胸前蹭了又蹭:“你不在家,我可想你了。”
蔣誠笑:“想什麼?哪裡想?”
一然賊兮兮地笑着,把大眼睛都眯成了縫,手指在丈夫的下巴上輕輕一刮:“大爺,幾支口紅就想收買小女子嗎?”
蔣誠在她嘴脣上親了兩口:“你想要什麼,老公都給你買。”
兩人膩歪着,蔣誠哄得一然心裡癢癢的。她真的很愛蔣誠,蔣誠也早就把她寵上天,那點心裡陰影她一定能克服的,不僅僅是爲了滿足老公,也是滿足她自己啊。
書房裡的“溫度”越來越高,一然覺得今天一定沒問題,正主動脫去毛衣時,響亮的門鈴聲嚇了她一跳。
夫妻倆面面相覷,蔣誠單純地奇怪着是誰,還以爲是妻子淘寶的快遞,可是一然這幾天沒買過東西,看着老公去應門,她失望地重新套上毛衣,不用問也知道,婆婆來了。
“兒子你回來啦,臉怎麼這麼黑啊,是不是北京那邊霧霾薰的?媽媽這幾天看新聞,真是揪心死了,快點快點,我買了香菜和豬血,他們說吃這個可以排毒。”
王梅的聲音傳進來,一然的熱情和喜悅一掃而空,可爲了丈夫不得不走出門強顏歡笑。
而婆婆今天好像對她挺滿意,看到一桌子菜,連聲誇讚一然:“然然真是越來越能幹了,你上班這麼辛苦,以後要做飯跟媽媽說,媽媽來幫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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