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雲醒來後聽說了小布錘的事和旭哥兒撞倒她的真相,一陣後怕,她自己倒還算了,一想到那莞姨娘想讓她的辰哥兒胎死腹中,一計不成還要用那什麼硃紅朱綠的毒藥害辰哥兒,夏若雲就恨不得將莞姨娘和香蘭撕成碎片。
吳媽媽哭着說這次辰哥兒能逃過一劫多虧了柳媽媽和瑤姑娘,夏若雲坐靠在牀上彎腰向柳媽媽行了謝禮。
柳媽媽笑着避過:“姑太太折煞我了。”
張財恕再次請來那幾個郎中給夏若雲看診配藥的時候,幾人都把眼睛瞪得溜圓,怎麼可能?明明……無論從脈象上察,還是從氣色上觀,張家太太都已經是一副虛空、元氣即將殆盡的氣數。
可是才短短三日,那虛弱的元氣不但沒有殆盡,還似乎恢復了一些。
“回元丹?”幾個郎中裡資格最老名聲最響的魏郎中激動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可,可不可以讓老夫一觀,開開眼界?”
張財恕抱歉道:“那回元丹是內侄偶然從一個神醫哪裡買得的,只有一顆,見他姑姑不太好,趕緊給她服用了。”
“也是,這種珍貴的藥中極品,又怎麼可能多得,一顆怕也是天價呢。”雖然因爲不能親眼目睹如此神藥而深感可惜,魏郎中還是理解地點了點頭,“您家太太的身子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不兇險了,老夫開一些固本培元的湯藥,以後每十日過來看診一次,再根據恢復情況換方子。府裡還可以多加一些補氣血的膳食。”
聽到魏郎中這樣說,張財恕差點喜極而泣,只要妻子有望恢復健康就好。傑哥兒三兄妹可真是他們張家的福星,如果不是他們,說不定不要多久他就失去現在這個溫馨幸福的家了,一想到自己身邊竟然盤了條毒蛇,差點害他失去雲兒和兩個嫡子,他就恨極了自己。
想到先前夏若雲一心保護旭哥兒、懷疑香蘭時自己還笑她多心,張財恕就不寒而慄,內院還真不是他一個大男人搞得明白的地方,幸好自己有一個好妻子,一般不需要他過問內院的事。
張財恕本想讓幾位郎中看看補血丸,突然想到回元丹的神奇功效和剛纔幾位郎中眼巴巴想見識回元丹的樣子,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書傑給他看過神醫寫的補血丸的功效和用法,魏郎中也說了夏若雲需要補氣血,現在服用一定是效果極好的。拿出來問,萬一讓太過激動的郎中們弄撒了或者偷拿了哪怕是一顆,豈不是耽誤了自家妻子的恢復?他不敢冒這個險。
書傑三人是張家的福星,不僅張財恕和夏若雲這麼想,張家的僕婢們也是這麼認爲。
那個莞姨娘平日裝出一副柔順善良的樣,在自己院子裡對丫鬟婆子卻是狠厲無情,只是沒有人敢傳出來,誰都知道,除了太太,老爺最偏愛的就是莞姨娘。
現在莞姨娘被送走了,她院子裡那些丫鬟婆子狠狠鬆了一口氣,先前莞姨娘的種種劣跡才傳遍張家大院。
衆僕婢萬分慶幸,若是讓這種“人前是人,人後是鬼”的女人做了張家主母,他們可就慘了!“最毒女人心”說的就是莞姨娘這樣狠毒的女子。
書傑三人在張家住了半個多月,眼看着夏若雲的狀態一日好過一日,臉上都開始有了血色,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其實如果不是趕着回去過年,他們三兄妹很願意再陪姑姑住一陣子。張府建在鹿城的郊縣,沒有玉林縣那麼熱鬧、人來人往,很適合書傑這樣學習、趕考、又要“閉關”練武的人。
加上這幾年張家一直是夏若雲掌家,自從張財恕的老孃死後又沒有長輩,整體氣氛很是輕鬆愜意。
書文最是開心,因爲這裡有與他差不多年紀的旭哥兒。倆人一起學習,一起打鬧,很是開心。除了早晚各一個時辰跟着大哥書傑習武,書文與旭哥兒好得幾乎像同穿一條褲子。
聽到書傑、書瑤和書文要回平縣,旭哥兒的心情一落千丈,纏着夏若雲:“娘,讓表哥他們就住在我們府裡吧。娘,表弟的功課比我好,我們一起學習,先生都說我比以前進步了。”
夏若雲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這麼大了還纏着娘撒嬌?讓你爹看到又要說娘慣着你了。你表哥他們年夜飯前要祭拜他們爹孃在天之靈呢,可耽誤不得。等娘身體好了,帶你去玉林縣看望他們,在傑表哥家住幾日可好?”
“好啊好啊。”旭哥兒聞言頓時陰轉多雲,笑逐顏開。兄弟連心,正在夏若雲懷裡玩自己口水泡泡的辰哥兒臉上竟然也露出微笑。
旭哥兒更高興了:“娘,您看弟弟也笑了,他也想去傑表哥家玩呢。我老是逗他,他都不理我,不笑。”
吳媽媽樂呵道:“小少爺這會兒可還不懂你們說什麼做什麼,至少還要再過一兩個月呢,那時候你逗他玩,他就真正會跟你笑了。”
決定了兩日後趕回玉林,書傑帶着弟弟妹妹去前院跟姑父張財恕道別,聽說張財恕明日一早就要去一個較遠的莊子上處理些事情,估計要住兩三日才能回來。
夏若雲身邊的大丫鬟香蓮帶路,領着書傑三人去張財恕處理事務的議事房。
走到門口,門關着,本應該在門口侍候的小廝正好走開了,估計是跑去如廁之類,書傑正要擡手敲門,聽到裡面傳來張財恕的聲音:“這事不許讓太太知道,免得太太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