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
雖說這裡號稱本省內第一高山,可實質海拔不過一千三百米而已,只是地處平原,山頂到山腳的落差很高,大約有一千一百米,因爲,松山已經開發成完善的旅遊景區,有纜車、有觀景臺,山頂更有一系列娛樂設施…
王宇澤三人並沒選擇做纜車上去,而是與大多數登頂的人一樣,選擇步行,要征服九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
“呼…”
王宇澤停下腳步,長舒一口氣,爬了大約三分之一高度,累的氣喘吁吁,轉過身,望向遠方,感慨道:“古人說:站得高望的遠確實有道理,還是高出風景好嘛,看遠方鬱鬱蔥蔥,盡收眼底,美,真美…”
王天一沒有他的興致,來這裡純屬陪皇帝出行,要不是心裡清楚,必須圍繞在“以王宇澤爲中心”的王家周圍,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不會爬山。
一屁股坐到臺階上,很蔑視的看了眼拿着柺杖爬山的遊人,都是傻,都有病。
“確實很不錯”
齊凌雪也轉過頭,望向遠方附和道:“看來這世界上不是沒有美,而是缺少發現,以前只知道名山風景好,才發現這裡的也不遜色,而且人少,清淨…”
如果說以前,別人聽到齊凌雪如此說話,一定會驚掉下巴,難以置信。
她什麼時候順從過王宇澤?
幾乎全華夏人都知道,王宇澤是妻管嚴,白天給老婆做早餐,晚上給倒洗腳水,凌雪更是經常在公衆場合訓斥,而王宇澤根本不敢反抗,連大氣都不敢喘。
時至今日,不得不承認風水輪流轉。
經歷宴會那件事之後,王宇澤變了一個人。
而回歸的齊凌雪,也變了一個人,在家裡沒有丁點地位,說是奴才有些過分,但王宇澤對她絕對談不上愛,名義上是情人,可沒有情人那麼親熱。
花瓶!
需要的時候拿出來,不需要的時候扔在櫃子上,這麼形容比較準確。
齊凌雪也知道,自己離開他沒有任何人敢要,而王峰只是活死人,她認命了,不反抗,不聲張,安心享受。
至少物質充足。
王宇澤點點頭,收回目光看了眼遙遙無及的山頂,感嘆道:“只可惜啊,想要看到更好風景,還需要爬到更好,同志們,任重而道遠,繼續努力吧…”
他說着,繼續向上。
齊凌雪也不耽誤,跟在旁邊。
“瘋了,瘋了,都有病!”
王天一心裡惡狠狠的罵着,陪皇帝出行就一點不好,沒有話語權,得時刻聽從指揮,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來,剛剛轉身,登時愣在原地。
來爬山是臨時計劃,最初目的是要見尚揚,大家穿的都很隨意。
齊凌雪穿的是一條黑色連身短裙,短裙直到大腿中部,剩下的白皙美腿都露在外面。
他的角度,還不能看到所有,可向上看去,還是隱隱約約,若隱若現。
“咕嚕”
王天一狠狠嚥了口唾沫,要說沒在心裡幻想過齊凌雪是假的,畢竟在京城都是有名的大美女,外界人稱齊家三朵花,她是最成熟性感的一朵,只不過,是王宇澤的女人就不敢胡思亂想。
猶豫着是不是再慢點,說不準能看到…
可這個臺階也不知道誰設計的,角度始終差那麼一點。
“快點!”
王宇澤忽然轉過頭,笑罵道:“完蛋玩意,從明天開始每天健身房兩個小時,不運動結束,不允許出來!”
王天一嚇的哆嗦,差點從臺階上滾下去,對凌雪有幻想歸有幻想,可不能表現出來,萬一讓王宇澤知道,麻煩可就大了。
趕緊跑步前進。
幾人繼續向上,爬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能看到山頂。
“不行了,歇一會,歇一會兒,再爬就掉下去了,雙腿在打顫”王天一崩潰的坐到臺階上,累的滿頭大汗,雙眼時閉時睜,看起來要缺氧,隨時暈厥。
齊凌雪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沒叫苦沒叫累罷了。
“歇一歇吧,不着急了,下山坐纜車”
王宇澤停下腳步,再次轉過頭,從這裡看山下的風景又不一樣,遙望遠處,鬱鬱蔥蔥,令人豪氣油然而生。
齊凌雪站到一旁,余光中觀察他的側臉,又有新的感覺,以前是他張嘴,能看到胃裡有什麼東西沒消化,而現在,則變成捉摸不透,甚至有些畏懼。
“最近與齊迎雪有聯繫麼?”
王宇澤突然開口。
齊凌雪一愣,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問題,點點頭:“幾天前通過話…”
自從她回來之後,就與姐妹重新聯繫上,畢竟之前是被不可抗拒的客觀因素阻止,當下沒了阻撓,姐妹感情又恢復如初。
“尚揚剛去了牛城,她就懷孕了,還真是個怪事,呵呵…”
“唰”
“唰”
齊凌雪和王天一同時轉過頭,滿臉驚愕,以爲他在暗示什麼,畢竟他的消息要比自己靈通太多。
王宇澤顯然沒想到他倆反應這麼大,擺擺手笑道:“別激動,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有關係?”
他確實是隨口一說,畢竟時間點巧合。
“迎雪和太平的感情很穩定,是模範夫妻,不可能出問題…”齊凌雪把心放回肚子裡,輕輕提一句。
“嚇死我了,還以爲尚揚給齊迎雪怎麼樣了…”王天一嘟嘟囔囔的開口,準備把目光收回來,轉到一半,登時口乾舌燥,這個角度就能看到一些了,雖說裡面還有衣物,可畢竟滿足了“偷窺”的感覺…
霎時間,覺得鼻腔裡一股熱流滑過,鼻血一串一串往出流,不敢讓人發現,趕緊轉過頭…
兩人確實沒發現,也都未低頭看他。
“模範夫妻?天底下還有不出牆的紅杏?都是勾搭不到位罷了”
王宇澤不屑的說了句,轉移話題道:“刺殺事件之後,賈太平和齊迎雪來了永城,是偷偷的來,就連航空公司都沒有記錄,抵達永城,可能是爲了掩人耳目,他們倆叫的出租車去了一處公園門口,在那裡上了尚揚的車…”
齊凌雪微微皺眉。
這件事她不知道。
不過根據正常思路來看,尚揚搶了伽達,賈家應該恨之入骨,然後找殺手弄尚揚…可他們爲什麼還來永城?
不合理。
“你是說,殺手不是賈家找的?”
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賈天平和齊迎雪來找尚揚解釋。
“不敢肯定!”
王宇澤目視蒼穹道:“他們上車之後,去了潛龍潭風景區,然後/進了山裡,再之後發生什麼不清楚,不過根據分析,賈太平應該是給尚揚跪下了,你妹妹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弄的很狼狽!”
“唰”
“唰”
王天一和齊凌雪再次目瞪口呆,這個消息太震撼,無異於晴天霹靂,要知道,賈太平可是唐唐賈家繼承人,即使現在的尚揚與賈天平也是半斤八兩,與整個賈家還是沒資格比,他爲什麼跪下?
兩人滿腦子問號。
“更爲可笑的是,他們去的地方,應該是當初尚揚殺白山和白塔的地方,也就是說,尚揚應該準備弄死他們倆,只不過發生一些意外,沒弄死而已!”
王天一聞言,身體開始止不住顫抖,暗道當初自己跑的快,那個畜生連賈太平都要弄死,更何況是自己?
齊凌雪鼻尖上也出現汗珠,腦中嗡嗡作響,很怕,當初自己與尚揚也有矛盾!
“不…不可能吧?”
“你認爲我在騙你?”王宇澤似笑非笑反問。
齊凌雪趕緊搖搖頭,知道他沒必要騙。
王宇澤收回目光又道:“所以啊,問題就出現了,原本我不想動,靜觀其變,看看尚揚怎麼受挫的,可現實很殘忍”
“如果說因爲尚揚搶了伽達,賈家憤怒找殺手很正常,可爲什麼找了殺手之後,賈太平和齊迎雪還會來永城?這不是送死麼?”
“他們敢來,很大程度上證明,殺手並不是賈家找的,可爲什麼尚揚搶了伽達,賈傢什麼都不做?在有人要殺尚揚的情況下,他們非但不隔岸觀火,還主動來永城求和?作爲繼承人的賈天平被逼到跪下認錯?即使回到牛城,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事情很怪異!”
他的話簡單的說:賈家應該報復,爲什麼不報復?賈家不應該怕尚揚,爲什麼還來永城認錯?
齊凌雪被嚇的冷汗直流,也覺得不對勁。
這一切太不合邏輯。
王宇澤沒等他們說話,堅定道:“其實歸根結底答案很簡單,就是尚揚隱藏了什麼,我並不知道,而這一切被賈家知道,他們畏懼尚揚隱藏的事情,即使捱打、下跪,也得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這是最合理解釋。
也是在不知道“下藥”事件的情況下,唯一解釋。
齊凌雪下意識擡手擦了擦汗水,突然之間覺得尚揚有些恐怖,莫名的恐怖,好似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讓人望而生畏。
王天一擡手擦了擦鼻血,也很害怕,天知道尚揚會不會還記恨,要是真被他記恨,豈不是走不出永城?
心臟嘭嘭亂跳。
王宇澤看兩人表情,緩緩轉過頭,繼續向上,一邊走一邊淡淡道:“你們兩個都與尚揚有過矛盾,上面有處觀景平臺,是懸崖,等會兒你們都站在懸崖邊,凝神靜氣仔細思考怎麼做…”
說完,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有些人就得適當敲打敲打。
下面兩人哪知道他在開玩笑?
瞬間石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