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霆的辦公室遇上了集團的CEO,這自然不會是巧合,楊霆之所以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這一點趙虎臣和樑相思都心知肚明。
不溫不火沒啥特殊之處的第一次見面之後,樑相思便轉身出門去了,偌大的辦公室內,就剩下了趙虎臣和楊霆在。
“怎麼樣?”樑相思走後,楊霆笑眯眯地問隨意了許多的趙虎臣。
“辦公室還是公司?”趙虎臣問道。
“我是問你這個樑相思怎麼樣。”楊霆出人意料地道,說完,不客氣地向趙虎臣要了一包利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他點燃之後把打火機丟了過來,趙虎臣認得這個長相怪異卻很合手的打火機標誌,ZIPPO。
ZIPPO號稱擁有上萬種玩法,而趙虎臣也在網上看過幾種算不上花哨的簡單玩法,剛接到這隻ZIPPO就很自然地根據記憶中的玩法把玩了一陣,雖然還很生疏但總算是沒有把打火機給丟出去。
“這是美國海軍學院畢業紀念版,之前一個朋友送過來的,雖然偶爾也用用但還是覺得跟那些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沒多大差別,你喜歡就送你了。”楊霆見趙虎臣把玩着ZIPPO便道。
趙虎臣沒客氣,轉身就把這隻市價恐怕在十萬元以上的打火機放進口袋裡,順便摸出了自己在小賣部裡買的不過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給楊霆,道:“也不好意思白拿,我們做個交換吧,反正也就是點根菸,沒多大意思,”
楊霆啞然大笑,收下了那隻打火機,道:“還沒正經地成爲商人就先從我這裡做了一筆劃算的大買賣,不錯不錯,我就是喜歡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無恥勁。”
“話說回來,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楊霆把打火機放進了抽屜,眯起眼睛吐出幾個菸圈,玩味道。
“只見過一面,對話總共加起來也就兩三句,能指望我說出什麼來?雖然之前在網上的確有了解過這位被稱之爲中國職業經理人榜樣的總裁,但也大多都是一些很常見的表面資料,研究過,但不深。如果說非要下個定論,應該是有足夠的能力,同樣也有與之匹配的傲氣。從劍橋大學畢業之後她就進了摩根士丹利銀行,而後在高盛,微軟,雅虎的幾年工作經驗讓她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升和外界肯定。而後回國之後更是成了一般公司不敢僱傭的高級經理人,畢竟到現在網上還流傳着她當初給獵頭公司要價五百萬年薪的神話呢。”趙虎臣整合了一下腦中關於這個女人的資料道,說完便瞧見楊霆臉上的笑容詭異。
“我沒說道點上?”趙虎臣虛心地問。
“的確沒說到點上,都是表面的東西。不過也不怪你,畢竟你的情報有限。話說回來,之所以會問你對樑相思的印象,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要看看你對她的感覺如何,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在於我希望你在總部的這段時間能夠跟她學習到一些企業管理的心得和方法,你以後肯定不會只是一個部長或者一個經理,你是一定要進公司的核心決策層的,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很用心地學習企業管理方面的知識,但商場如戰場,看再多的書也只能製造出一些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庸才,經驗這東西就像是女人一樣,你要去上過了才能體會到裡頭的美妙滋味,聽別人說和光看A片不能說沒用,理論和實戰,你說哪一個更重要?”楊霆骨子裡的下里巴情節從未被抹除過,只是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越來越無可奈何地跟着別人一起人模狗樣地假裝正經起來的他也難得下流粗俗一次,在趙虎臣面前他到的確不用顧及太多。
“實戰吧,畢竟如今真正主宰中國商業風雲的還是那些沒有太多文化水平基礎的大老粗,一個三十歲之前還是個包工頭十七歲之前沒穿過鞋的農民能夠將自己的女兒推上中國首富的位置,一個只會些自己名字十歲開始就出門討飯的男人卻在京城擁有最貴的別墅羣,一個只有初中學歷做過水電廠工人,給人當通訊員當司機的男人能夠到中國首富被海外媒體稱之爲中國新一代金融寡頭。這些人耀眼的學歷都是在真正發跡之後才添加上去的,從本質上而言他們就是那一代中國最先富裕起來的一批人,在此之前,他們也不過是最普通的農民甚至比農民都不如。”趙虎臣皺眉道,對楊霆的苦心他也能揣摩到幾分,的確,他這隻未必笨但肯定已經落後了別人太多的鳥想要能夠駕馭輝煌集團這龐然大物沒有足夠的底蘊和基礎下場肯定很悽慘,經營一家企業並不是簡單地發號施令,這裡面涉及到的門道太多,多到讓才接觸沒多久的趙虎臣都感覺一陣頭暈眼花。
“你能這麼想我也就放心了,不過也不用過分地上心,畢竟你的目標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而在這個社會想要掌握真正的話語權也並不是有錢就行的,特別是在中國,這一點猶未鮮明。你的城府和頭腦我並不擔心,雖然現在還需要我攙着扶着但總有一天你能走出去,走到那片我未曾見過的天地裡面創下屬於你的姓趙的基業。要記住,無論是黑道還是商業上,都不是我們的主業,相比之下商業興許會更重要一點,但也沒必要全身心地撲上去,而且就算是跌倒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死不了人。”楊霆見趙虎臣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微笑道。
“現在你這個位置是讓你熟悉一下企業的運作和管理,你的位置級別不大,但權力卻很重,向來都是公司內精英派和草根派相互爭逐的必爭之地,我把這個位置給了你,所以你還沒上任的時候就已經讓人瞄在了眼裡記在心裡,這是給你的壓力。說白了,除了把握大的方向姓決策之外我很少參與企業的管理了,剩下的大多都是樑相思和另外幾位核心層管理人員共同主持的,所以我以後也不會給你多少實質姓的幫助,在這個位置上處多久有多大的成就也都看你自己。最主要還是歷練一下,如果你的答卷好,我就把你放到總監級別的子公司裡面讓你自己出去單幹,如果不好我就直接讓采薇進公司來,總而言之輝煌的擔子未必就一定在你的身上,采薇的起點比你高從小也都受着這方面的薰陶,所以肯定比你更合適,只是那妮子跟了你以後就越來越懶,除了英語之外其他的東西更是碰都不碰,如果你能行是最好,不能行我就逼着采薇來。”楊霆並不客氣地對趙虎臣攤了底牌,既給了胡蘿蔔又還有一根大棒。
趙虎臣相信楊霆的話沒有水分,而且就楊霆的角度而言這個決定也是合情合理的,他不覺得自己就該是坐在那個位置但也沒悲觀到就認爲自己與那個位置無緣,總而言之他比別人幸運太多了,起碼他有朝着那個位置上位的機會和可能。
“話就說到這裡,接下來還有一個會議,本來你的級別還不夠不能參與,不過你現在還沒有熟悉公司的一些管理層我就帶你一起過去參會,還是那句話,少說話多聽多看,認個臉熟。”楊霆說完就拎起了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外套帶着趙虎臣走出這間辦公室。
會議室安排在46層,兩人到了會議室之後與會的人員已經都正襟危坐地準備好了,一張可容納三十人左右的橢圓形會議桌,而在會議桌的最上端是面前放着董事長職務標誌牌的空席,依次往下右手側是正凝神注視着筆記本屏幕的樑相思,左手側是一箇中年男人,在滿屋子男人西裝革履女人職業套裙的環境下很詭異地穿了一身便裝,滿臉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樣子在形象上比樓下的制服筆挺皮鞋鋥亮的保安都要差幾分。
早就聽說過在硅谷那些西裝革履光鮮亮麗的人都是給人打工的而穿着旅遊鞋牛仔褲T恤的人才是真正的老闆,早就學會了不以貌取人的趙虎臣下意識地多看了這個男人兩眼,更坐在樑相思的對面楊霆左手側第一個位置,地位鐵定不會低。
原本就鴉雀無聲的會議室被一聲開門的聲響打破沉靜之後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就連樑相思都主動合上了筆記本,在座的大都挺胸擡頭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目光望着門口的方向。
整間會議室內只有趙虎臣和趙虎臣的鞋子踩在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聞。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虎臣的身上,楊霆誠然是這家企業的所有者也是所有人的頂頭上司,但毫無徵兆地出現並且緊跟着這位大老闆身後的年輕男人顯然更容易引起這些商界精英們的興趣。
趙虎臣注意到,走之前在樓下把他叫住的年輕男人也在座,只是他的位置要靠後很多,幾乎排在末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