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語柔來請樑敬賢時,雖滿臉焦急,但眼底卻有着掩不住的喜色,還趁樑敬賢不備挑釁的看了顧箏一眼。
顧箏通過蕭語柔的神色,推測出樑太夫人應是沒什麼大礙,火急火燎的讓蕭語柔找樑敬賢過去,想必是要借病威脅樑敬賢妥協。
思及此處,顧箏不由有些擔心的望了樑敬賢一眼,害怕樑敬賢面對長輩們的壓力時,會堅持不住自己的立場,妥協退步,收下蕭語柔讓她失望———這也算是一個證明樑敬賢心意的機會吧!
顧箏很想親眼看看剛剛纔和她表白過的樑敬賢,面臨長輩們的壓力時會怎麼做……
顧箏便是帶着這樣的念頭和樑敬賢一起匆忙折回敬和堂,一進屋顧箏便聞到一股子嗆鼻的藥味兒,那股藥味兒讓樑敬賢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軟榻之前,“撲通”一聲跪在樑太夫人面前,滿臉內疚的請罪:“孫兒不孝,把祖母給氣病了,請祖母責罰!”
“無妨,不過是陳年舊疾正巧發作罷了,”樑太夫人虛弱的衝樑敬賢擡了擡手,示意他坐到她身旁:“三郎,是祖母疏忽了,祖母是該事先問問你的意思纔是,你別怪祖母、別和祖母賭氣可好?”
樑太夫人都病倒在牀榻上了,樑敬賢豈敢再同她賭氣,自是一口應下:“好,孫兒不和祖母賭氣了,孫兒也不怪祖母。”
樑太夫人聽了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這回也沒再直截了當的把蕭語柔硬塞給樑敬賢,反而語氣溫和的詢問樑敬賢的意思:“你說祖母沒事先問你的意思不對,那祖母現下就好好的問問你的意思,你覺得祖母把柔兒給你當媳婦兒如何?”
樑太夫人話音一落,屋裡衆人的目光便齊齊聚集在樑敬賢身上,顧箏更是目不轉睛的看着樑敬賢,生怕錯過樑敬賢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一顆心更是緊張得“砰砰砰”直跳,對樑敬賢接下來的回答既期待又害怕。
和顧箏一樣緊張的還有蕭語柔,她同樣目不轉睛的看着樑敬賢,滿心期望的等待樑敬賢的回答……
而牽動着這件事發展的樑敬賢卻突然沉默了,片刻後一臉愧疚的對上樑太夫人的目光,擲地有聲的再次拒娶蕭語柔:“祖母,我答應過彎彎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必須對她信守承諾———表妹我不能娶,請祖母您諒解。”
樑敬賢再一次斬釘截鐵的拒絕娶蕭語柔爲妻,讓蕭語柔臉色一片慘白,一臉難以置信的捂着嘴,無聲的流淚,定定的看着樑敬賢———她以爲樑敬賢第一次拒絕是因爲長輩們事先沒和他商量,他覺得不被重視纔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她以爲這次她說服樑太夫人,把事情安排得這般好、給足樑敬賢面子和臺階,樑敬賢不可能再拒絕她,會半推半就的接受長輩們的安排……可結果卻和她期望的截然不同,這讓她情何以堪?
蕭語柔哭着看了樑敬賢許久,哽咽着問了句“表哥你爲什麼不肯娶我”,便捂着臉跑了出去……
樑太夫人見了若有所思的看了顧箏一眼,似乎考慮到岑、樑兩家的交情,最終只嘆了一口氣,沒有再逼樑敬賢:“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們這些小輩的事了。”
樑敬賢雖不後悔做出的決定,但他一連忤逆了樑太夫人兩次,心裡還是有着些許愧疚:“祖母,都是孫兒不孝……”
樑太夫人不等樑敬賢自責完就開口打斷他的話:“好了,你不必自責,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將來不要後悔就行。”
一旁的顧箏卻因樑敬賢當着長輩們的面做出的承諾而感動不已,心頭雖五味俱全,但望向樑敬賢的目光卻是情意綿綿。二人退到一旁後顧箏還第一次在人前做了小動作,悄悄的握了樑敬賢的手,以這種方式來表明她的心……他們藏在袖子裡的手一碰便緊緊的交纏在一起,久久都不願意分開。
從敬和堂出來時已是深夜,顧箏遣退跟着服侍的勺兒等人,和樑敬賢獨自漫步在通往秋霜苑的青石小路上。
夜風穿過花叢捲起顧箏的裙角,被風帶起的花瓣灑落在顧箏的肩頭,讓她身上多了淡淡的花香,牽着顧箏的手的樑敬賢一臉陶醉,將頭埋在顧箏的脖頸間:“彎彎,你身上真香,讓我很是着迷。”
顧箏輕輕的環住樑敬賢的腰,靜靜的把頭靠在樑敬賢的胸膛,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享受流淌在彼此之間的柔情,那絲絲柔情像羽毛般輕拂過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讓她心裡有了一種微妙奇異的美妙感覺。
耳邊傳來樑敬賢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彎彎,你也愛我對嗎?我終於等到你的愛了……”
樑敬賢的告白讓顧箏突然很想吻他,而她也很快就把內心這個念頭付諸行動,悄悄的環住樑敬賢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脣角烙下暖暖一吻,吻問過後給了樑敬賢一直期盼着的回答:“嗯,我愛你,很早很早就愛上了。”
顧箏這句簡單的告白似乎瞬間讓樑敬賢的血脈沸騰起來,讓他激動難耐的含住顧箏的如花般的脣瓣,瘋狂的吸/允、索取,以此來證明這不是一個夢……
就在顧箏和樑敬賢在花瓣飛舞的小徑上深情擁吻時,雙眼紅腫的蕭語柔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眼前這一幕深深的刺痛着她的雙眼,讓她滿心不甘、滿心怨恨,看向顧箏的目光如蛇蠍般惡毒———如若顧箏這個女人從來沒在表哥的身邊出現過,那現在被表哥擁在懷裡的人一定是她!
蕭語柔緊緊的咬住紅脣,一直到把脣瓣咬出血來都沒鬆口,一雙眼更是瞪得大大的,目光死命的釘在顧箏身上,許久許久之後才悄聲無息的離開。
沉浸在彼此柔情裡的顧箏和樑敬賢,完全沒覺察到蕭語柔的出現和離去,此時樑敬賢正懶懶的環着顧箏的腰,一臉不滿的和顧箏翻舊賬:“彎彎,我看你平日裡挺聰明的啊,怎麼一遇到感情之事就固執的嚇人,還特別的笨,反應也不是一般遲鈍,都快把我急死了。”
顧箏一見樑敬賢調侃她,立時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也沒見得有多聰明!這種事本來就該男人主動,你就不會主動點早點和我說清楚嗎?害我老是猜來猜去、患得患失,我都沒怪你呢,你還好意思反過來怪我?”
顧箏這一埋怨、樑敬賢立時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啊!
他難道沒向顧箏表明過心意嗎?
明明是顧箏不把他的一片苦心當一回事啊!
這一點讓樑敬賢鬱悶了許久,也讓他一定要替自己申辯:“我怎麼沒主動?我可是費盡苦心的向你表明心意,明裡暗裡都不曉得表明了幾次,偏偏你總是無視我的一片情意,不但固執的認爲我喜歡的人是語柔,初始竟還很大度的撮合我和語柔,給我和語柔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沒把我氣得差點吐血而亡……”
樑敬賢說着故作哀怨的看了顧箏一眼,半真半假的埋怨她:“娘子,你就不怕弄巧成拙、真把我推到語柔懷裡去啊?唉,我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狠心的娘子,偏偏我還喜歡得緊,真是自作自受啊……”
樑敬賢的自我調侃引得顧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客氣的用粉拳捶他的胸口:“去去去,你要想和蕭語柔好趁早去找她,別膩歪在我面前礙我的眼,哼!”
樑敬賢卻是一把將顧箏的粉拳摟在懷裡,眨着眼和顧箏耍花腔:“這麼用力打我,娘子你就不心疼嗎?換做是我,我可捨不得打你。”
顧箏沒好氣的瞪了樑敬賢一眼,反過來發泄自己內心的不滿,埋怨樑敬賢當初自己把自己繞進死衚衕裡:“我之所以把你往蕭語柔身邊推,還不是因爲當初你說要娶我時,自個兒說你喜歡的人是蕭語柔!”顧箏說完還不忘氣哼哼的在樑敬賢的腰上掐了一把,大有讓他好好的解釋清楚的意思。
樑敬賢被掐後十分配合的誇張大喊了聲疼,喊完滿心鬱悶的把事情的原委解釋清楚:“唉,別提當初那事了,我都悔到腸子快青了!當初不是有選秀那事兒催着嗎?爲了不讓你被送進宮、早點把你拐到我身邊,我纔不得不尋了那麼個藉口,讓你一口答應嫁給我……”
“我當初要是不說娶你是爲了讓你給我當擋箭牌,直接說娶你是因爲我喜歡你,你不得好好的考慮一番,哪會那般爽快的答應嫁給我?!”樑敬賢說着苦着臉嘆了口氣:“我原想着先把你拐進門,事後再慢慢的和你解釋清楚,不曾想事後卻越解釋越亂,加上家裡又發生了不少事,才讓這事一直拖到現在纔算是解決了。”
樑敬賢把該說的話一股腦的倒出來後,顧箏終於徹底明白他的心意,也終於明白爲何他當初明明說喜歡的人是蕭語柔,娶了她後卻動不動就對她表白,也總算是明白自己是有多遲鈍,差點就錯過了樑敬賢這個好男人。
如今回過頭仔細的回想了一番,顧箏這才明白樑敬賢以前許多舉動的用意,許多事情也都瞬間想通了……
想通後顧箏也覺得自己實在是遲鈍得很,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看了一臉委屈的樑敬賢一眼,把頭埋到了樑敬賢懷裡、用細弱蚊聲的聲音承認錯誤:“好嘛,我承認我在這種事上是笨了點,遲鈍了點,可人家這也是頭一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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