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天命境
重重陣法封禁下的秘殿裡。
寬大的白玉雲牀上，掌教師尊牧盈華居中而坐。虞靈舟、冰鳶天君等太上長老分坐兩旁，下方則是秦沐凌與雪冰璇諸女。
秦沐凌將洞天秘境中的經歷詳細述說了一番，師姐們時不時會出言補充，尤其是影殺殿、以及那幾家敵對道統勢力的行動。然後是自己從秘境裡收穫的各種機緣。
毫無疑問，他在秘境中得到的好處是最多的，連同諸位師姐們都不例外，可以說任何宗門勢力的修士所能獲得的好處、加起來都未必能和她們相提並論。
“這應該就是無上氣運壓制所造成的效果，”
牧盈華的聲音裡透着些許感慨：“那些勢力的帶頭人都可稱一方天驕，在秘境中卻屢屢犯錯，連帶門人折損慘重，根本不曾發揮出應有的水準，想必他們自己也是憋屈到家了！”
虞靈舟笑笑：“有沐凌在，這些勢力對雲夢天宮已不足爲慮，以後他們還有更倒黴的時候！”
隨着秦沐凌的修爲越來越高，雲夢天宮的硬實力以及氣運同樣蒸蒸日上，如璇璣星宮、皓月劍派、碧落神教這些勢力，自然只有被繼續壓制削弱的份，想翻盤是不可能的。
等秦沐凌日後成就準聖帝君果位，就是想完全滅了那幾家勢力，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玥儀天君沉吟着：“道庭方面，掌教是不是去見見那位清寰帝君？探探口風？如果有其他勢力的人尋着由頭興風作浪，我們也好早做應對。”
此次羣仙盛會，雲夢天宮已是事實上的最大受益者，暗地裡不服氣的道統勢力不在少數，說不準就有人在帝君們面前煽風點火、告黑狀。
牧盈華道：“此事本宮已有預見，在你們出來之前就已拜會過清寰帝君，所以無需擔心。只要還在道庭的勢力範圍內，誰都不能把我們雲夢天宮的人怎麼樣。”
秦沐凌鬆了口氣，掌教師尊顯然考慮得比自己更周全，該有的準備一樣不落，影殺殿之流的勢力若是從此死心、不再搞事情，或許可保一時平安，若是他們還要繼續送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就不必說了。
牧盈華看了秦沐凌一眼，語氣柔和：“你的表現一直都很不錯，從未讓爲師失望過，嗯，你現在的修爲距離天命境不遠了吧？”
秦沐凌點點頭：“心魔境已經圓滿，大約再閉關一輪，就可以順利突破了！”
“那麼，爲師就再助伱一臂之力，”
牧盈華取出一枚小巧精緻的金黃印章交到秦沐凌手裡，說着：“這裡面是爲師斬殺魔族收集到的一千萬天地功德，你拿去用了，突破天命境並穩固修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些天地功德是她自己掙來的，並非宗門公產，因此可以自由支配，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多謝師尊。”
秦沐凌自無不允之理，有了天命境的修爲，自己以後再面對任何勢力的妖孽級天驕種子時都有了足夠的底氣，哪怕沒有師姐們的保護，都可以不落下風，反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好了，事不宜遲，你這就和師姐們去閉關吧。”
牧盈華擺了擺手，示意秦沐凌與雪冰璇諸女離開，接下來的事情，有她和長老們商議即可。
於是秦沐凌辭別師尊出來，換了一處修煉室。
等到封閉門戶，開啓屏蔽陣法後，師姐們迫不及待圍了過來。小師弟身上的悟道靈光，那是一次都不能錯過的。
秦沐凌在雲牀上坐下，金黃印章懸浮在頭頂，一股股功德紫氣金光傾瀉而下，涌入了他的體內，與神魂肉-身融爲一體。
輕車熟路地進入深度頓悟狀態，秦沐凌周身神秘深邃、寂寥高遠的悟道靈光熠熠生輝，雪冰璇、程羽藍、祁雅瀾、洛婉卿、洛寰，再加上新來的虞冰華，同樣開始潛心悟道。
大師姐她們其實已經可以衝擊真仙境界，不過眼下是在道庭的地盤上，渡劫多有不便，容易被外人窺見虛實，所以她們決定再等一等，等將來回到了宗門總壇再說。
至於秦沐凌就簡單多了，和衝擊心魔境時不同、從心魔境巔峰到天命境是不需要渡劫的，只要積累夠了、就可以波瀾不驚地達成。
凡人自煉氣境始、踏入修行之途，接下來依次爲悟玄境、凝丹境、化嬰境、靈神境、真人境、真一境、心魔境、天命境。合計爲九個大境界。
對於普通的修行者而言，悟玄境就是第一道難以逾越的關口，而接下來的境界，更是一重比一重艱難。絕大多數的修士，往往走到半途的某個境界，就會耗光了潛力與運數，終生難以再進一步。
修行路上劫數無盡、磨難不斷，只有歷盡諸般艱險、堅持着走完這九個大境界，纔算是具備了證道成仙的起碼條件。
沒錯，就是起碼條件。
只有九個大境界都獲得圓滿，且自身仍有足夠的潛力運數，纔可以嘗試引發雷劫，衝擊羽化境，在體內凝聚出真正的仙道法則，踏出蛻凡爲仙的關鍵一步。
大師姐雪冰璇的根骨資質算是非常不錯的了，又有師尊牧盈華親自調-教指導，加上雲夢天宮的頂級鎮派功法典籍，以及優質資源供應，當初從煉氣境走到天命境，仍花去了上千年的時光，可想而知這個過程有多艱難。
當然，秦沐凌身爲先天鴻蒙靈根，修行界很多約定俗成的標準對他並不適用，他是特殊的那一個，特殊到從煉氣境到天命境，花去的時間怕是比任何一位妖孽級天驕種子都要少得多。
隨着功法的運轉，巨大的青蓮虛影自秦沐凌體內冉冉浮現，海量靈氣精粹自虛空深處降臨，如開了閘的天河之水涌入秦沐凌體內，混沌光華閃耀流轉不休，磅礴如烘爐的血氣在修煉室內激盪翻涌，使得周圍空間裡的溫度直線上升。
天命境的突破水到渠成，看起來也沒有什麼過於特別的變化，無非是壽元增加上千年，逼近了萬年關口的極限。
未成仙者，萬載壽元就是大限，無論什麼樣的續命丹藥、什麼樣的功法神通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不過秦沐凌覺得，只要自己願意，未必不可以嘗試挑戰一下這條天道鐵律，畢竟他算是先天生靈，和尋常修士是完全不同的，只是這沒必要。
識海深處，先天鴻蒙靈種表面那玄奧晦澀的道紋愈發清晰，重重祥雲霞光繚繞間，無量青紫瑞氣籠罩，濃郁的靈機道韻瀰漫開來，與秦沐凌的神魂緩慢而持續不斷地融合，潛移默化地增強着他的底蘊稟賦。
由於在雲稷問道塔中時，第八片青蓮葉虛影已提前衍生分離而出，還有與之相伴的天賦神通，因此這回就沒有新的青蓮葉虛影誕生了。
但是先天鴻蒙靈種的那些光質根鬚卻愈發密集、粗壯，深深地扎進了不同的空間深處，將難以計量的靈氣精粹抽取回來。
秦沐凌默默以秘法神通內視，除了可以清晰地看見自身壽命的長短，氣運再度暴漲了一大截，是心魔境圓滿時的將近五倍，且仍在顯著增加中。
也即是說，如劫運宮、大梵音寺這樣的頂級至尊道統，其擁有的宗門整體氣運都已經不能和秦沐凌相提並論。僅有道庭和寥寥數個太古族羣還能勝過他一頭。
在抵達天命境之後，秦沐凌原有的諸多天賦神通又一次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如氣運窺測之法，只要被探察的目標修爲處於登仙境以下，就可以被他輕鬆看透所有底細，除非是有帝君層次的大能出手爲他們混淆陰陽、遮蔽天機，纔可以讓這種秘法失效。
洞察一切陣法禁制陷阱、巫蠱詛咒的天賦神通，其範圍已經由千餘里擴大到方圓兩千裡的範圍，玄仙以下層次的強者皆無所遁形。
虛空挪移能力的最大距離已超過三十萬裡，每天可以發動三次，無論處於何等絕域險境、陣法禁制的桎梏中，都可以讓他瞬間脫困遠遁。這項神通手段同樣只有帝君層次的大能纔可以剋制。
此外就是藉助靈藥靈草精氣修行的能力，秦沐凌現在只要施展一次，足以讓它們增加三千年份的藥力，大批量催生神藥已是舉手之勞。
哪怕什麼別的事情都不幹，僅僅依靠這項本事，秦沐凌就有用不完的神藥供自己揮霍，拿出去賣掉換別的珍稀資源都是簡單易行。
“照這樣下去，等到將來突破羽化境、最多拖到登仙境時，我應該就可以催生蘊化出天藥了吧？”
秦沐凌暗自思忖着，任何一株天藥內都蘊含有真正的仙道法則，所以自己也必須達到這個境界，纔可以辦到此事。
至於那項臨時提升修爲境界的天賦神通，每一次的施展代價已經增加到五百年壽元，可臨時獲得元仙層次的實力，持續時間半個時辰。以秦沐凌現在的萬載壽元，最多隻能施展個二十次。
不過秦沐凌不覺得自己會被逼到那一步，等到將來突破了羽化境時，體內凝聚出仙道法則，壽元就可以猛增到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足夠奢侈一把了。
匿蹤遁影的天賦神通業已得到增強，只要一經發動，就可以完美隱藏自己的身形氣息、乃至命數軌跡，讓敵人無從追索、無從感知，持續時間一個時辰。無論用來偷襲還是逃命都非常實用。
第八片青蓮葉虛影蘊含的天賦神通名曰“宙晷”，既可以造成小範圍的時光倒流，最長不超過三十息。在突破天命境之後，它的作用時間延長到了六十息。
其作用距離是以自身爲節點，方圓六尺的範圍，當然以後自己突破羽化境時，它的威能應該還可以繼續提升。
代價是每使用一次，將會永久性損失五百年壽元，沒有任何靈丹妙藥可以彌補，除非是將來修爲能夠突破到更高的境界，纔可以恢復。
一日一夜悄然過去，等到適應了體內暴漲的法力、修爲境界穩固之後，秦沐凌終於睜開了眼睛。
“醒了嗎？”
師姐們已經在旁邊等了不短的時間，個個膚光勝雪、明豔不可方物，雪膩的嬌軀美得驚心動魄，幾雙瑩潤明澈的美眸笑語盈盈地注視着他，溫柔得似要滴出水來：
“師尊那邊傳訊過來，說是羣仙盛會已經結束，所有的宗門勢力都開始啓程打道回府了呢，我們也得準備了。”
秦沐凌點了點頭，略有些意外的是清寰帝君和龍儀公主居然不再派人來找自己，本以爲她們還會繼續搞事情的。
當然師尊牧盈華已經見過她們，可能暗地裡已經達成共識，所以不會再有讓自己爲難的事情發生了。
秦沐凌想了想，問着：“悟道靈光的效果又有提升了吧？”
“確實強了不少，”
雪冰璇說着：“現在和小師弟你修煉十日的效果，差不多相當於我們自行閉關悟道一百五十年左右的收穫。不過我們很快就要突破真仙境界了，所以那時候……應該還是三十年的水準吧？”
秦沐凌笑道：“那是以你們的標準而言，不過對虞師姐來說，這個效果應該更顯著吧？她現在才登仙境呢。”
虞冰華坦然點頭：“是這樣的，陪着小師弟你修煉十日，至少可以省去我五百年的苦功，如果是齊師姐她們……”
洛婉卿黛眉微蹙，截口道：“既然小師弟你已經突破天命境，這次的雙-修道侶就從我和二師姐之間選擇吧？不需要再考慮別人了！”
虞冰華俏顏微變：“可是，掌教至尊已經有言在先，小師弟的道侶選擇，必須要由師姐們共同抽籤決定的，洛師姐你怎麼能……”
只要是師姐們在一起抽籤，那就誰都有機會，不存在被誰壟斷的可能性。
站在虞冰華的立場上，她自己是新來的，無論自身修爲、還是和秦沐凌的感情深厚程度，都不佔任何優勢。所以爲了抗衡大師姐她們的壓力，必須得儘快找幾個幫手來才行。若是被霸道的洛婉卿搶了機會，以後自己的日子不是更難過了嗎？
但如果是齊漱玉、蘇雲沫她們中籤，以後在後宮裡和虞冰華共進退，壓力無疑會輕許多。
洛婉卿瞪了她一眼：“那又怎樣？明明是我們先來的！讓你們有機會參與進來，已經是掌教師尊格外關照的結果，再等等又有何妨？”
“可是……”
虞冰華眸波流轉，看向了洛寰：“師姐，難道你也是這樣認爲的嗎？”
洛寰並非掌教至尊的親傳弟子，而是依靠玥儀天君的情面、才得以成爲秦沐凌的道侶，眼下虞冰華能爭取的幫手也就只有她了。
洛寰沉默一瞬，道：“四師姐，這事情我們確實不好自作主張的，就算不考慮師尊的想法，但我們終歸是小師弟的人，總得在乎一下他的態度吧？”
“這個嘛……”
洛婉卿看了看秦沐凌，語氣終於柔和起來：“小師弟，難道師姐待你不好嗎？你肯定不會捨棄了師姐去選擇她們的吧？”
秦沐凌心裡一緊，謹慎地道：“當然不會。不過這事情確實還得知會師尊一聲，師姐你也不想將來惹得師尊發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