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竟然沒有窗戶,屋子裡的設施也少的可憐,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牆上的大白不知道是哪個年頭刷的了,本來的白色已經暗成了灰白色。頭頂的四個屋角甚至有一片黴斑,很顯然,這房子還漏雨。
屋子裡有張一米寬的牀,幸好被褥是新的,很乾淨。
牀下放着一個塑料洗臉盆,綠色的,像初秋的草葉。
我沒有脫衣服,也沒有脫掉鞋子,把門關上了,就把自己整個身體放倒在牀上。我雙手枕在腦後,眼睛盯在天花板上,骯髒的天花板,骯髒的人。
我把腦袋放空,精神放逐,專注地發呆。我在回想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當然不是從來處來,到去處去。這話就是個屁。
我記得我走在一條永遠沒有盡頭的道路上,有燈光,沒有人。天似乎下雪了?還是沒有下雪?是冬天,還是夏天??不知道,想不起來。
似乎天黑了,不是自然的黑夜,有一種特殊的力量悄然改變了我的道路,我要去的應該是遠方。
遠方有多遠,在哪個方向,我不知道。現在也不需要知道,我知道我到達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我沒有回到原來世界的願望,所以我心裡了無壓力。
恩,我應該活下去。至少我還有錢。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那張來路不明的銀行卡,心裡頓時一片安寧。
噹噹噹!我眨眨眼睛,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敲門。
我起身來到門口,沒有開門,在門板上搜尋門鏡,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於是我隔着門板問道:“誰?”
回答我的是嘭的一聲響,我震驚地發現整個門板從牆上陷了進來!門的鐵葉處揚起一股塵煙兒!整個門扇就像一個嵌入牆壁的積木塊兒,被整個從外面推了進來!
我一哆嗦,本能地用力把門往回頂,結果沒想到一使勁連人帶門一塊兒衝出了房間!門受力不平衡像一片巨大的落葉嘭的一下拍在了走廊地板上!我及時收住了力氣纔沒有隨着門一起趴在地上,我後背蒙上薄薄的一層冷汗,擡頭四處看。
卻發現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子。
我的心臟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我覺着渾身發冷,心裡有點本能的畏懼。突然聽到身後有輕微的喘氣聲!我驚得猛地回頭!
只見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兒呆愣愣的站在門框旁,正滿眼無辜地看着我……
……………………………………
“先生,您要特殊服務麼?”女孩終於扯出一個很有些倉促的笑容。
“……我,,,你怎麼不敲門就……”我下意識地問道。
她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我一眼,說:“我敲了啊,敲得那麼大聲你沒聽見?”
我看了看光禿禿的門框,又回頭看看乖乖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一去不復返的門板,心裡說你敲的真的好大聲啊……
她很快調整好了狀態,攏了下頭髮,把胸部向前挺了挺,看的出,在這個部位她很自信,也的確有自信的本錢。
我很不自然地笑笑,心裡對這種事有些抗拒,我是個挺傳統的人。我想拒絕又不忍心直接開口回絕,我努力思索一個委婉些的理由。
她說:“先生,老闆,我的活兒很好的。”
我說:“那個,我,還是算了吧……”
她不放棄,眼睛努力傾注着感情。
我看的心裡不知道怎麼拒絕說道:“我,我不行的……”
她恍然大悟一般!露出一個很瞭解的表情,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個小塑料袋兒,裡面有幾粒黃色的藥片,她把袋子塞在我手裡,說:“很管用的,你儘管放心地用,要是還不行我不收你錢!”
“……………………”
我把藥還給了她,說:“我沒錢。”
她一挑眉毛,說:“沒錢還住店?”
我把銀行卡拿出來對着她晃晃,說:“我沒有現金。”
她看上去有點失望,但很快就又笑着說:“那明晚我來吧,你取了錢我再來啊。”
我嚇得連連搖頭,她卻就當沒看見,喊着:明晚等我啊,就這麼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走廊裡了。
我說不出話來了,我嘭的一下躺在牀上心裡想着明天該換家店住了。
門框孤苦無依的看着地上的門板,默默無語。
女孩兒單薄的身子孤單地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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