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剛剛出口,紫氣長虹卻是生變化,下方血棺狠狠一震,旋即慢慢旋轉。巨型血棺在旋轉之間,漸漸模糊起來。與此同時,紫氣長虹卻是緩緩收縮,無邊紫氣朝着下方凝聚而來。
一副難以言說的奇景出現在衆人眼前,紫氣流轉,好似一隻巨型雕刻刀,模糊一片的血棺上,出現了一道道線條。玄光閃現,充斥着莫測威能的印跡幻化生成。
“怎麼會這樣?這不合道理啊!”
秀蘭是徹底呆住了,輕咬着嘴脣,緩緩晃着頭顱,似乎根本不能接受眼前情景。
裘勝幾人就更加驚駭了,縱使是在書院內流轉的諸多神乎其神的傳說中,也沒有眼前的壯麗奇景。詭譎驚奇,難以測度。
葉飛淡然一笑,緩緩掃了秀蘭一眼,笑道:“看來這血棺內的東西有些乎你的預料啊!我有些好奇,和你一道的那位萬厲公子,是不是也是這般想法!”
他話音一落,卻是一個轉,衝着身前溝壑看去,目光閃動,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葉兄好眼力,某些人鬼鬼祟祟,不懷好意,實在是讓人不齒!”
十數丈外,光霞一閃,一道儒衫青年浮現而出,一臉笑意,正是張恆。
他一經現身,一副大咧咧的樣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似乎行得端做得正,正大光明的模樣。
裘勝幾人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真氣勃,揮舞着靈器,凝神戒備。
秀蘭回過神來,一看到張恆的模樣,秀眉一蹙,冷哼道:“裝模作樣的僞君子,怎麼哪裡都有你們的身影!”
張恆一聽這話,並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唉!看來江姑娘對我們君子堂多有誤會啊!若不是此時此地,小生還真想和姑娘說道說道,以解我君子堂不白之冤!”
秀蘭一聽這話,狠狠的喘了口氣,根本沒心思和對方廢話!
一側的葉飛卻是淡淡一笑,悠悠道:“張兄有心了,不過下面的那位萬厲萬公子,似乎很有心思,想和你討教討教呢!”
他話音一落,溝壑下方陡然間傳出一股笑聲,陰測測的,縹緲不着蹤跡。
“桀桀!葉兄說得好,萬某卻是有此想法。”
只見一道陰風襲轉,順勢化爲一道黑漆漆暗影,鬼麪人身形緩緩在虛空浮現!
“師兄,你果然來了!”
秀蘭一見這鬼麪人,立時一陣驚喜,原本緊皺的眉頭,都因此舒展而開!
裘勝幾人一見這等場面,齊齊冷哼,一臉不善地盯着秀蘭。對方和他們在一起,一路上分外不愉快。如今見得對方如此欣喜面容,顯然那鬼麪人是她一夥的了,不得不防。
葉飛嘴角微微翹起,一臉古怪神情,掃了鬼麪人和張恆一眼,旋即退了兩步,抱了抱拳道:
“冤有頭債有主,二位看來有些舊怨。不如趁此良機,就此了結!”
他話音一落,衝着裘勝幾人擺了擺手,自顧自站到一邊,一副看戲的模樣。
裘勝幾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出於對葉飛的信任,也是退到一邊。不過內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古怪,這二人縱使如葉飛所言,難道真的就會不管不顧,在此生死相拼,成就葉飛漁翁得利之舉?
就在衆人說話之間,紫氣長虹徹底消失不見,下方模糊血棺,也化爲一道十丈來方的古怪器物,旋轉不定。其上花紋繁複,但是因爲不停旋轉,卻是看不分明。不過隱隱約約間,巨型璽印的輪廓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
“葉兄說得好!萬靈堂作惡多端,人神共憤,張某早就看不下去了。如今這天地龍璽出世,決不能讓這等寶物落得此等奸佞之人手中!”
張恆冷喝一聲,袖袍一甩,一道卷軸顯露而出。旋即自行打開,其上空蕩蕩一片,但是靈性驚人。
“萬厲,受死吧!”
他一聲大喝,單手一個劃拉,鐵畫銀鉤,一道遒勁有力的“鎮”字出現在卷軸之上。幾乎就是於此同時,飛射而出,朝着鬼麪人飛襲而去。
“哼!雕蟲小技!”
鬼麪人冷喝一聲,隨手一翻,一道黑色霧氣****而去。好似潑墨一般,一下子撞擊在“鎮”字之上。隨後一陣侵染,原本氣勢恢宏的“鎮”字光影,卻是一下子扭曲崩塌,當空消散。
“君子堂聖人書只有這點威力嘛?萬某真是好生失望,這鬼璽今日看來你是得不到了!”
鬼麪人冷笑一聲,居然嘲諷起對方來。
張恆嘴角一撇,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笑哈哈道:“聖人書不世偉力,豈會用在你這等不上臺面的小鬼身上?張某才疏學淺,只會幾道字訣罷了,不過對付你卻是足夠了!”
他話音一落,整個人縱躍而起,單手凌空劃拉,一道道氣勢不凡的字印自卷軸上****而出,朝着鬼麪人轟襲而去。
鬼麪人卻是也毫不示弱,袖袍狂甩,一道道黑乎乎,濃稠的仿若墨汁一般的霧氣迎擊而上。
兩者互相交擊,相互湮滅而開。虛空中詭異勁力餘波漫卷,震人心神。
秀蘭只覺得莫名其妙,弄不清楚二人爲何這般衝動的戰在一起。在她心中,最有威脅不是葉飛嘛?縱使二人真有仇怨,也該顧忌形勢,至少先解決了葉飛這個禍患,再行激鬥也不遲啊!
裘勝那幫人一個個卻是面露驚喜,看向葉飛的目光,不由得更加崇敬起來。誰能夠只憑隻言片語,就讓得張恆萬厲這兩個青年高手戰在一起,根本不顧忌絲毫形勢?
而葉飛卻是看也不想二人一眼,微微擡,凝望着一片漆黑的地層“穹頂”,似乎透過了重重黑暗和虛空,看到了那璽印刻痕。
“龍璽?鬼璽?你二人看來知曉這東西啊!”他目光悠悠,眼眸內微微有些好奇,“這璽印到底是何尊容,又有何威能,還是讓我親自見識一般吧!”
話音剛剛落下,他卻是猛然一揮手,一道紅光閃現旋即拍擊而出。
“轟——”
術煉晶爐自那紅光中浮現,旋即轟然暴漲,一下子化爲屋舍大小,隨後飛射而出,跨越層層虛空,朝着血色巨璽飛撞而去。
電光火石,飆電舉。眨眼之間,數千丈距離飛躍而過,旋即撞擊在巨型璽印之上。
“砰——”
驚天撞擊聲響起,好似山嶽崩塌,更像流星隕落。石破天驚之勢,瞬時爆。
張恆二人立時停手,一臉不可思議的轉,盯着那璽印晶爐,眼眸內駭然一片。
至於其他人,卻更是驚詫到了極處,一個個瞪大眼睛,連思緒似乎都被擾亂停止。
晶爐和璽印四周光霞激盪,互相碾壓。原本旋轉不定的璽印,此刻卻緩緩停了下來,其原初面貌,清清楚楚的顯露在衆人眼前。
只見一座十丈寬廣的紫色方臺四周,山川河流,坊市城郭,奇禽異獸……種種世間景色,銘印其上。
而在方臺之上,卻是一道難以言說的偉岸情景,一道充滿凜然威煞的龍骨雕刻,盤旋其上。每一寸骨片都栩栩如生,森冷巍然,讓人難以直視。
“這璽印有點意思,龍元紫氣激盪,但似乎還有一道九幽死煞之力凝於其間。這東西我很滿意,我看就叫龍骨印璽吧!”
葉飛微微點了點頭,衝着張恆二人掃了一眼,笑呵呵道。
他聲音剛剛落下,張恆萬厲卻是回過神來,面色齊齊一變,如臨大敵。原本針鋒相對之勢,陡瞬間偏轉,齊齊側身,成犄角之勢,相拱於葉飛身前。
明明前一刻還在交手,此番卻是一副聯手的態勢,轉變不可謂不快。
秀蘭見得這般場景,大喜過望,疾聲道:“師兄,張公子,葉飛這小子太古怪了,你二人只有先拿下他,否則一切圖謀皆是妄想。”
“哇靠!這妖女好不要臉,我們社長一路上以禮相待,此刻居然說翻臉就翻臉,真不愧是魔教小人!”
“氣死我了。早知有這般場面,之前就算被飛少責罰,我也要制住這妖女,也就不會有眼前麻煩了!”
裘勝幾人氣得跳腳,指着秀蘭就破口大罵起來。原本葉飛置身事外,此番卻是陷入張恆二人聯手圍攻之境地。這實際上和秀蘭沒什麼關係,但是他幾人還是將罪過記在在秀蘭頭上。
葉飛微微轉身,衝着身後幾人擺了擺手,淡然一笑道:“諸位不必心急,等會若是交起手來,你等只需護住自己,尋機離開此地。”
裘勝幾人微微一愣,正想說些“同患難,共赴眼前難關。”之言語,卻是被葉飛搶了話,“龍塔之前,我等再行匯合。到時候希望諸位能有些進步,別讓我失望!”
葉飛一臉微笑,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他如此模樣,自是信心十足,裘勝等人也受到感染,意識到留在此地,只會拖累葉飛,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哼!葉飛,這等時刻你還裝模作樣,倒真會收買人心!”
秀蘭冷喝一聲,也不知怎麼回事,她對葉飛分外看不慣,任何事情都要言語相激,斥責一番。
葉飛淡然一笑,緩緩轉身,卻是看也不看秀蘭一眼,不過略微掃了掃張恆萬厲。旋即目光移轉,凝望向了晶爐璽印轟擊之處。
“咦?不對啊!”他面色微微一變,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不可思議道:“這璽印被封印如此多年,縱使曾經是無上聖器,也沒理由如此輕鬆地擋下荒火煉化之威?”
“難道是……”
他一下子想起了什麼,目光一個低掃,卻是盯向了自己一直鉗制的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