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激動而高亢的清靈之聲,帶着不經意的高深靈力,傳遍整個古塔上下,讓一衆色狼們大飽耳福。不少風月樓弟子們也略感驚訝——風雅仙子似乎從沒這麼高聲地說過話。
“葉飛!”靈風雅不由得打斷他:“你上次不是說,從龍傲風那裡得到的是一把地級古琴嗎?”悅耳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嗔怪。
葉飛回過身來,一臉懵逼:“是啊,這張琴就是地級上品啊。”
靈風雅看着他手上古樸而神秘的清月琴,彷彿看着失散多年的子女一般,眼中的興奮之色不減反增。
“這是……你個笨蛋,這分明就是天級上品!只是因爲還沒有滴血認主,琴靈沉睡之故。”她像看啥子一樣,看着葉飛,臉上很生氣。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麼每次用它的時候,都要花老大力氣喚醒琴靈。不過沒關係,今天先破陣了再說。回頭我把它送給清雨,讓她來滴血認主吧。”他說完繼續彈奏。
靈風雅驚訝地看着他,又氣又笑:“你又不會我風月樓的音律之法,怎麼可能喚醒琴靈?”
可是話音未落,一股異常強大而壓抑的氣息,從古琴身上散出來。古塔上方天空的烏雲變得更加厚重,徐徐盤旋起來。四周的枝葉沙石也紛紛升起,在玄妙的靈力作用下,幻化成成百上千個透明靈動的音符。
靈風雅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這次風月樓的聖女守護使選拔,生了太多讓人震驚的情況。
先是一羣最高實力只有靈聖二品的廢柴,登塔度居然比十年前那個人參加時還快。接着二十人破天荒地全部闖過十層障礙,成功來到塔頂。現在,風月樓遺失無數歲月的傳說靈器清月琴,竟然在對音律一竅不通的葉飛身上出現,而且其中的琴靈居然被喚醒!
不過仔細想想祖師和龍族的關係,她倒也稍稍釋然。看着葉飛難看的彈奏姿勢,她眼中閃過一抹期待之意。
“這便是造化吧。也許,億萬年的禁制,今天真的會被破除。”
諸多靈動的音符,彷彿吸收了日月天地精華一般,較之上一次更加強大,每一個都不下靈聖三品之力。
司馬靈素之前也聽龍武天提起過,知道清月琴的神妙變化,但今日親眼所見,依然甚是欽佩。沒想到葉飛區區靈君三品的境界,竟然能通過這張古琴,變化出提升一個大境界的力量。
當然,這般強大的力量變化,所需要的代價也是很大的,葉飛對此瞭然於心。經過剛纔的一番調息,他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五成上下,但剛一喚醒琴靈,便感受到了體內出現的空虛感,可見龍元已經所剩無幾。
看着古樸淡定的律鍾,葉飛用心念控制一枚靈力音符,射了過去。
如果按照剛纔溫公子的死法來看,這枚音符很可能會被律鍾吸收,然後反彈,帶着靈神三品之力指向自己。
葉飛之所以有膽子直接用音符試探,並不是因爲自己真的天賦異稟,對陣法瞭如指掌,找到了破除陣眼之法,而是全憑着修羅之子的一句話。
“老天保佑,這古陣要是和清月琴沒關係,那老子今天就真的死翹翹了。修羅他娃,你要是敢誆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音符如光影一般,只一閃,便撞到平靜的律鍾之上。這一刻,所有人都繃緊了心神,仔細盯着律鐘上的變化。司馬靈素和靈風雅也警惕着,爲潛在的不測做好出手準備。
“嗡!”
音符若虛空之物,在接觸到律鐘的一剎那便沒入其中,引得淡定的律鍾顫抖不已。一時間,整個祭壇乃至古塔,都似乎收到了某種感應,震顫起來。
“我艹,該不會真的要冒出靈神一擊吧?”
“看樣子要出事了,大地都開始顫抖了,快跑!”
“別急啊,話說靈神一擊是啥樣子,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呢……”
這一突如其來的巨大震撼,引起了人羣的莫大躁動。就連遠處樓閣之上的五行使和龍武天等人,也都爲之動容。
不過蒼天有眼,恐怖的靈神一擊,並沒有如期而至。那枚蘊含着巨大靈力的音符,在沒入律鍾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並未以反彈姿態出現。
祭壇上唯一的變化,就是律鐘上繁複玄妙的符號,變得更加靈動起來。律鍾也從之前的死一般的淡定,變得不那麼淡定了,開始向外散出一陣陣微小的靈力波動,彷彿在消化剛纔那一枚音符中的靈力。
“這就是清月琴麼?”靈風雅看見這種種玄妙的變化,若有所思。
葉飛也注意到了律鐘的微妙變化,心裡隱隱有了一個想法。他努力穩住身體,繼續抽乾丹田中快恢復的點滴龍元,再次讓一枚音符撞擊到律鍾之上。
果然,律鍾再次震顫起來,將音符吸收。而那一陣陣微小的靈力波動,也慢慢增強,已經有了靈尊一品的氣息。這點境界的波動,對於葉飛來說,還不算什麼。
他像是看透了其中的變化奧秘一樣,刷的一下,同時打入七八枚靈力音符,沒入呂中之中。很快,伴隨着令人悸動的震顫,所有音符都被吸收,律鍾嗡嗡作響,似乎要爆裂一般。散出來的靈力波動,也上升到靈君三品。
“果然是這樣。”他興奮地看着律鐘的變化,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律鍾對於清月琴音符,只能吸收,不能反彈。這樣一來,只要源源不斷的打入音符,這律鍾到了容納不下的時候,就會自行爆裂開來,禁制可破。
雖然葉飛此時虛弱不堪,但憑藉狂暴戰意的恢復效果,龍元總是能及時地凝聚出一星半點,讓他勉強維持對清月琴的操控。至於靈君三品的靈力波動,他倒也能抗住一時半會。
“唰唰唰!”
幾乎只要恢復了足夠的龍元,葉飛就將一串音符打入律鍾裡面,讓它吸收巨大的靈力。每一波音符沒入之後,律鍾都變得更加光亮,轟鳴聲更甚,彷彿在痛苦地哀嚎。
不一會兒,律鍾已經像個被灼燒的白熱的爐子,倒掛在祭壇之上,看起來隨時都可能爆炸。而從裡面散出來的靈力波動,也已經到達靈君八品境界。
“咻!”
一股靈力波動掃到葉飛身上,頓時劃出一道寸許深的傷口。此時此刻的他,即使靈君八品的攻擊,也抵擋不住了。
靈力的波動是持續的,三兩息的功夫便出一道。葉飛虛弱的身軀,也跟着在三兩息的功夫裡,便多出一道傷口。不多時,他體內的稀少的靈力已經開始外泄了。
靈風雅見狀,也開始擔心起來。這樣的傷口,她只需隨意彈奏幾段旋律,便能瞬間止住傷勢。可是,祭壇禁制非同小可,這光幕硬生生攔在眼前,自己的音符也進入不得。
葉飛算是咬定了破陣之法,認爲只要打入足夠多的音符,就能讓律鍾最後不堪重負,自行爆裂。一咬牙,他再次抽乾體內龍元,不計後果地控制十幾枚音符,紛紛打入律鍾,融於諸多玄妙的印記之內。
同樣地,音符的靈力在律鍾內融化,最後更加加劇其白熱狀態。一陣低沉的轟鳴之後,律鍾突然出一聲高亢的鳴叫,周身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紋。
見此一景,衆人紛紛大驚失色。沒想到剛纔散出靈聖巔峰一擊的律鍾,此刻竟然出現了龜裂紋路,眼看要破碎了。葉飛也顧不得越強悍的靈力波動,再次聚力,如法炮製。
最後一串音符打出,葉飛不堪重負,果斷倒在了地上。看着律鐘的裂紋終於張開,分出一塊塊細小的碎片,他臉上浮現出疲憊的笑容。
然而,律鍾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如期碎裂。
無數細小的碎片,在彼此分離之後,被內部翻涌而出的無數音符印記一一附着,接着竟然像回爐重製一樣,緊緊貼合回來。一番變化之後,律鍾完好如初,淡定如常。
而在律鍾之上,一枚蘊含着靈聖三品之力的音符,赫然顯現。仔細看去,這分明就是清月琴變化出來的音符,現在竟然重新凝聚出來,只不過全然不在自己的感知之內。
葉飛仔細盯着它,不知爲何,心裡陡生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他現在已經再沒有半分力氣,去操控清月琴了。如果律鐘頂上這枚靈聖三品之力的音符,像劍陣裡的劍氣一樣,朝自己射過來,那肯定是擋不住的。
果然,伴隨着律鍾一如既往的低沉轟鳴,音符出嚶嚶之聲,打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旗號,朝葉飛秒射過來。
司馬靈素大驚失色,瞬間祭出碧靈劍,準備強行破開光幕。
就在這時,一道玄妙的靈動音符,竟然自祭壇禁制光幕外,直射到律鍾之上,和那枚靈聖三品的音符相撞。
靈風雅出手了。
塔外的衆人,看見這一幕,不禁嘖嘖稱奇。沒想到司馬靈素接近巔峰一擊的那一掌,都沒能撼動光幕半分,而靈風雅靈聖三品的音符,竟然能毫無阻礙地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