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有護衛隊,保護整個院子的安全,畢竟是古宅,齊守恆又有很多收藏,哪怕不是防止因爲各種矛盾前來報復的仇敵,只是隨便丟幾件東西的價值,也要超過供養護衛隊的價格。
只是,這個時間都在休息。
沈鳳天走在長廊,長驅直入,沒遇到任何阻力,她對華夏古典建築有一定研究,不知道尚揚住在哪間,卻知道哪間房最主要,穿過假山,又穿過一個院套,徑直來到主臥門前。
命令道:“把裡面的人拽出來!”
一名黑人點點頭,快步上前,推了推房門,見從裡面鎖住,向後退一步,擡起腳粗暴踹開,房門是最原始雙開木門,在保密和透氣性上經過現代化處理,但堅固程度一般,不僅被踹開,險些被斷。
黑人大步流星走進去,走到窗邊。
“你…”
齊守恆聽到踹門聲的時候就已經坐起,正準備看看什麼情況,可入眼就是巨大黑影,兩個銅鈴一般的眼睛飄蕩在半空中,哪怕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被嚇的頭皮發麻,等認出他是個人。
又問道:“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唰”
黑人走到身邊,沒回答,擡起張開能完全遮住齊守恆臉的手掌,抓在衣領上,用力一拽,硬生生從牀上拎下來。
齊守恆緊張歸緊張,但並沒慌,這點城府還是有的,跟在身邊快步走出門口,走出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沈鳳天,第一反應並不是這女人是誰,而是她…好美!這把年紀已經無法欣賞十幾二十歲、乃至三十歲少婦的風情。
可眼前女人的端莊着實迷人,恍惚間,竟有了續絃的衝動…
“尚揚在哪,讓他出來見我!”
沈鳳天冷漠開口,高高在上,居高臨下。
“你是誰?找他什麼事?”齊守恆穩住心神,正色道:“你既然能來到這裡,就應該知道我是齊家家主,有事情找我就可以!”
嘴上說的輕鬆,心裡卻倒吸一口涼氣,氣場好強大,如果沒記錯,她應該是這輩子見過氣場最強大的女人,
“你算個屁!”
沈鳳天沒有任何顧忌爆出口,如果自己要見,任何人都得乖乖準備,尚丸都不例外,尚揚居然敢放鴿子,以爲被他抓住把柄,就得服服帖帖?簡直是個笑話。
“如果三分鐘之內,他沒到我面前,不介意一把火燒了這裡,記住,是在給你機會!”
齊守恆感到一絲壓力,更多是氣憤,堂堂齊傢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女人來撒野。
沒等回話。
“噠噠噠”
旁邊傳來腳步聲,門外迅速從牀上爬起的護衛隊正快步趕過來,剛剛踹門聲很大,把他們驚醒,十幾人衝過來,第一時間向齊守恆靠攏,剩下人把沈鳳天團團圍住。
他這才道:“幾十年來,你是第二個敢來齊家鬧事,看你是 女人,可以不計較剛纔是非,有什麼事情,立刻說,這也是再給你機會!”
他說完,揹着,擡頭挺胸。
面對女人、尤其是像沈鳳天這種強大女人,任何男人都有徵服欲,他也有。
沈鳳天臉色更難看,自己堂堂沈家實際掌控人,尚家的封疆大吏,竟然會被一個華夏小小的齊家蔑視,簡直是侮辱。
“打”
她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兩名黑人聞言,迅速向這些護衛隊員衝過去,如同兩隻大象,衝進狼羣,這些護衛隊員也不是擺擺樣子,都是精挑細選好手,絲毫不畏懼,勇敢迎敵。
齊守恆站在臺階上,位置相對較高,仍然揹着手,傲然道:“女人,你根本不知道一聲命令代表着什麼,更不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不僅僅要在行爲上壓倒她,更要在精神領域痛擊她,說完這話,讓從來不裝叉的齊守恆竟然有一絲快感,覺得自己形象應該很偉岸!
沈鳳天煩躁道:“速度快點!”
兩名黑人聞言,動作變的迅捷,下手也更狠辣,之前他們並沒下死手,因爲來的時候知道,是來給尚揚道歉的,所以對待這些尚揚的人也很有分寸,既然老闆催促,也就沒辦法拿捏!
“嘭嘭嘭”
身體強烈碰撞的聲音響起。
“啊…”
有些人忍不住慘叫出來,倒在地上翻身打滾。
就看齊家的護衛隊,一個接着一個飛出來,被擊飛!
十幾人,在不到一分鐘之內,被全部放倒,躺在地上橫七豎八,有些人在慘叫,有些人則昏迷不醒。
“厄…”
齊守恆臉色煞白,定在原地一言不發,很尷尬、很臉紅、更是不安,以往尚揚來的時候都帶着李龍或者李莽,或許有能力與他們拼一拼,這次是孤身一人,要是她有不好想法,後果不堪設想。
“你現在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什麼樣存在?”
沈鳳天用剛剛他的話回擊一句。
齊守恆雙手轉折拳頭,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
“把尚揚叫出來!”沈鳳天又道。
齊守恆咬咬牙,從未覺得如此羞恥過,當初尚揚來,不也有反抗餘地?而在她面前,竟然開始覺得自己渺小。
正不知怎麼迴應。
“我在這!”
門外,尚揚一瘸一拐走進來,眼眶烏黑凹陷,神情狼狽。
他剛剛休息,又被慘叫聲驚醒!
他身後還跟着齊家三姐妹,三姐妹看到地上的護衛隊員都滿臉驚愕,難以置信。
“爸…”
“您怎麼樣?”
她們很想快步衝過去,奈何腿軟,根本跑不動,最開始還有壓倒性優勢,哪成想尚揚越戰越勇,還是她們甘拜下風。
“深夜造反,來了就動手,沒看出有認錯態度,抱歉,你的表現讓我很生氣,所以不打算原諒你”
尚揚對這幅場面並不意外,常年生活在里約,身上難免沾染匪氣,這兩名黑人是李龍都覺得難對付的主,這些護衛隊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說什麼?”
沈鳳天登時瞪起眼睛,發飆的一剎那,泛起魚肚白的清晨好似都重新進入黑夜,極爲嚇人,冷漠道:“姓尚的,你組織好語言重新說話,不要恬不知恥!”
齊家三姐妹,包括齊守恆都懵了。
在他們印象中,尚揚就是當下華夏當之無愧的牛人,曾經的三大家族是他手下敗將,背後還有神秘勢力護佑,這女人竟然敢如此跟他說話?
“恬不知恥的是你!”
尚揚沒有任何心裡負擔反擊,這裡是華夏,不是里約:“如果還是這幅態度,可以回去了,拒絕接受道歉,越快消失越好”
沈鳳天怒火中燒,忍住道:“我能來這裡,已經是帶有最大誠意,可知道我現在離開,老爺子會怎麼做?”
事到如今,只能把老爺子搬出來,來這裡就出乎很多人意料,要是尚揚不原諒,老爺子也不會放過他。
四個人滿臉疑惑,老爺子是誰?又是個新名詞!
“不用嚇我,大不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最大的損失就是被打回原形,可你知道的,我最開始就不想進入這個集體,都是你們逼着我進入,但你輸的起麼?你身上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沈家控制權,如果沒了,你還能讓誰高看?”
這番話直插沈鳳天內心,如果沒了身份,尚垠更不能主動來說一句抱歉。
盯着尚揚,足足看了十幾秒。
深吸一口氣道:“你想要怎麼道歉,說出來!”
“首先,他們每人斷一條腿”尚揚道:“只有斷一條腿,纔有繼續往下聊的必要!”
“不可能!”
沈鳳天迅速回應,這兩名黑人已經跟在身邊很多年,出生入死護衛自己安全,怎麼可能因爲自己利益,讓他們主動斷腿?
沉聲道:“你在挑戰我耐心的極限,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能談妥,我會立即離開!”
她不是開玩笑,非常認真,大不了魚死網破,自己能用幾十年不嫁人,讓尚垠心裡產生愧疚,雖說沒成功,但沒到閉眼的一刻就不算失敗,連他老子都無法贏自己,怎麼可能在他面前低頭?
尚揚與她對視,過了一會兒,身上氣勢緩緩消散,發現有些人是硬骨頭,砸不碎、鋸不斷,眼前這娘們顯然就是,她如果離開,自己能獲得什麼?除了在老爺子那裡獲得一個不知好歹的印象,什麼都得不到。
坦誠笑道:“明明是你給我道歉,氣場卻比我足,可悲”
尚揚搖搖頭,指了指正前方的正廳,也是一家人最常停留的房間:“去那裡,坐下來,慢慢聊…”
說完,率先走進去。
沈鳳天跟在身後,走起路來步伐縹緲。
兩人進入。
齊守恆四人想了想,也要跟進去,因爲他們敏銳察覺到事情很不尋常,這個女人是天外來客,從另一個世界而來,全身上下都是秘密,很讓人好奇。
然而,他們走到門口,卻被保鏢攔住,不許進入。
廳內。
尚揚坐在正前方太師椅上,房門已經關起,如果沒關,別人看到尚揚的表情,一定會驚掉下巴,沒有在南美時的猙獰、沒有讓她來華夏道歉的堅定,更沒有在門外時的挑釁。
滿臉微笑。
笑的坦誠,甚至帶有些許純真。
“沈阿姨,其實來這裡,道歉只是藉口而已,您是長輩,讓您道歉我可承受不起,漂洋過海讓您來,晚輩十分抱歉,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