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雙眸子盯上,張昭覺得自己後背嗖嗖的冒冷風,他萬萬沒想到能把姓馮的女人牽連進來,她居然還要幫尚揚,現在說尚揚說謊是最愚蠢的選擇,可不反駁,只能任由事情主導權掌握在他們手中。
擡頭惡狠狠的盯着尚垠。
因爲他明顯察覺到,在聽見自己意淫馮程程的時候,對面的女人把眼睛眯起來一些。
“難道他在說謊?”
她不慌不忙的又問一遍,這次是看向王瑞。
後者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鳥,一個勁的要往張昭背後躲,張昭還自顧不暇,哪有能力管她,被嚇得嘴脣一直在顫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低着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她又道“好一齣栽贓陷害顛倒黑白,明明是救人,從你們嘴裡講出來就是犯罪了,還把恩人親手送進這裡,精彩,很精彩”
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有內幕,只是沒想到內幕如此曲折而已,尤其是張昭看馮程程的橋段從尚揚嘴裡說出來,確實讓他大吃一驚。
張昭的汗水一瞬間佈滿額頭,知道今天事情一定會朝着不好方向發展,再弄尚揚不現實,只能退而求其次,讓矛盾就此終結。
咬牙道:“馮姐,我認栽,這一切都是我不好,到此爲止!”
“到此爲止?”
她似笑非笑的反問,臉上的笑容讓人不禁想起京劇裡的花旦角色,漂亮、美,但也只存在於能欣賞這種藝術人的眼裡,外行看見,會嚇得膽戰心驚:“剛纔還要把你哥哥叫過來,好啊,我倒要看看給李振乾當狗的張宇來這裡能說出什麼一二三來,恰好,我也有日子沒見到他了…”
張昭牙齒磨得咯吱咯吱直響,但不知如何迴應。
假如張宇來這裡,事情會鬧到無法收場,原本是唱主角,可主演到齊,自己最多算是個龍套角色。
“我不接受調解!”
這時,一個突兀的女聲跳出來,不出意外,正是面紅耳赤的趙素梅,她是一個擅長蟄伏的女人,很會在恰當時候給予致命一擊,剛纔沉默寡言,實則是在等待機會,聽到故事完整版,也知道尚揚是被陷害。
但這並不能讓她與尚揚站在一邊,李振乾是誰?張宇又是誰?足夠給自己佔隊的信心,姓馮的娘們趾高氣昂,很大程度是站在“理”的一邊,張昭沒理自然心虛,自己就要在恰當的時候,把槍給遞過去。
盯着馮姐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對我造成的傷害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要去醫院,要驗傷出具司法報告,然後起訴你們,全都送進監獄!”
“哦?”
馮姐都快忘記這個跳樑小醜,簡單的看了眼:“不接受也可以,等我把他們的事情解決完,再與你細談…”
“談什麼談,與你們沒有任何談判的可能!”
趙素梅惡毒開口,隨後話鋒一轉:“我聽我弟弟的,張昭,雖然咱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但神交已久,追不追究全憑你一句話,你怎麼說,姐怎麼聽!”
意思簡單明瞭,要用自己的傷害壯大資本。
張昭頭皮一麻,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於馮程程母親做交易,現在想的只是堅持一會兒,然後很有骨氣的認個錯、低個頭,你把矛盾遞到我手裡幹你妹啊?
見張昭不說話,趙素梅又提醒道:“如果我沒記錯走廊裡都有監控視頻,他踹我、用了多大力都記錄下來,不用驗傷,現在只需要出門不接受和解,警察就會把他們抓起來,弟弟,受了多大傷害姐都能忍,但就是見不得你受委屈…”
話說的越來越直白,傻子都能聽明白。
馮姐若有若無的看着,不表態。
“啪嗒…”
張昭的汗水順着下巴掉下來,心裡咒罵趙素梅一千遍,可改變不了什麼,自己在馮姐面前式微,把尚揚關在裡面一天也夠了,生硬道:“馮姐,我可以爲她做主,不追究了,你看今天的事能不能就此翻篇,一切都算了?”
“交易,威脅?”
馮姐聲音不大,高山流水般潺潺,可聽的人骨頭都冰涼。
既然已經低頭,就要把頭徹底低下去,惹不起還躲不起,總不能真把哥哥叫來:“沒有,絕對沒有,只是時間不早了,大家都需要休息…”
“弟弟…?”
趙素梅聽他說話越來越沒有氣勢,有點蒙,自己明明都把槍給遞過去,他爲什麼不用?惠北市還能有比李振乾、比張宇牛的人物,有這麼大一個靠山,慫什麼?
“閉嘴!”
張昭徹底服了,交流的不多,可與這個姓馮的女人呆的時間越長越覺得胸口悶,呼吸困難,事已至此,能度過今天就行:“我對之前所有事情趕到抱歉,願意做出補償,明天我會拿出…五萬塊,對尚先生進行精神損失慰問,對不起…”
趙素梅雙眼發直,嘴巴已經張開。
越來越懵,越來越搞不清楚情況,剛開始的氣勢哪去了?
最開始不是勢均力敵的麼?怎麼突然間就潰敗了。
她重新看向馮姐,打量這個美到骨子裡的女人,突然,瞳孔再次放大,小腿忍不住的開始哆嗦,身爲惠東市中上層階級,有些人接觸不到,並不代表沒聽過,在整個惠東市,李振乾是當之無愧的南波灣。
但還有兩個人不能惹,其中一個是女人,姓馮,據說蛇蠍心腸,就連自己的丈夫都給吞掉,當初只是家庭主婦,抓住一次機會,肅清了所有人,丈夫把身邊的一羣人,到現在已經很少有出現在公衆視野的了。
全都莫名其妙始終。
有人說被弄死、有人說全都告老還鄉。
無論如何,事實就是那些人都不見了。
眼前的女人姓馮,不怕張宇、張昭得低頭…難道她就是那個姓馮的女人?傳說中應該是怨婦一般的中年婦女,魔鬼的樣子,怎麼能是眼前的女人?尚揚又爲什麼認識她?
趙素梅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想轉頭詢問張昭,視線路過王瑞的時候,才注意到這女孩身體癱成一團,順着凳子快滑到桌子下面,臉色蒼白,眼睛無神,與讓鬼嚇到沒什麼兩樣…
他也開始哆嗦。
“你接受麼?”
馮姐終於轉過頭,詢問尚揚。
從進門開始,尚揚就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沒有對任何人做出憤怒目光,也沒有氣急敗壞的開口,燈光下的面龐平靜到令人髮指。
當然,並不是他不想說。
一切都是自己的聲音,還不足以改變任何人罷了。
看到馮姐目光看過來,迎過去,平靜道:“你能擺平任何事?”
這話讓所有人一愣,接受或者不接受,問這個幹什麼。
馮姐想了想,霸氣道:“惠東市,沒有我擺不平的!”
“呼…”
尚揚長出一口氣,目光終於看向對面,剎那間,張昭變得戒備,趙素梅變得驚恐,早就被社會淘汰的趙本忠,還在思考全過程,至於王瑞,已經被嚇傻了。
“我不接受!”
在幾道目光之下,尚揚鏗鏘發聲。
憑什麼接受?
他緩緩站起來,走出座椅,然後緩緩繞過會議桌。
司機微微蹙眉,對這個市井小民的動作有些反感,只需要“接受”今天的事情就過去了,爲什麼不接受?
馮姐倒玩味的看着,看他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你要幹什麼?”
張昭見他走過來,心裡有些承受不住,這傢伙可是敢掐死自己的。
“尚…揚揚,我可是你親姨媽,我該給你買過…你吃過我做的菜!”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給尚揚買過什麼。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尚揚猶如幽靈似的走到另一側,站在座椅後面,雙手搭在座椅靠背上,面如止水,緩緩擡手,放在張昭肩膀,張昭一顫,嘴脣都在顫抖,咬牙道:“別把我惹急了,惹急了大不了把事情鬧大…”
尚揚好似聽了他的話,從旁邊越過,雙手搭在王瑞的靠背上。
王瑞還沒等說話,趙素梅又驚恐道:“揚揚,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親姨媽…”
“唰”
話還沒等說完,尚揚雙手猛然向下一探,夾在快要滑下去的王瑞腋下,猛然給提起來,讓她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王瑞眼神渙散,身體止不住顫抖,嘴裡一直咿咿呀呀,卻沒能發出完整聲音。
尚揚把腦袋也向下探,探到她耳邊,沒有歇斯底里,緩緩說:“你是女人,是女孩,按理來說我一個帶把的爺們不應該跟你一般見識,道理我懂,底線我有,可你得原諒,以我現在的閱歷和格局,沒辦法撫平你給我的傷害,做錯了,得認罰…”
“尚…尚揚,我…”
王瑞顫顫巍巍的扭過頭,想解釋。
“唰”
尚揚把手像側面一伸,兩隻手準確的握住兩個部位,很用力,非常用力。
在衆目睽睽之下沒有丁點不好意思,也沒顧忌別人的目光,手中揉搓着:“我教會你努力、告訴你選擇,用親身的悲傷故事讓你開心,可沒想到第一個試驗品就是我,無法原諒,真的無法原諒…”
他說完,手向上擡,已經順着衣服進去。
王瑞沒有掙扎,不敢掙扎,身邊的張昭都只能低頭當活王八,她哪有半點反抗之力?剛剛構築起的康莊大道已經被擊碎,剩下的都是彷徨。
張昭忍着。
司機蹙眉。
趙素梅顫抖。
趙本忠沉默。
倒是馮姐眼裡出現笑容。
“嗚嗚…”
王瑞低頭哭泣。
“教了你很多,唯獨告訴你女孩要善良才美,是我的錯,也是你的錯,還記得我在山洞裡幹過什麼嘛?”
王瑞腦中恍恍惚惚,無法回答。
隨後就聽“卡茨…”一聲。
聲音很響,仿若把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撕碎。
就看尚揚手裡抓着被硬生生撕碎的衣服,王瑞的衣服,已經蕩然無存,毫無保留的暴露在衆人面前。
尚揚站直身體,眼裡也紅了,目視前方,聲若洪鐘道:“不談道德,只講因果,當初我把衣服給你穿上,現在給你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