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傳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即就聽有人在帳篷外問:“小兄弟,醒了嗎?”
這個聲音很平和,一聽就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是張書源的。
“起了!”我急忙應了一聲,隨即掀開帳篷鑽了出去。
張書源衆人都已經起來了,有人已經開始拔營了,我出來之後立馬就有人過來將我的帳篷拔掉,裝進了揹包裡,估摸着,應該是要出發了。
張書源衆人正圍在火堆旁烤鹿肉,見我出來了,便遞給我一塊鹿肉,然後笑着對我說:“來吃點,一會我們就要趕路了!”
我聞言點了點頭,接過鹿肉便啃了起來,只是,一邊啃,我的心裡也一邊疑惑了起來。
這張書源一夥人,爲什麼要晝伏夜出呢,大白天的趕路不好嗎?這深山老林的,一到夜間蚊蟲最多,咬的人渾身是包,嚴重的還要感染,且草叢裡說不準還會隱藏着什麼危險呢,真是奇怪。
我思索了良久,最後纔想通。
這巫王母大墓,估計有很多人都在惦記,而張書源等人之所以要晚上趕路,估計就是怕被另外的人發現吧!而且,這盜墓,並不是什麼光彩的勾當,國家也是不允許的,忌諱太多,所以才晚上趕路。
這時,大夥都吃的差不多了,又喝點了水,隨即小森便指揮大家將營地的所有痕跡清除,弄好之後,我們一行人,便向北出發。
疤臉的情況很差,臉色慘白,嘴脣全都裂了,上面佈滿了血泡,整個人看起來氣若游絲的,之前喂他肉吃也沒吃多少,只喝了一些水,現在連走路都有點費勁了,小森見狀就對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領會,走過去一把背起了疤臉。
我見狀嘆息,照這樣下去,估計疤臉堅持不了多久,可能就要掛了。
一路上,小森不時的問疤臉要往哪個方向走,疤臉也不敢猶豫,直接指明方向,不過小森顯然有點不信他,別說是小森了,就連我,都有點不信。
既然是巫王母的大墓,那地形肯定極其複雜,地圖就更不用說了,這疤臉,真的能記住?
所謂地圖,並不是幾條線,幾座山那麼簡單,上面有許多許多的參照物,且山裡一眼望去,每個地方都差不多長的一樣,如果沒有那些參照物,很難找到指定的位置,而如若疤臉記錯了一個參照物,或者忘了一個參照物,那我們要走很多冤枉路不說,最後可能還到不了地方。
這點我都想到了,張書源和小森豈有想不到的道理,不過張書源看樣子也不擔心,只是笑眯眯的,但小森卻不是善茬,一把就將疤臉給提溜了起來,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大聲說:“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忽悠我們,那老子現在就剁了你另外一隻手!”
“嗬嗬!……”疤臉被掐的臉色通紅,一雙眼睛都開始上翻,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只發出了‘嗬嗬’的窒息聲,小森冷哼了一聲,然後一把將疤臉扔在了地上,蹲下身子,問:“說吧,那巫王母大墓的位置到底在哪?”
“我,我沒騙你們,我們一路往被走,翻過一座山,路過一條河,然後會看到一座矮山,那巫王母大墓,就在那矮山下面了!咳咳……”疤臉說然便開始劇烈的咳嗽了一聲,小森見狀也不再逼問,而是起身問張書源:“副茅主,我們信不信他?”
張書源聞言笑了笑,說:“就信他一次吧,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晾他也不敢騙我們!”說罷,就見張書源慢步走到了疤臉的身前,蹲下身子,捏了一個法印。
我在一旁看着,就見,隨着張書源的法印捏成,竟然有一隻彩色的蜘蛛順着他的袖管爬了出來。
這隻蜘蛛五彩斑斕,渾身晶瑩剔透,宛若玉石一般,很是好看,而且體型很大,長長的爪子伸展開來,差不多有十公分左右。
而當這隻蜘蛛從張書源的袖管裡爬出來之後,竟然慢慢爬到了疤臉的身上,疤臉被嚇得瞪大了眼睛,恐懼的看着那隻大蜘蛛,驚慌的說:“你要幹什麼,快把這東西弄下去,快,快……啊!”
疤臉忽然慘叫了一聲,我低頭一看,就見那大蜘蛛竟然張開了口器,一口咬在了疤臉的斷臂上,而隨着疤臉的斷臂被咬中,我看到,似乎有一股彩色的毒液,被注入進了他的手臂中,只是瞬間,他斷臂的肘部,竟然就成了暗紅色。
我看的是頭皮發麻,心驚膽戰,之前孫老鬼和我說過,這張書源修的可能是通靈類功法,但我對於這些一竅不通,更不知道通靈類功法到底是個什麼功法,此時一見,就全都明白了。
所謂的通靈功法,應該就是可以與一些生物溝通,然後驅使它們,怪不得那白胖子總是被發現,張書源可以驅使野獸,想要跟蹤一個人,估計不是什麼難事。
這時,就見張書源伸出了手指,那蜘蛛見狀掉頭慢吞吞的爬到了張書源的手掌上,張書源一臉微笑的摸了摸蜘蛛,那蜘蛛竟然還扭了扭身子,隨即才慢吞吞的再次爬回了衣袖裡。
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我天,這麼大一隻蜘蛛,竟然就一直被張書源帶在身上,且還讓他鑽進自己的袖子裡,這,這他媽只是想想,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疤臉兄弟,我的這隻五彩毒龍蛛乃是劇毒之物,毒素被注入體內,卻不會快速猝死,而是會讓你的身體慢慢腐爛,多則三日,少則二十四小時,你便會腸穿肚爛!但不過嘛,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們實話,那我每隔十二個小時便會給你一粒解藥,如若不然,那你就等着腸穿肚爛吧!”這一番話說的陰狠,但張書源的臉上卻始終掛着笑意,我不禁心底生寒,如此狠辣的一番話,再加上此刻張書源的表情,給人的感覺特別不協調,特別的詭異。
疤臉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狠厲模樣,聞言便哀求張書源:“我說的都是實話,求你放過我,求你放過我,那幾具銅甲殭屍我也不要了,全送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說着說着,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張書源笑了笑點了點頭,說:“放心,會放過你的!”說罷便起身,喝了一聲:“走!”便率先向前走去。
說實話,這時候我真有些同情疤臉了,想疤臉之前是何等樣的風光,才幾日的光景,竟然就落到了這副田地,唉,事實無常,難以預料啊!
我們不做停留,一路疾行,一直走到了深夜,張書源才讓衆人休息一番,十分鐘後繼續出發。
一路上,我一直都在尋找機會留下記號,但他們人多眼雜,我也不方便下手,此時停下休息,我立馬便說:“張大哥,我能不能去撒泡尿?”
張書源點了點頭,說:“去吧!”說罷,對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領會,便跟上了我。
我見狀笑了笑,隨即走出了幾十米,繞了一顆大樹後面,脫下褲子就尿了起來。
那人就在不遠處抽菸看着我,我見狀用大樹遮掩住了身子,隨即悄悄拿出了煙槍,拔出了小劍。
只是,就在我準備在樹上刻箭頭的時候,卻忽然一怔,一臉的驚愕。
因爲這樹上,竟然有一個刻好的箭頭,看樹皮的溼度和新鮮程度,應該是剛剛刻上的!
我眼睛瞪的老大,一臉的疑惑。
這是誰留下的記號,又是給誰留的?
“好了沒有?”那人催促我,我聞言來不及多想,急忙提上褲子,說:“好了好了!”
既然有人刻下了,那我也不用多此一舉了,將小劍揣起便向他們走去,只是,當我將煙槍揣入口袋的時候,卻在口袋裡摸到了一個東西。
我拿出來一看,就見是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打開一看,就見上面寫着幾個歪歪斜斜的小字: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