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犼?”
衆人見得這一幕,全都愣住了,比之剛纔葉飛以失控陣法掌控全局,還要驚訝十倍。
“你怎麼沒死?”
無數人問出了這句話,要知道當下局勢,之前諸般事情,全都是因爲雷犼之死引出來的。
一個死去的人,一個帶來無數麻煩,帶來無數機會的人,現在又活了,誰都接受不了。
“哼哼!”
雷犼虎視鷹揚,緩緩走到葉飛身邊,掃視四周衆人,朗笑道:“我又活了!出乎你們意料吧!若是你們有能耐,是不是恨不得現在動手殺了我?”
他聲音內豪氣幹天 ,同時又有一股悲壯,英雄末路的悲壯。爲他自己“死去”的這些天,諸般不公道的遭遇而悲鳴。
他身後的魏風馳等一干將士,神色激憤而慷慨,同時更多的卻是慶幸。他們慶幸葉飛手下留情,慶幸自己等人煎熬到了這一刻。如今又能跟隨將軍,鐵血沙場,壯志快意。
衆人被這般言語質問,全都說不出話來。老實說,一個個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
一個本該死去,而突然又活了的雷犼,可是無窮麻煩。諸般勢力之前謀劃的事情,都有了突變,甚至一朝傾覆,也有可能。
“我和雷犼將軍當日只是武者間的較量,並不涉及生死。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我這裡養傷,只是沒出面,就是想看看你們這些跳樑小醜,暴露的無恥嘴臉罷了!”
葉飛看着人四周人呆如木雞,非常開懷。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他和雷犼之事相互利用關係。不過話如此說,才能給墨離這羣人最大的打擊。
不單單是心理上的,等到這裡的事情傳開來,這些人這段時日的作爲,便會成爲整個大乾的笑談。而他葉飛諸般困境,也會緩解十倍。
至少一定程度上,大乾任何一方勢力,明面上都沒了合適藉口,尋他麻煩。
當然,他葉飛真正的麻煩,還未暴露。
若是6瑤四人身上的心魔契約解除,暴露玄黃界碑和直達兩界的那條妖族古道的話,整個天玄界,甚至其他世界,也會有無數強者前來搶奪,那纔是真正的禍患。
衆人並不知曉葉飛的想法,但看着葉飛那幫暢快的嘴臉,每個人都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裡咒罵出無數怨毒言語。
莽夫最先回過神來,他滿臉怒氣,對着雷犼質問道:“雷犼,這是你和葉飛搞得詭計?”
他和旁人不一樣,旁人都想接着雷犼之死,圖謀葉飛的深淵鉅艦。他卻是想借着這股壓力,做更加了不得事情。
如今雷犼“死而復生”,他的圖謀徹底失敗。更重要的是,他被打壓一百年,此刻暴露自己的某些想法,恐怕會爲大乾軍方、朝廷乃至那九大宗族所不容。
“莽夫大哥,不是!”
雷犼是大乾排名第九的鎮國將軍,莽夫卻是九位鎮國將軍中的第一人,有“神將”自成,而且和雷犼也有袍澤之情。
雷犼年輕時,甚至還做過莽夫的副手,就如魏風馳與他的關係一般。
“那你爲什麼不死?”
莽夫這話一落,無論是龍寶商團,還是墨離這邊的聯合勢力,個個神色大變,更多的卻是詫異和驚疑。
莽夫何以說出這般話?
雷犼的回答,卻是很簡單,很坦然,“我有更好的出路了!不必再如你那般冒險!”
“更好的出路?”莽夫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神情狠戾凝重,“你倒是和我說說看,有什麼出路,能比我莽夫親率一艘深淵鉅艦,蕩除魔淵更加合適?”
又是一聲質問,換來的卻是雷犼沛然激動的言辭,“有!我雷犼深入魔淵,招募將士,苦心經營一百年,練就真正聽命於我、令行禁止的百萬精兵!”
他顯然有些激動,神色有些神往。不過也就是一瞬,便立時收斂,又衝着莽夫嘆了一口氣,“莽夫大哥,你太偏激了。我等軍中兄弟幾百年的期盼,都因爲你一百年前的莽撞,大局盡失。你失了兵權,困於皇都一百年,太可惜了!”
提起了往事,他又嘆了一口氣。墨離等一些人,似乎也知曉這些隱秘,神色也是古怪。
但是莽夫聽了之後,面色一瞬間乖戾起來,衝着雷犼譏嘲道:“我是偏激,但也總比你的下場好!一個死去的假消息,整個大乾都聞風而動,要從你屍骨上攫取好處,你纔是真正可憐之人!”
這話是氣話,但也的確不假。不過對於此刻的雷犼而言,卻是無所謂了。
他淡然一笑,滿臉輕鬆地掃過在場衆人,道:“外面的事情我知道了,也不想太過追究,反正我不久就要去深淵魔域。從此大乾諸般勢力鬥爭,與我再沒有關聯。
說到最後,他口氣一下子輕鬆起來,全無怨恨,有的只是釋然。
“你想去深淵魔域,靠的就是那艘深淵鉅艦吧!”莽夫面色漸冷,看着雷犼盡是譏嘲,“看來你和葉飛達成了某些交易,倒是好算謀!只可惜……”
“還得過我這一關!”
他雙臂猛然一個扯動,上身衣衫直接撕裂,全身肌肉鼓脹,周身大穴有如一口口火山,真元噴吐,陡然爆。
“今日你必須死!一艘自由的深淵鉅艦,也得爲我所驅使!”
莽夫一聲暴喝,長拳一個揮動,間隔數百丈虛空,一拳搗向了雷犼胸膛。
雷犼橫臂格擋,但他復甦不久,體內真元虧空,而且犼脈也被葉飛所奪,根本不是對手。
“砰”地一聲,直接被轟飛,撞穿了龍寶貨棧的陣法護罩上,倒地吐血。
“將軍!”
魏風馳等人皆是神色大變,雷犼好不容易纔“復活”,他們絕對允許再有人傷害雷犼。除非他們都死了。
一千餘人凝成軍陣,擋在雷犼面前。皆是視死如歸,義無反顧。
“咳咳!你們讓開,我死不了!”
雷犼咳着血,推開衆人,目光盎然地看着莽夫,一點也不屈服。
這看在莽夫眼裡,一陣嫉妒,更覺得可笑,“你有一幫忠心的下屬,只可惜,他們有眼無珠,跟錯了人!”
他又是一拳,簡單直接,帝氣長拳,倒射虛空,又如巨龍飛撞而來。
雷犼剛纔已經動了臟腑,此番才受這一擊,絕對會重傷。
“莽夫,你也太猖狂了。雷犼怎麼說和你也有袍澤之情,你怎能對他出手?”
葉飛擋在雷犼身前,雙臂揮轉,赤火鱗爪轟射而出。
“砰”地一聲,兩道磅礴力量撞擊在一起,轟然爆。但是明顯莽夫樸實無華的帝氣長拳,更加了得,碾壓地赤火鱗爪直接碎裂,那長拳更是轟入葉飛胸膛。
葉飛後撤數步,才堪堪立住身形,噴了一口血。
“這點實力,也妄想在莽某面前,替別人出頭,真是不知死活!”
莽夫不屑一笑,目光一片,看向禁錮墨離四人的時空迷障,又點頭道:“怪不得你剛纔要耍那種詭計,的確是實力不濟,只能取巧。”
墨離四人被困葉飛才能佔據上風,讓得局勢至此。但是莽夫一出手,只一擊,便可看出來,葉飛不是莽夫對手。
李瑞等人這裡,臉色皆是生出一股期待。只要莽夫鎮壓了葉飛,他們便出了一口氣,至於能不能攫取機緣,那也只能事後再說。
靈法言卻是神色激動,同時心裡一陣感嘆,自己投靠莽夫的想法沒錯。這根粗大腿要是抱牢了,他日後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岌岌可危的形勢,讓得雷犼面色有些難看,他也看出了葉飛和莽夫的實力差距,在這裡耗下去,吃虧的絕對是葉飛。
“葉飛,要不計劃提前,帶着你的人,我們現在就離開。你一心想走,就算是他,也攔不住!”
這倒是實話,葉飛不是莽夫的對手,但要是一心跑的話,藉助深淵鉅艦,莽夫也奈何不得。
“我在九龍領還有要事,沒有了結,我不可能提前離開。”葉飛搖了搖頭,拒絕了莽夫的提議。這倒讓莽夫放下了心中唯一的顧慮,只要葉飛不跑,他便十拿九穩,足以鎮壓對方。
“你說得不錯,我的確實力不夠,需要取巧。對付墨離四人如此,對付你,也是一樣!”
葉飛一聲朗喝,身形陡然暴起,衝着莽夫奔去。這分明便是一副玩命的姿態,而且很愚蠢。
莽夫這種級別的武者,隔着數百丈都可以重傷他,近身格鬥,無異於找死。
“哼!我還以爲你是個人物,原來也是如此愚蠢。這倒也好,省的我麻煩!”
莽夫不屑一笑,雙臂以一種奇怪的韻律抖動。全身穴竅隔着雙臂以同樣的幅度顫抖,穴竅火山,陡然噴,涌灌自全身的力量,都衝着雙臂集結。
“我本想留你一命,爲我所用,現在看來沒必要了。”他一臉玩味,似乎還有些可惜,看着葉飛的目光,全是悲憫。
“你太自以爲是了,廢話也太多。原本我只有五成機會拿下你,如今卻是十成十的把握!”
葉飛終於近身,縱躍而起,自上而下,轟然砸落。
他全身帝氣閃爍,真元涌動,化作一汪湖海,卻是術印晶河,瀑灑而下,好似九天飛泉。
“這招式我見過,雷犼那廢物爲你所制,但我莽夫,全然不懼!”
莽夫雙拳終於揮出,禁錮此處的時空之力,赫然凝滯,然後徐徐崩潰。兩記長拳,直接轟入術印晶河。
往日裡,能衍化諸般印訣陣法,化生無上威勢的術印晶河,卻是直接崩潰。無數巨力衝擊着晶河液滴,轟射向四周。
“噗”
葉飛身形自術印晶河中閃現,直接吐了一口血,但同時掐訣吟咒,“鎮魂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