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飛少面前,不得放肆!”
裘勝大喝一聲,橫跨一步,擋在秀蘭面前,旋即一個轉身,單手一個舞動,卻是取出一柄靈劍來,想也不想,劈斬而下。
眼前情景分外古怪,葉飛此刻懸浮虛空,掐訣弄法,顯然是隔空和那血棺“交手”。他可不能給秀蘭機會,壞了葉飛大事。
“哼!自不量力!”
秀蘭冷哼一聲,纖手一個翻轉,隨後一個劃拉,數道鬼氣森森的印訣就****而出,衝着裘勝襲去。
這印訣看起來稀稀落落,根本構不成陣勢,但在裘勝眼中,卻不是如此。他只覺得一股陰氣襲身,這等時刻居然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也就是這麼一耽擱,那印訣已然到了他身前,直接轟擊而上。
“不好!”
他面色大駭,那幾道印訣攜卷着森森鬼氣,居然在這一瞬間沒入他周身竅穴。順着真氣運轉,以不可思議的度,沒入丹田氣海之中。
那劈斬而下的靈劍,以極爲詭異的方式,失去了氣力,好似頑童揮舞的木劍一般,軟綿綿的毫無威勢可言。
李永旺幾人一見這等情景,一個個面色大變,似乎才意識到眼前情況的危急,皆是怒喝不已。但這時纔想起出手,卻是遲了。
秀蘭身形一縱,飛身而起,直接越過裘勝身形,旋即故技重施,鬼氣森森的訣印再一次激盪而出。
葉飛在她心中,顯然不是裘勝可以比擬的,一出手,就是極致手段。
足足百餘道鬼氣印訣,彼此間鬼氣縈繞,連結在一起。整體看起來似乎有些混亂,不成陣勢,但是凝神細視,卻覺任意選取幾道印訣,分明彼此掩映。
這不是一道符陣,這是一片符陣。
此刻的葉飛,凝浮虛空,一雙眼睛緊緊盯視着虛影血棺上的那隻手掌。煊赫浩瀚的精神力已經聚於四周,但是那血棺周圍卻好似有一道無形屏障一般,根本窺視不得。
他前世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大陣仗,記憶中比之詭異千百倍的事情,也難以計數。但是眼前這等情景,卻是弄不分明,甚至半絲頭緒也理不出。
“到底是虛影還是實體?火煞炎罡,陰邪鬼氣,這兩種力量本該水火不容,爲何在這裡如此平靜?”
他喃喃自語,眉頭緊皺在一起。原本想借助這熱池灼力,激那血棺上的威勢,以此一窺虛實。但是沒想到,卻是無端將這血棺力量招引過來,凝結出這虛影血棺,進而連那宛如實體的手掌也化形而出,這有點出他的預料。
陡然間,心神一緊,精神力立時收斂,身後****而來的鬼氣符陣,已然明明白白落於他神念之中。
“哼!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對我出手,看來我對你還是太客氣了!”
葉飛微微轉,眼角餘光瞥向秀蘭,臉上慍怒之色很是明顯。
秀蘭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內心深處對於葉飛的恐懼心緒立時浮起。幾乎就在這一瞬間,她就要放棄抵抗,召回那鬼氣符陣,以圖平息怒火。
然而就在這等時刻,遠處血棺卻是轟然一震。四周光索盡數潰滅,但是血棺沉降之勢居然停轉,凝於虛空。其上血光漫卷,激射出一道粗大紅光,衝着熱池浪潮飛去。
她輕咬舌尖,嘴裡涌出一絲腥甜,似乎多了一絲勇氣,壓下心中的恐懼,兩手齊齊一揚,隔空操控那鬼氣符陣,舞弄不停。
於此同時,那已然就要轟擊在葉飛後背的鬼氣符陣,一瞬間氣勢暴漲。黑氣繚繞間,好似一根根觸手,張牙舞爪,衝着葉飛周身籠罩而來。
葉飛眉頭一皺,秀蘭的變化看在眼裡,惑意更深。他有些好奇,這血棺到底是何來歷,居然能夠促使秀蘭瞬時間變轉立場,明知不敵,還要對他出手。
“罷了!看來只能先拿下你,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對這血棺到底有多少了解。”
他淡然一笑,對於眼前情景半分也不在意。秀蘭原本被他制住的,隨後又被他解開束縛。對方“不聲不響”煉化他所有禁制的舉動,也明明白白看在眼裡。就算如此,他也沒覺得有什麼麻煩,隨手就可以解除。
只聽他話音一落,單手一翻,很是隨意地衝着身後反手一點。觸碰在鬼氣符陣之上,明明沒什麼氣力,甚至半分真氣波動也沒有。
然而古怪的是,氣勢洶洶,陰風呼號的鬼道符陣,在這一指下,毫無緣由的凝滯下來。印輝流轉,鬼氣氤氳,符陣上威勢還在,看起來隱而未,但是已經出了秀蘭的掌控。
“這不可能!你如何做到的!”
秀蘭面色大駭,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但是事實就在眼前,她不相信也得相信。
“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很多你自以爲不可能的事情,對我葉飛而言,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眼前情景是,等會兒我拿下那血色棺槨也是!”
葉飛緩緩轉身,淡淡一笑,一副稀鬆尋常的樣子。裘勝幾人皆是連連點頭,深以爲然。
然而身爲當事人的秀蘭,卻是不停地搖着頭,似乎想要否定葉飛,但是嘴裡卻是根本說不出半分話語,她內心裡的疑惑,連她自己也不相信,更別提大聲反駁否定葉飛了。
“好了,我沒空和你廢話。給你個機會,這血棺到底是何來歷,如實招來吧!”
葉飛擺了擺手,他可沒空和秀蘭糾纏。身後虛空那血棺,熱池浪潮中的手掌,纔是他真正在乎的東西。
秀蘭此刻正陷入極端的矛盾當中,原本是回不過神來的。但是葉飛口中“血棺”二字一出口,她卻是凜然一驚,清醒了過來。
銀牙緊咬下脣,一雙纖手不自禁得握緊,指甲嵌入手掌,冷冷地盯着葉飛,一字一頓道:
“無可奉告!”
衆人一聽這話,皆是面色一變,很是惱恨。這妖女未免太不識擡舉了,屢次違逆,和衆人針鋒相對。葉飛也是好性子,未曾計較。但是到得這等時刻,居然還是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妖女,你真以爲我等拿你沒辦法?我們社長大人有大量,但是我們幾人可沒這麼好說話!”
“裘大哥,還和她廢話什麼。這小妖女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先廢了她,慢慢逼問!”
“不錯,早就該如此了。我看這小妖女生得花容月貌,之前不知修煉什麼邪功魔法,慘兮兮的樣子。這次劃花她的臉,看她還如何耍橫!”
衆人怒目而視,紛紛開口呵斥。甚至說話之間,就要動起手來。葉飛擺了擺手,制止住衆人,對着秀蘭淡淡道:
“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既然你是萬靈堂哪位萬靈大人的弟子,想來見識認知也就侷限於此。這血棺和萬靈堂有些關係吧?又或是這東西你們也在尋找?”
話音一落,秀蘭已經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葉飛,怔怔難言。
衆人看得這般樣子,微微一怔,皆是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望向葉飛的目光,不由得又佩服了幾分。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秀蘭連忙收斂心神,嘴硬道:“我不知道,隨你怎麼說!”
如此模棱兩可的態度,哪裡是否認之詞。一般人看到這般情景,恐怕立時就會追問,但葉飛卻是言盡及此,轉過身來,再不看秀蘭一眼。
“你……”
秀蘭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失落。她根本沒說什麼,即使如葉飛所言,萬靈堂在尋找血棺,那總得問詢一番爲何如此,這血棺又有何底細?
偏偏葉飛好似個愣頭青,似乎想不到這一塊。這讓秀蘭有些泄氣,內心不由自主的生出沮喪之感。
裘勝幾人對於葉飛這般言行也有疑惑,但是出於對葉飛的信心,卻是沒有半分質疑的心思。在他幾人看來,葉飛既然不問,那自然是沒有問詢的必要了。
“龍塔秘境在神風帝國開放,也不過才區區千餘年的時間。此處城池墓冢,看年月,恐怕隔絕之日遠早於此。你萬靈堂應該沒這麼久遠的傳承的,頂多也就是典籍古本中略有記述,甚至可能偏差極大,與其問你,不如我自己親自窺探!”
葉飛話音一落,單手一個揮動,身後那片凝滯的鬼道符陣,再一次激。陣勢流轉,化爲一片黑濛濛霧氣,飄飄悠悠,朝着熱池浪潮中血棺虛影籠罩而去。
“嗤嗤”
最外圍的黑色霧氣和火煞炎罡焦灼一處,互相湮滅。大部分黑霧鑽入熱池浪潮之中,化爲一道霧罩,就要籠罩在虛影血棺之上。
就在這等時刻,血棺中伸出的手掌,居然動了一下。
“啪啦!”一聲脆響,虛影血棺邊緣被這手掌猛然一用力,直接捏碎。霧影朦朧之間,血棺內多了一絲光亮,空空蕩蕩。
手掌之後,沒有妖魔鬼怪,有的只是一片虛空。
更古怪的是,在這等時刻,斷手五指卻是連番舞動,猛然一個按壓,自虛影血棺的邊緣鑽了出來,一個後空翻,穩穩立在了棺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