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蛇咒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那個被飯店老闆關在“監獄”裡的男人終於恢復了健康,他理了發,換了身衣服,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許多,跟我上次看到的他完全成了兩個人,看到眼前的男人,我們四個都有點愣神,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英氣,只是皮膚還有點蒼白,爲了感謝我們的救命之恩,他決定讓我們留在飯店繼續打工。自從老闆被抓後,他就接手了這家飯店,他接手後,飯店的生意不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比以前更好了,那也就是意味着我們要比之前更忙了,雖然忙,但我們都從心底裡感到高興。

那個男人叫陳強,十五年前與這家店的老闆相戀,後來因爲一次出軌,所以老闆一氣之下就把他關了起來,一關就是十五年,如果不是我們的出現,或許他直到死也只能在那個“監獄”裡度過了,不過,看到他現在一點都不受影響的樣子,我們也感到很欣慰。自從陳老闆接手飯店後,生意絡繹不絕,因此,他還自己發明了幾道新菜,這幾道新菜式更是受到了顧客的大力稱讚,說白了,顧客們就是爲了這幾道新菜式而來的,就連平時冷冷清清的早上顧客也源源不絕,真是與飯店的名字“客源滾滾”相映襯啊,這幾道新菜的材料還蠻特別的,都是用蛇來作爲主菜,因爲很受客人的歡迎,所以這幾道菜一天就能賣出好幾桌,賣得多,自然這主菜的材料就極具缺乏,所以,爲了滿足客人的需求,陳老闆就想方設法的從不同渠道把蛇買進來,點的人越多,他賺得也就越多,從長遠來看,他現在花這些錢又算得了什麼呢!

今天是週一,客人們都要上班,所以,一整個上午都比較空閒,這人一空下來就不安分,不安分了呢就喜歡到處走動,反正也閒來無事,乾脆我們四個就去廚房鼓搗點什麼吧,對於做菜,我們四個都很有興趣,我們就想看看那幾道新菜式是怎麼做出來的。偷偷溜進了廚房,廚房內沒有幾個人,廚師也都在聊天,看到這樣,我們就放心多了,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我們走馬觀花似得路過各個竈頭,看到上面的鍋啊、碗啊的,亂七八糟一堆,“這兒的廚師真懶,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楊清輕輕的嘟囔了一句,走着走着,眼看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要被我們觀賞完了,一個用黑布蓋着的大鐵籠出現在我們眼前,“那是什麼呀,還用布蓋着?”曉夢問我們,“我哪知道,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楊清沒好氣地回道,這小妮子今天是怎麼了?看來她今天心情不好,看到楊清的表現,我心裡這樣想着。楊清話一說完,就大踏步的朝籠子走去,她把布一掀,頓時發出一聲尖叫,我們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看,由於楊清體形太大,就算把布掀開了,我們還是看不見籠子裡的東西,等我們到了一看,都笑了,原來籠子裡的正是這幾道新菜式的主菜——蛇,“我說楊清啊,你今天是怎麼了,平時你不是膽兒挺大的嗎,怎麼今天一驚一咋的,你沒被嚇死,我們倒快被你給嚇死了。”思思撇撇嘴,稍有抱怨地說道,奇怪的是,楊清不但沒反駁,臉色反而很難看,我看出了楊清的不對勁,連忙問她:“楊清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呀?臉色那麼難看。”只見她嘆了很長的一口氣,才總算向我們說出了實情,“你們知道嗎?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楊清的眼中露出一絲驚恐,顯得很不安,我們很少看到楊清這個樣子,於是不免有些擔心,“你到底做了什麼夢啊?把你嚇得魂不守舍的。”曉夢迫不及待地問道。楊清定了定神,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夢的內容告訴了我們。

“昨天晚上,我睡下去沒多久就睡着了,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我突然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涼颼颼的,於是就想起來加條毯子,可誰知,當我睜開眼時,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是一條蛇,蛇身懸掛在我的牀頭,一雙小眼睛泛着綠光,正虎視眈眈的看着我,我看到它的頭是三角形的,就想起以前在電視中看過,知道蛇頭是三角形的一般都是毒蛇,我當時就嚇懵了,一動都不敢動,也不知道這條蛇是什麼時候爬到我牀頭的,想到它剛纔一直看着我睡覺,我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我想,只要我不動,它就應該會自己爬走吧,可我想錯了,它不但沒爬走,還慢慢的朝我爬過來,當它的信子碰到我臉的時候,我真想暈過去,可奇怪的是我當時腦子特別清醒,絲毫沒有要暈過去的跡象,突然,那條蛇把頭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們就這麼四目相對,它那綠色的蛇眼泛着寒光,但我卻很清楚地感覺到從這雙綠眼中透出的憤怒,一絲寒意在我的全身遊走,我想拿東西把這條蛇移開,可我發現我居然動不了,正當我處於絕望的時候,那條蛇又有了動靜,只見它慢慢的爬上我的脖子,在我的脖子上繞了一圈,就好像給我戴了一條粗糙的圍巾,只是這條圍巾越來越緊,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想喊,卻一點聲都發不出來,我漸漸感覺到胸口悶的厲害,正當我快要窒息,準備坦然地接受死亡的時候,突然聽到“哐當”的一聲響,於是我就被驚醒了,醒來後才發現原來是個夢,雖然是夢,但我的睡衣早已經被汗溼了一大片,所以,一直到早上我都不敢再閉眼了,生怕一閉眼又會夢到那條怪異的蛇,事情就是這樣,我之所以精神恍惚,也是因爲那個夢,現在一看到蛇,我就會想起昨晚那個夢,就好像那條蛇還繞在我的脖子上,那種感覺實在太真實了。”楊清說完,手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脖子,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可見她被自己的夢嚇的不輕。我們三個聽完楊清的陳述,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楊清,我拍了拍楊清的肩膀,把布蓋回籠子上之後心事重重的與她們走出了廚房。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店裡的人明顯多了起來,我們手上的活多了,自然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等過了午飯時間,店裡又只剩我們幾個人了,只見大廚師慌慌張張的從後面跑出來,他在老闆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老闆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之後老闆和廚師就向廚房方向一路小跑,出於好奇,我們也跟了過去,到廚房門口一看,裡面像是剛打完一場仗,本來就亂的廚房現在更亂了,菜葉子、菜梗子的滿地都是,“現在是什麼狀況啊,怎麼亂成這樣?”思思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不問還好,一問就像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我們暈頭轉向,我們大概聽出個端倪,原來是籠子裡的蛇跑出來了,抓是抓回來了一些,但唯獨那條比較大的蛇怎麼找也找不着了,廚師們都急死了,我們都看着老闆不敢吭聲,只見老闆面露難色,好像是在做什麼掙扎,但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說:“算了,或許那條蛇已經爬走了,別找了,看好別的蛇就行了。”說完,陳老闆走出了廚房,蛇跑出來可不是鬧着玩的,雖然老闆口中說算了,可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晚上,我們回到房間,楊清第一個爬到自己的牀上翻起東西來,好像在找什麼的樣子,“你在找什麼呀,要不要我幫你找?”看到楊清一頓瞎折騰,曉夢不解的問道,“沒什麼,就是檢查一下牀上有沒有蛇,你們也好好看看,今天跑了一條蛇,說不定會爬到我們房間裡來呢。”楊清一本正經的對我們說道。“呸呸呸,你個烏鴉嘴,你是不是被自己做的夢嚇破膽了?就算蛇會找人報復,也不應該找我們呀,我們可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思思情緒有些激動,看來她對於楊清的神經過敏非常反感,眼看就要爆發一場爭論戰了,曉夢見狀,忙上前勸阻,才總算平息下來,我一直在旁邊看着,一句話也沒說,楊清的夢,跑掉的蛇,這兩件事有關係嗎?難道真的是在預兆着什麼?難道蛇真的會找人報復嗎?想到這,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所以,我也就沒有多想,安撫了她們幾句就關燈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都還在睡夢中,老遠就聽到外面街上的警笛聲和走廊上“乒乒乓乓”的嘈雜聲,“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啊?”曉夢睡眼惺忪的邊嘟囔邊爬起來穿衣服,我們也很奇怪,大清早的,外面怎麼會這麼吵?帶着這個疑問,我們穿好了衣服開門走了出去。前面不遠處是陳老闆的房間,此時門口圍滿了人,我們趕緊跑上前去想看個究竟,房間裡很亂,好像昨晚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搏鬥,只見陳老闆面部扭曲,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刀上還有暗紅的顏色,但已經乾枯了,陳老闆形狀怪異的躺在地上,身旁是一條斷成兩節的蛇,蛇身看起來有人的小臂那麼粗,斷裂處的血早已經凝固,呈現出暗暗的紅色,陳老闆的臉有點發紫,一看就知道是窒息而死,只要是人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報應啊,早知道就不用蛇來做菜了,這樣老闆也就不會被蛇給勒死了,哎,真是作孽啊!”我身旁的大廚師面帶悲痛的喃喃自語,而另一邊的楊清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拉住了我的手,久久不願放開。此刻,警察和醫生已經來到了陳老闆的房間內,醫生把老闆的屍體放到擔架上擡了出去,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突然想到楊清那晚做的夢,想到從蛇的眼裡透出的那種憤怒,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報應嗎?想到這,我不禁一陣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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