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還不是擔心你,若不是有感應珠,怎能找到這裡?”
灰衣中年人哼了一聲,話語雖冷,但卻透着一股關懷。
“嘿嘿,讓爹擔心了。”
宋小良搔着腦勺,憨聲笑道。
“這位是?”
灰衣中年人看着袁啓,卻是問宋小良,語氣依然生冷,眼中也充滿警惕之色。只因以他築基初期的修爲卻一點都看不透對方的氣息,難免不讓他有所狐疑的。
“爹您是不知道啊,我在凡人界時差點栽了,多虧這位袁啓袁兄出手相救,才得以倖免。不過,孩兒的本命真獸白羽鳥卻沒有保存下來,這也是剛纔孩兒嘆氣的原因。”
宋小良先是感激的看着袁啓,但在說到後邊一句話時,聲音卻明顯低下去許多,有些小心翼翼地注視着中年人,生怕對方責罵自己。
袁啓見宋小良並沒說自己與胡老的關係,提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之前因爲不放心,已經稍加提醒過宋小良一番,讓他儘量不要跟別人說自己和胡老的關係,當時宋小良拍着胸脯保證不會說,現在看來,這小子還是挺講信用的。
“哦,如此說來,還真要感謝閣下救犬子一命的。這裡有一袋中級真石,就算對閣下的報答。”
中年人並沒有多加追問的意思,而是語氣稍緩,拿出一袋真石放在桌上,宋小良剛要說自己已經給過袁啓一袋真石了,那中年人竟不讓他說話,厲聲訓斥道:
“一個人出門在外,也不知道長點心眼,白羽鳥死就死了,自己沒事就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被別人算計,你都沒地方哭去,速跟我走。”
中年人的話語含沙射影,表面是在責備宋小良,其實卻有點說給袁啓聽,這讓袁啓不禁眉頭一皺。
“爹,我明天還要去南陽府大集轉轉。彆着急嘛,再待一日好不好?”
宋小良焦急的央求起來。
“不行,你現在要趕快回去築基,你大伯爲這事都問了我幾次。”
中年人一聲令下,不待宋小良再說什麼,就拽着宋小良向外走。
宋小良吱吱唔唔,回頭看着袁啓,道:
“袁兄,那個,我就先走一步了啊,以後有事可以上蓮花觀找我。”
袁啓站起身,衝着宋小良微微一抱拳,表示感謝。
那中年人卻道:
“誰會在乎你的一個小小蓮花觀弟子,別磨叨了,快點走。”
二人終於還是出了客棧,袁啓拿過桌子上的真石袋,發起呆。
片刻後,他不禁啞然一笑:
“世人本就冷漠,我又何必在意。”
說完,他收起真石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喝下一口,說起來,這修真界的酒水,倒是極爲特別,其中散發着濃密的真氣,飯菜雖然都很清淡,但卻很是可口,想來也是對修煉極有益處的。
他聽宋小良講,練氣期的修士尚不能辟穀,起碼隔三差五的還要吃些東西,而若是進入築基期,基本上就能達到辟穀狀態,能吃則吃,不吃也不會餓死。縱觀整個客棧,基本在吃吃喝喝的,不是練氣期修士,就是凡人。
“這位道友,不是本界修士吧?難道來自凡人界?”
袁啓吃着正盡興,腦袋裡尚在盤算着什麼,卻有一老一少兩人走到桌前坐下,跟他打起招呼。
袁啓心頭一震,擡起頭,看着這一老一小。
說話的是個穿紫色衣衫,帶着一頂帽子的老者。此時,他坐在袁啓對面,笑呵呵的看着袁啓,不住的捋着花白山羊鬍。
那個小的看着也有十**歲,卻是與老者一樣帶着一頂帽子,穿着紫衫,但眼睛卻機靈靈的在袁啓身上亂轉個不停,好像極其不老實的模樣。
不過,袁啓如今早已從宋小良那裡學會望氣術。眼中光芒一閃,就看清二人竟然都是練氣期十層,身具四氣根的天血之氣修士。
雖然不知老者如何判斷出自己來自凡人界的,但他並沒有過於驚惶,而是不動聲色的問:
“道友如何得知在下是來自凡人界?”
“呵呵,道友隱藏氣息,老夫雖然看不出道友修爲,但老夫的眼睛與他人不同,可以看出道友周身隱現與真氣場不同的異界之氣。看來道友纔來這裡沒有多久呀?”
“哦?道友的眼睛倒真是稀奇,在下的確才進入修真界幾天而已。”
袁啓心中一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靠眼睛就能看穿氣息的奇人,自己還真是不能太大意,當下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便靜靜的看着老者,看他要說什麼。
“呵呵,道友不必有所顧忌,其實我二人也是剛從凡人部落來的散修而已,要來這南陽府大集買賣點東西,只不過剛進這客棧,卻發現道友的異樣,所以纔來一見的。”
袁啓已經從宋小良處得知,在修真界,除了修真宗門和修真世家外,還有許多凡人部落,這些人基本都是修真宗門培養起來的羣體,目的就是爲了讓宗門選取有氣根資質好的人,以使宗門持續發展,同時也可以形成自己的一大勢力。
然而隨着部落發展,人羣繁衍越來越多,修真宗門資源卻是有限,最後有許多可以修煉,但資質不行的人,卻也進不了宗門。爲此,各大宗門經過商定,只是給這些人以點化,讓其自行修煉,將來若是修煉的好,也可以進入宗門,若是不行,那就自己漂泊在修真界,成爲一介散修。
隨着散修越來越多,這些人除了不斷涌向宗門,期望有一天能僥倖加入外,還有人會選擇進入世家,畢竟這些大勢力同樣握有資源,對修士來說,也是不錯的地方。
此時,袁啓聽完老者所言,想着關於凡人部落和散修的東西,只是嗯了一聲。
那老者見此,眼中異色一閃,一旁的青年卻嘿嘿一笑:
“喂,道兄如何稱呼,我叫樑棟,這是我爺爺樑嘯?”
“在下袁啓。”
“嘖嘖嘖,袁兄一個人從凡人界跨界而來,居然連我跟爺爺都看不出修爲,不知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這個?恕在下不能答覆。”
袁啓一怔,有所顧慮的回道。
“沒關係,袁兄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既然如此,袁兄接下來可有何打算?”
樑棟眼睛一眨,又問。
“在下想在南陽府大集轉轉,此後去哪裡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麼?你這麼問,是有什麼目的?”
“袁兄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你可知道,再有一個月,就是離此處最近的天元宗,十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日子,我跟爺爺正想在南陽府大集結束後,前去試試的。袁兄既然是跨界而來,想必也是想在修煉上更進一步吧,不如咱們一起去?”
“天元宗,招收弟子?”
袁啓喃喃唸叨一句,其實他本使想去三陽門的,只是沒跟二人說罷了,但此時見樑棟所言,卻是有些心動。
“是呀,小兄弟與我二人一起,咱們若能同時被選進弟子,進入宗門後還能有個照應,何樂不爲呀!”
老者樑嘯也是呵呵一笑,連稱呼都改了,好像與袁啓特親密似的。
“這個容在下想一想,等明日大集之後,再給你們答覆如何?”
袁啓並沒有急着應下來,而是略加思索,做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呵呵,老夫也是糊塗,那就請小兄弟多想一日,明晚還在這裡,找我二人即可。”
“沒問題。”
“嗯嗯,那袁兄我們先告辭了,可別忘了啊!”
樑棟嘻嘻一笑,又提醒一句,便跟老者離開,叫客棧夥計帶着去了客房。
“這二人如此熱切,難道——?”
袁啓沉默下來,眼中卻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