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河瞅瞅自己,釦子沒有扣錯,也沒帶什麼不應該的東西,他生硬地笑着:“崔婆,我身上除了錢,沒什麼不應該的東西啊!”
“有,你被下了蠱!!”
崔婆有些激動,不小的聲量驚動了旁邊的食客,已經有人竊竊私語起來,在現代都市裡提到這個東西,倒不是說大家聞而未聞,不過會以爲那只是小說或影視作品裡的東西,倘若現實生活中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起這個東西,大家不過以爲這個人應該去精神康復醫院了。
孟東河有些啼笑皆非,又怕崔婆被人家誤會成神經病,他拉着崔婆閃到角落裡:“崔婆,不大好在公共場所提這些的,人家會誤會的。”
崔婆有些惱火:“誤會什麼?是你不相信我吧?我不是愛管閒事的人,要不是爲了那丫頭,我才懶得管你的閒事!!”
崔婆的一本正經讓原本嬉皮笑臉的孟東河感覺到了些許沉重:“崔婆,你和師姐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你說的蠱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身上真的有嗎?”
“唉,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我也跟你說不清楚,你身上的蠱暫時對你沒有什麼影響,唉,發生過的事情藏也藏不住,總是要說個明白的,你現在住在哪裡,明天我去跟你們說個明白。”
孟東河早就覺得這崔婆上次就對師姐的態度非同一般,如今要撥開雲霧了,他幾乎要將柳皓陽的事情拋到腦後了,咧開嘴笑着:“好,崔婆,我們明天等您來。”
回到事務所已經是午夜時分,柳皓陽照舊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孟東河也不去拉燈,只是低低地說了一聲:“今天,抱歉了。”
柳皓陽怔怔地:“沒事,算是我自找的吧,怕死怕到最後就覺得死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正好還可以到陰間找找我的大哥,我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孟東河突然想起養父母的死來,差點掉下兩行淚來,他“嗯”了一聲將自己關在房裡,又蒙上了被子,捉個鬼倒還好,這次到目前爲止,根本與鬼扯不上關係嘛!
崔婆來的時候,孟東河等人坐得整整齊齊地,崔婆走進來的時候還在抱怨:“那個電梯實在是太複雜了,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關在一個牢籠子裡,真受罪!!”
孟東河連聲賠笑,又急忙奉上茶水,崔婆還沒坐定,凌厲的眼神找在柳皓陽臉上,驚呼了一聲:“這人還真是命大!!”
“爲什麼?”孟東河從中聽到一點玄機。
“他和你一樣,是中了蠱!唉呀,看他這樣子,好像中蠱的時間不短了,至於你,還好。”
“崔婆,”柳湘湘還記得這個與自己有些緣份的老婆婆:“您怎麼能看出來我叔叔還有東河是中了蠱?”
“這是你叔叔,柳純陽的弟弟?”崔婆感嘆道:“原來見過,還是個孩子,如今已快是中年人了,我們這一輩,死也該死了。”
柳皓陽一臉茫然:“我對您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媽嫁給你大哥的時候,你才十幾歲,我也只去過一次,長得又貌不驚人,你當然地我沒什麼印象。”崔婆長嘆一聲氣,彷彿又看到了湘湘母親結婚的那一天。
“婆婆,您到底和我媽媽是什麼關係?”柳湘湘的一顆心在胸膛裡猛烈跳動着,最近,她得到了不少,可是又好像要隨時失去,比如說,眼前的叔叔。
“她是我的徒弟,從小跟我學習養蠱,我們來自湘西很偏遠的一個小地方,在那裡,幾乎所有人能養蠱,不過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年輕人要麼外出打工,要麼自個兒做生意,已經沒有人研習蠱了,就連你媽媽,也半路放棄,誰知道又嫁了個捉鬼的。”
“婆婆,蠱,到底是什麼意思?您說我和師叔身上都有,可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大多以蟲爲媒介,對對象施行詛咒的一種方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所以才需要研行,簡單的蠱比如說讓對象不能說謊,否則身上會起皮疹,這種類型的就算是初級的……”
“自古以來,詛咒就已經產生,最爲人熟知的是使用人形或是咒符,當然,還有使用生物的,使用生物的詛咒就是蠱毒了,一般是使用昆蟲,這其中又以金蠶爲代表,另外還有蛇、蜈蚣和蜘蛛也比較常用,把這些蟲密封在特製的容器裡,埋在土裡,過幾個月再挖出來,這些蟲們互相吞食,只剩下了一隻,這一隻,就成爲詛咒的蟲,也就是蠱,聽從主人的指派,對對象實施詛咒。”
一想到蟲們互相吞噬的情形,孟東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一想到自己身上也曾經被一隻不知名的蟲下過蠱毒,更覺得陰寒滲人,他的聲音沙啞,他弱弱地舉起手來:“那個,我想打斷一下,我身上的算是什麼類型的呢?我本人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啊,還有,到底是什麼人乾的呢?!”孟東河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什麼類型的我不知道,詛咒你們什麼,要看蠱的主人的意思,至於是什麼人乾的,我更不得而知了,我能告訴你們的是,只有下蠱的人,才能解蠱,當然,”崔婆掃了這中蠱的兩人:“有些蠱,連下蠱的人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