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一般不着急,但着急起來就不是人。
他對司機不停地抽打加抽打,好不容易飛快的到了醫院,就連太陽鏡都不帶便急急忙忙的往病房趕,一路上驚呆了無數小護士。
最後推開門時已經氣喘吁吁的,立即扶住牆朝Orpheus的員工質問道:“謝小宇怎麼樣了?”
那傻瓜剛輸完液,躺在那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揹他來的男生回神趕快起身說:“肖弦哥,你怎麼來了?”
BOSS調勻呼吸,又開始鬧脾氣:“我問你話呢。”
男生緊張回答:“還在燒,已經睡着了。”
肖弦不理會旁人的目光,走到牀邊看謝小宇果然閉着眼睛滿臉憔悴,細瘦的手背上還粘着膠布,有些泛青的樣子,不由低聲道:“怎麼病了呢……”
那男生結巴:“不,不知道啊。”
BOSS瞥他:“我沒問你。”
此時很多好事羣衆聽說肖弦來了這個醫院,便連病也不看了,紛紛涌到門口觀望大有上來要簽名的架勢。
BOSS肯定是捨不得走的,但讓他落坐等着記者來找茬還不如讓他死了算。
猶豫了不到電光火石的剎那,肖弦就俯身把謝小宇打橫抱起,連句話都沒講就撞開大家奪門而去。
傻瓜被這麼大動作驚醒了,掙扎病到水水的大眼睛燒的很迷糊。
肖弦破天荒的柔下語氣:“沒事兒,我帶你回家休養。”
謝小宇腦子完全是蒙的,只覺得像被安慰,又朦朦朧朧的靠在BOSS懷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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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來如山倒。
本來平時傻瓜笑嘻嘻的不像會柔弱的人,可忽然間陷入高燒,就半點精神氣都沒有了,瘦小的身體軟綿綿的如同籠子裡瀕死的小狗,任你怎麼用手捅都發不出一絲聲音。
肖弦坐在轎車後座,很鬱悶的把自己裝飾用的圍巾給謝小宇繫上,仍舊緊緊地抱着,滿臉莫名不開心。
謝小宇什麼都不知道,人就像是坐在漂浮於驚濤駭浪的船裡,暈眩而噁心。
他如同做了噩夢,慘白着臉小聲囈語:“好難受……”
肖弦勉強喂傻瓜喝了水,沒進到嘴裡多少,卻撒的衣服溼了大片,他無奈的拍了拍謝小宇的臉說:“到家就好了,堅持一下。”
謝小宇怎麼會想到現在自己身在何處,他隱隱聽到了BOSS的聲音,心中自然難過,失力的叫了聲:“肖弦……”
BOSS頓時愣在那裡。
等到兩秒之後得知這是傻瓜病重的胡話時,卻沒頭沒腦的微笑出來。
肖弦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只是低頭親了親謝小宇的額頭,收緊手臂,又把臉貼在他燙人的臉上忍不住彎起嘴角。
大約只有在對方沒意識的情況下,這種親暱的小動作纔會無芥蒂的出現吧。
可是可憐的司機大哥有意識。
他此刻異常緊張的看着後視鏡裡的BOSS大人的詭異行爲,真的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纔沒讓車撞到路邊的柱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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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把謝小宇抱回別墅,肖弦便叫來家庭醫生給他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番。
喂傻瓜吃好藥後,又給江白打了不下十個電話,笨手笨腳的煮出過粥來。
但謝小宇仍舊發着燒昏睡,什麼都吃不下。
肖弦圍着牀邊轉了幾圈極其無聊,便搬過椅子坐在旁邊看守。
守着守着,自己也沒有用的趴到在牀沿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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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到了後半夜三點,謝小宇才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他看着高遠的天花板和吊燈,有足足五分鐘不知道這是哪裡。
後來終於側頭髮現了身邊的肖弦,嚇得想要起身,卻被堆疊於身的三個棉被壓了回去。
不過這麼一折騰,BOSS也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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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臺燈直起痠痛的身體,揉了揉精心打理的短髮問:“好些了嗎?”
謝小宇費勁的把胳膊從被子裡拿出來,輕聲問:“我怎麼在這兒?”
肖弦理所當然似的:“醫院太亂了,我就帶你回來休息。”
昏倒前的記憶漸漸清晰,謝小宇更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肖弦瞪着漂亮的眼睛說:“你弱智啊,你沒去吃飯我當然會去找你了。”
謝小宇這才訕訕垂眸:“對,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麻煩就不要生病,這麼大的人都不會照顧自己。”肖弦伸手摸了下傻瓜溫涼的額頭,放下心來才惡劣訓斥道。
謝小宇不好意思的咬住嘴脣,用一貫的緘默接受嫌棄。
肖弦問:“餓了嗎?”
謝小宇趕緊搖頭。
肖弦很不信的瞅了他兩眼道:“老實等着,不許下牀。”
說完就一路開燈到樓下的廚房熱粥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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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啊……”
謝小宇靠在枕頭上,對着面前鮮香的食物很吃驚。
肖弦恩了聲道:“現學的。”
謝小宇就是那無時無刻不捧場的忠實粉絲:“你真聰明,第一次就做這麼好,我練了好久纔會的呢。”
肖弦依舊全盤接受:“那當然,快吃。”
說着就吹涼了一勺送到傻瓜面前。
謝小宇呆呆的看着BOSS,花了好幾秒才張嘴,卻是問道:“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
肖弦懶得回答:“我樂意。”
謝小宇嘟嘟囔囔:“其實送我回家就好,你這樣楚希會不高興的。”
BOSS的疑惑向來石破天驚:“楚希是誰?”
問的謝小宇張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肖弦貌似很費勁的終於從腦海的回收站裡把那個人翻出來,又石破天驚的問道:“關他屁事?”
純潔的謝小宇更驚奇:“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肖弦完全不在狀態,全部表情就是個問號。
謝小宇發揮出自己的死腦筋失落的說:“你們在陽臺上接吻,我看到了。”
肖弦首先憤怒:“接吻就在一起啊。”
而後調戲:“我只記得我和你接過吻。”
最後質疑:“你怎麼知道?!”
搞得謝小宇的臉色在又青又白又紅之間不斷轉換。
肖弦這纔會意,輕聲笑:“你到我家跟蹤我?”
十分後悔自己腦殘到把真相全都說了出來,謝小宇只好怕捱打的邊縮邊承認了前天所有的蠢事。
沒想到肖弦沒有生氣,只是發出衷心評論:“……白癡。”
謝小宇垂頭喪氣:“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騷擾你了。”
肖弦端着碗坐在旁邊又問:“爲什麼跟蹤我?”
謝小宇說:“我怕你被人騙。”
氣得肖弦立刻鬱結:“你……算了,吃飯吧。”
謝小宇這才老老實實的喝掉了勺子裡的粥,又把碗抱過來說:“我自己會吃。”
肖弦空着手猶豫片刻,才解釋說:“我和楚希沒關係,我把他罵走了。”
謝小宇詫異的擡頭,而後忍不住羞澀的笑了下,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是不敢說,而是根本不懂得該說什麼。
這纔是傻瓜一貫的空茫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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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飯洗好了碗,兩個人再次在牀上牀下相對無言。
天還有幾個小時纔會亮,謝小宇出汗全身粘膩,思考了好幾輪才小心翼翼的問:“借我浴室洗個澡好嗎?”
肖弦點點頭。
傻瓜立刻就在這詭異的沉默裡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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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他剛脫了衣服坐在溫暖的浴缸裡面,浴室的門就被推開。
肖弦把幾件新衣服放在架子上說:“你穿這個吧。”
謝小宇從嚇呆中回神,結巴着用手擋住身體說:“謝,謝謝……你出去。”
不大的屋子裡水霧朦朧。
肖弦垂眸眼神複雜的看着他說:“我又不是沒見過,你躲什麼?”
謝小宇清秀的臉都憋紅了,重複要求:“……出去。”
肖弦反而走到浴缸邊說:“上次你喝醉還不是我替你洗的,你還藉機強吻我。”
被誣衊的傻瓜根本不知道怎麼反駁,他尷尬的往後縮着小聲道:“我不習慣……你不要開玩笑了。”
肖弦忽然就半蹲跪到地毯上道:“你生病了,我幫你吧。”
嚇得謝小宇想都沒想就掀起水來潑他:“我不用!”
肖弦冷不丁被他弄得半邊衣服都溼透,調戲的心情頓時被憤怒所取代。
他重重的把謝小宇按在那裡,赤着腳邁進大浴缸壓上去說:“你女扮男裝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忽然被個比自己高大那麼多的人欺身,謝小宇慌得臉眼睛都不敢睜,側過頭靠在浴缸邊連耳朵都粉紅了。
肖弦靜靜地看着在水霧朦朧間那麼幹淨那麼纖瘦的他,忽然扶着那光潔的肩膀輕聲叫:“小宇……”
謝小宇疑惑而緊張的睜眼。
熱水從肖弦英俊的臉上慢慢滑落,單薄的襯衫貼着肌理,比哪支MV裡的BOSS大人都要性感逼人。
肖弦用力捏住傻瓜的小下巴說:“這才叫接吻。”
下半秒,深深地吻便代替了謝小宇所有的呼吸,成爲他此時此刻,僅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