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乃是深夜,夜幕籠罩,整座龍虎山都靜悄悄的,唯有幾座道觀還有燈光閃爍,想必,衆人都應該是睡了。
龍虎山乃是道家聖地,白天的時候來此朝拜祈福的人定然不會少,此刻雖是夜晚,但不時的也會在小路上看到三三兩兩的人羣,不過這些人素質也高,也不大聲喧譁,只是在龍虎山如天梯一般的白玉臺階上走三步一朝拜,行五步一叩首,顯然是一羣虔誠之人,在此祈福。
這些祈福的人有的是真心誠,有的卻是出事了臨時抱佛腳,不過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也足以看出龍虎山人氣之旺,在人們心中超凡的地位。
龍虎山前山是一座座的道觀,廟宇,皆供奉着道家先祖,和龍虎山祖師張道陵,這些,皆是拱遊客朝拜的,這些雕像前有的供奉着瓜果,有的雕像四周,卻被扔的滿是錢幣,銅幣,紙幣,一毛的一百的,應有盡有。
“唉!”劉長老見此不禁搖頭嘆息,隨即帶着我們繼續前行。
龍虎山的白玉臺階很長,歪歪斜斜的一直通往山頂,我們路過道觀也不進,只是一路向上,待爬到山頂之後,劉長老又帶着我們順着後山坡往下走。
一路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是來到了龍虎山的後山。
只是,當我看到龍虎山後山的景象之後卻忍不住愣住了。
雖然是深夜,但森冷的月光依然將林間照的通明,只見,在夜色下,一排排的道觀林立,一座座的廟宇縱橫,縱橫交錯間看似雜亂,但在彷彿間卻又有跡可循,而在道觀正中央處,有一座大殿,那大殿恢宏,且又不失古樸,在大門上方,掛有一豎匾,上書‘道氣長存’四個大字。
這四個大字寫的剛正有力,不飄逸,不灑脫,卻給我以下筆之人剛正不阿,一身正氣之感。
我不禁暗暗讚歎,這龍虎山不愧爲道家聖地,正道巨擘,果然和普通的小道觀不同。
這時,就見洛紫衣摘下了墨鏡看了我一眼,見我看的發愣,便哼了一聲,說:“土包子!”
“師妹說的對,這小子,就是一個土包子,上不了檯面,白扯!”我了個去,這白胖子現在果然是看我不順眼啊,竟還上來補刀,不過我也不搭理這對奇葩師兄妹,只是跟着劉長老繼續往前走,穿過一排排道觀之後,劉長老便吩咐白胖子說:“小胖,你們且回去歇着吧,一凡已是我龍虎山弟子,你且安排他住下,明天一早,帶他去觀裡認祖,認完祖之後,才真正算是我龍虎山的弟子!”
“知道了劉長老!”白胖子點頭說,劉長老見狀便轉身走了,看其方向,是朝着一拍林間小屋去了。
那大殿後方不遠處,有一排的小茅屋,這些茅屋建的極其簡譜,但排列在一起,卻又給人一種古樸無華之感,此刻,白胖子帶着我走在其中,不時的給我說這是誰誰誰住的,那是誰誰誰住的,最後,才帶着我走到了一間破破爛爛,連窗戶都掉了的茅草屋前,說:“兄弟,你先在這對付一晚吧,咱們龍虎山內們弟子入門之後,都是要自己建茅草屋的,這山上大,想建在哪就建在哪,明天一早我帶你去認祖,然後帶你去後山山林裡尋找建屋的地方吧!”
“好,謝謝白哥!”我急忙笑着說,白胖子聞言卻眉頭一皺,說:“白哥個屁白哥,以後叫師伯,知道不?”
白胖子見我不吭聲,便搖了搖頭,嘟囔了一聲便轉身走了,而洛紫衣卻依然抱着胸站在原地沒動,我見她並沒有走的意思,就問:“你咋還不走啊?”
“我!”洛紫衣吞吞吐吐的,猶豫了一番便哼了一聲,然後四下看了看,見周圍靜悄悄的才說:“我警告你,我現在是你師父了,你要尊重我知道不?”
我見狀諂笑點頭,說知道了,洛紫衣見狀就繼續說:“那以前的事,還有昨晚的事,你都給小娘爛在肚子裡,要不然,有你好看!”
“是是是,放心吧,我絕對不說我們睡過!”我點頭笑着說。
“你!”洛紫衣氣急,趁我不備竟一腳踹在了我的屁股後,我去,這一腳踹的瓷實,且她還穿着高跟鞋,一下就給我踹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木屋上才停住了勢頭。
“哼!”洛紫衣冷哼了一聲,隨即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離開了,看其離開的方向,似乎是往大殿那面去了,看來這千金大小姐,和我這種剛入門的弟子住的果然不一樣。
我暗罵了一聲,隨即掙扎起身,轉頭看了看破草屋,便走了進去。
這草屋也不知道多久沒人住了,裡面破破爛爛的,蛛網密佈,到處都是灰塵。不過我出生在山村,對這裡也不在乎,反正也是對付一夜而已。
顛簸了一天半夜,我早已累了,找了塊破木板往地上一鋪,躺在地上便合衣睡了。
初來此地,我的心裡還有點不踏實,所以睡的並不好,半夜的時候翻來覆去的醒來好幾次,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就聽白胖子在外面喊:“一凡,起來跟我去認祖了!”
我聞言一骨碌翻身坐起,向外看了看,就見太陽纔剛剛冒頭,應該也就四點多鐘,不過外面卻已經很熱鬧了,周圍茅屋裡住着的龍虎山弟子已經起來了,這些人一個個穿着道袍,戴着個道帽,跟古代人似的,看起來很滑稽。
“好笑嗎?”白胖子臉一橫,說:“你乃是我師妹的內門弟子,所以不需要穿戴這裡,但他們都是我龍虎山記名弟子,由傳功長老統一授課,所以必須得穿道袍!”
我聞言一怔,這些人,竟然是傳功長老親自授課的?
那豈不是說,他們比我牛逼多了,是洛紫衣的老爸,洛天河親自授課?
白胖子聞言就搖頭,說:“不是,我師父乃是傳功長老,什麼是傳功長老呢,就是龍虎山掌教會得道術,我師父都會,若是掌教出現意外了,也好保證我龍虎山絕學不會失傳。而我剛纔所說的傳功長老,就是一些普通的長老,還沒我厲害呢,但因爲是統一授課的,所以也叫傳功長老,不過本質上,卻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聞言點頭,原來是這樣,看來,那洛天河確實挺牛逼的,龍虎山掌教會得所有道術,那洛天河都會,那豈不是說,他暗地裡的身份,和掌教也差不多了?
“走吧,我帶你去祠堂認祖!”白胖子說完之後便率先向祠堂走去,而我卻聞言一怔,要去祠堂?
龍虎山的祖先祠堂,那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啊,我這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竟然就有資格去祠堂?
且白胖子竟然可以隨隨便便開祠堂?
白胖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就笑着說:“我們龍虎山呢,雖然是名門大派,幾千年的傳承,但卻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且龍虎山掌教正在閉關,我師父呢,又不愛管這些,所以……嘿嘿,現在我是大師兄,除了一干長老之外,就是我最大了!而且,你雖然是剛入門的弟子,沒有什麼地位,但是你可別忘了,你拜入的可是我師妹門下,我師妹是什麼人,那可是龍虎山傳功長老的女兒,也就是說,你乃是我師父的徒孫,你說,這身份是不是夠叼的了?”
我聞言一怔,這麼一說的話,我的身份似乎還真不小,不過他媽的,我這不就真得叫白胖子師伯了嗎?
白胖子帶着我在後山小路七拐八繞的,走了良久,終於是來到了祖先祠堂。
這祠堂古樸,是一座小廟宇,門外還有弟子把守,而最奇怪的是,在祠堂不遠處,竟然坐落着一間普通的茅草屋,茅草屋的木門被一把大鎖緊鎖着,但裡面,卻不時的穿着爽朗的笑聲。
“哈哈,好酒,好酒,咦,白胖子,快快快,給師兄再打兩壺酒來!”這人一臉的鬍子,極其糟蹋,見到白胖子之後便將胳膊伸出了茅屋的窗戶,手裡還拿着一個酒葫蘆,白胖子見狀諂笑,說:“大師兄,我是來帶新入門弟子認祖的,你就別鬧了!”說罷,竟然逃也似的跑了。
我有點懵,這什麼情況,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胖子見到這人之後卻被嚇得撒腿就跑呢?
正愣神呢,就聽白胖子叫我:“快跑啊,他是個瘋子,是我們龍虎山的禁忌,以後你不準搭理他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