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朗喝剛剛響起,陳東明身前赫然浮現一隻白玉長劍,帶着凜然寒光,擦着他肩膀,朝着身後劃去。
“啊!”
黑袍老者一聲慘叫,剛剛揮出的手掌上血流不止,一身氣勁立時消散,那掌影也隨之崩潰,化爲無形。
陳東明直冒冷汗,只覺得逃過一劫。腳下卻是沒敢停緩,甚至度還快了一分,就要鑽出大門。
正在此時,一道青年身形在他身前浮現,面若冠玉,一臉溫和笑意,道:“陳兄這就想走,可讓凌某人有些寒心啊!再怎麼說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不想看看救命恩人的這面目。”
陳東明面色一滯,腳下立時一頓。收勢不及,差點撞到凌霄,嘴裡吶吶道:“原來是凌兄出手,東明感激不盡,只是現在有要事,只能日後再酬謝兄臺了!”
他話一說完,就要轉身繞開凌霄,卻是被凌霄一把抓住肩膀,一身氣力赫然被禁錮起來。
“唉!陳兄怎麼這麼着急,眼前麻煩還沒解決了,你可得做個見證。”
凌霄話一說完,卻是衝着屋內看去。只見黑袍老者一臉猙獰,一隻手掌鮮血淋淋,此刻眼神內還有一絲駭然,似乎弄不清楚狀況!
他哈哈一笑,輕輕一揮手,將那白玉寶劍招了回來,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一個淬骨境的大武師,憑什麼傷了你這個開元境武王?”
黑袍老者聞言一怔,面色寒意更甚。眼眸內卻是有一絲駭然,更有濃濃的惑意,難以理解眼前情景。
張恆和柳逸才也被眼前這突然一幕打斷,停手退散,一臉莫名其妙地盯着凌霄打量,臉上微微有一絲戰意。
“玄品凌雲劍,你是凌傢什麼人?”張恆似乎現了什麼,死死盯着凌霄手中白玉寶劍,如此問道。
凌霄一聽這話,瞳孔一張,似乎有些詫異,道:“張兄眼光倒是不錯,居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四階玄器凌雲劍的虛實,佩服佩服!”
他未曾道出自己來歷,但是並不否認手中白玉寒劍是凌雲劍的事實。
“原來你姓凌!”柳逸才微微點了點頭,恍然道:“看來你就是凌霄了,凌家嫡子凌霄。幾年前就過來了吧,爲了那龍塔秘境,真是夠處心積慮的!”
凌霄哈哈一笑,一臉豪爽,道:“是我又如何!這窮鄉僻壤,你們這幫傢伙可不願意來的。”他略微頓了一頓,臉色微微有些古怪,轉口道:“你們柳家的柳若舞可是比我還早過來,說起處心積慮,她可比我還甚呢!”
柳逸才一聽這話,面色一變,似乎想起什麼事情,眼眸內盡是貪婪和野心,還有一絲濃濃的陰狠。
“若舞妹子國色天香,天賦更是不凡,張某可是仰慕已久,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上一面呢!”張恆說着話語,卻是衝着柳逸才看去,不懷好意。
凌霄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心思,嬉笑附和道:“柳姑娘絕世風姿,可是我天穹神風分院的天之驕女,不知道多少人仰慕她的風采。只是可惜,她和我們社長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實在是讓凌某羨慕嫉妒啊!”
聲音還未落下,柳逸才一臉猙獰憤怒,道:“你說什麼?你們社長和若舞在一起,這絕不可能!”
他狠狠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相信,只以爲對方是在胡說。
柳若舞可是柳家天之驕女,眼高於頂,窮鄉僻壤的臭小子憑什麼得她歡心?
“你們社長是誰?張某很好奇,何等人物能夠俘獲若舞妹子芳心?”張恆原本只是隨口挑事,不過就是爲了噁心下柳逸才罷了,此番一聽凌霄言語,眼眸內微微有些落寞,更多的卻是好奇。
凌霄咧咧嘴,拉過身旁的陳東明,笑哈哈道:“我們社長,自然就是陳兄的表弟葉飛了。你們居然不知道?那爲何要爲難陳兄,僅僅就是爲了打聽些消息?”
張恆柳逸才皆是面色一滯,未曾覺他話裡的古怪,只是呆立無語。陳東明也是啞口無言,一臉震驚道:“你剛纔說什麼?飛少成了你們社長,這怎麼可能?他可是一直孤單一人,從未入過任何社團的。”
葉飛雖然最近聲名鵲起,一瞬間躍居爲神風帝國俊傑翹楚。但是陳東明可是知曉葉飛底細的,對方不久前還受人欺凌,甚至還被人打個半死。縱使這一段時間遇到高人指點,也不可能平白無故拉起一個社團。
而且眼前挾持自己這人,實力高深莫測,可是淬骨境大武師,豈會甘居人下?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葉飛組建了龍行天下,而我凌某人,以個人身份加入龍社,暫代副社長之職。”
凌霄一臉古怪,掃視身周衆人,聲音頗大,似乎想要先聲奪人,坐實“副社長”之名。
“我呸!你一個凌家嫡子,居然當一個窮鄉僻壤社團的副社長,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真是丟盡我們世家子弟的臉面!”
一聲嬌喝,柳逸才身後俏麗女子走了出來,一臉的鄙夷,很是不屑。不過她這番樣子,卻是別有一番妖嬈,一下子就吸引了凌霄的目光。
他目光微微一凝,盯着對方周身打量,尤其是在某些挺翹部位多停留了幾眼,道:“都說柳家第七天才有位胞姐,天資秀麗,想必就是你了吧!若瀾姑娘!”
柳若瀾面色一滯,微微一呆,旋即多了一絲惱恨,“哼!凌家可是不遜色於我們柳家的大家族,怎麼出了你這等登徒浪子,真是讓人失望!”
凌霄半分也不生氣,反而笑哈哈道:“若瀾姑娘說得是,凌某確實不成器,但是凌某眼光好啊!”
他略微頓了頓,一臉古怪地看了身側陳東明一眼,道:“我們龍社社長葉飛可是天龍之姿,不世天才。想必諸位也知道,不日符修公會的傳道大會就是爲他舉辦的。至於後面的龍塔秘境,我們會長自然也是當仁不讓……”
他一下子喋喋不休起來,滔滔不絕,各等浮誇言辭用在了葉飛身上。**裸地拉仇恨,甚至還故意貶低張恆柳逸才,一副不將眼前之人得罪死,誓不罷休的樣子。
“你、你、你……”陳東明聽不下去了,一手指着凌霄,震驚憤怒,連說話也說不利索,道:“你這是公然要害我表弟啊!你真的是他麾下社團的副社長?”
柳逸才兄妹倆也是一臉憤怒,不過矛頭卻不在凌霄身上,而是怒視陳東明,好似對方就是葉飛,咬牙切齒,恨不得啖其血肉,啜其筋骨。
張恆苦笑着搖了搖頭,腳下不由得退開兩步,眼眸內也是一股忌憚地盯着凌霄。
此人看似豪爽磊落,但是做的事卻極爲陰險,分明故意在給葉飛拉仇恨,日後輕易之下,絕不可招惹。
凌霄渾不在意,說了半天,覺得效果也差不多了。直接鬆開陳東明,一臉笑哈哈的神色,居然自顧自走進屋舍,端坐一邊,喝起了茶來。
陳東明一臉憤怒,只是以他本事根本無可奈何,只能強忍着離開,朝着葉家宅邸奔去。
此番事情必須得告訴葉飛,否則背地裡被人下刀子,恐怕都不知曉的。
目視着陳東明背影,張恆抱了抱拳,對着凌霄道:“凌兄高義,張某還有其他事,就此別過!”
他話一說完,旋即迫不及待地鑽出屋舍,似乎生怕慢一會就會被凌霄算計,屍骨無存似的。
柳逸才兄妹倆狠狠瞪了凌霄一眼,旋即拂袖而去。那黑袍老者捧着血手,一臉陰鬱地跟了上去。既然是凌家的嫡子,他就奈何不得了,今日仇怨只能放在心裡,日後還得靠柳逸才幫他討回纔是。
眨眼間,此處人去樓空,只剩得凌霄一人,端着個茶盞,面色卻是陰沉下來,哪還有半分得意。
“咯咯咯,你這小子表現不錯,我很喜歡,龍行天下副社長你坐定了!”
一聲嬌媚笑聲響起,6瑤扭着身子,從一處陰影內走出。弱柳扶風,魅惑出塵。但是凌霄卻是連看也不敢看一眼,低着頭,哭喪着個臉道:
“6教習,我已經按你說得做了,你放了我吧!葉飛那傢伙要是知道我‘暗算’他,我凌霄可吃不了兜子走。這副社長之職,我受不起,還請另尋他人吧!”
他在暗算一詞上咬得極重,根本就是逼不得已,被6瑤脅迫而來。
“哼!放了你?你想得倒美。”6瑤冷哼一聲,目光中一下子多了一絲寒霜,道:“沒了我的招撫,葉飛那小子分分鐘收拾你!你也是真蠢,一個人出門歷練,連個護衛隨從都不帶。別看你最近修爲精進,進階大武師,在葉飛面前,半分也不夠看!”
凌霄一聽這話,臉色徹底暗淡下來。他也是後悔不跌,若是帶了家族護衛長老出來,這柳若舞也根本不會有機會脅迫他,做這等猥瑣陰險的事情。
“小子,你乖乖聽我的話,日後有你的好處。你大哥凌雲天賦了得,在你這般年紀也差不多進階開元境武王了。你雖然天賦也不差,但是距離他甚遠,得另闢蹊徑,借力打力。”
6瑤目光微微一凝,目視着屋外,好似窺破了虛空,看到了葉飛的身影。
“姓葉的那小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說到底也就是借勢罷了。我給你機會,和他牽絆在一起,日後說不得就借了他的大勢,凌雲那傢伙可就再不是威脅嘍!”
凌霄聽着6瑤的蠱惑之言,面色微微有一絲意動。他大哥凌雲可是凌家天驕,神通驚人。他孤身一人,背井離鄉到此,恰恰就是因爲凌雲。
如今眼前之人,似乎給自己指明瞭一條康莊大道,說不得還真有一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