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只見豆惹禍身邊漂浮的那七柄仙劍之中突兀的飛出一柄,呈紅色蛇形,向項飛鷹迎面刺到。
劍未至,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便撲面而來。
魚腸仙劍,在這七柄仙劍之中,乃是殺氣最重的一柄。
項飛鷹倉促間打出一道掌風,和魚腸仙劍在半空中相撞,只見那豆子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自己卻被逼的連退數步,心中不禁駭然,暗道:“這豆子怎會有如此神通?”
他哪裡知道,這還是豆惹禍讓着他的,事實上,白澤進階“元神”境界之後,豆惹禍的修爲也隨之水漲船高,而且還不用向白澤一樣,承受金精真氣侵入肌肉骨骼的痛苦。
豆惹禍刺出這一劍之後,便不再理他,把雙手抱在懷裡,一臉不屑的樣子。
項飛鷹怒了,不過一想到他剛纔誅殺“黃泉妖蝶”的那一劍,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他心中又有些不寒而慄,下意識的想道——他那一劍若是刺向我,我又沒有辦法抵擋。
項飛鷹就猶豫了這麼片刻,便發現有一股玄妙的氣息從蘇瓔珞身上散發出來。
一個巴掌大的小祭壇,緩緩地從她的隨身囊中飄了出來,停在半空之中,那股玄妙的氣息就是從那座小祭壇中散發出來。
項飛鷹眼都不眨的盯着那座小祭壇,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便是天元秘境,已經達到了八階法寶的巔峰,只要能把它帶回去,就算抓不到白澤,也是大功一件。
然而就在他剛想伸手去抓時,半空中突然閃過一道淡金色光芒,然後就見白澤的身形擋在了蘇瓔珞的面前,一伸手將那天元秘境的小祭壇和豆惹禍。包括那七柄仙劍都收了回去。
“你沒事吧!”白澤回頭問蘇瓔珞道,語氣甚是關切。
“沒事。”蘇瓔珞搖了搖頭,臉上微微有些發燒。
白澤點點頭,回過神來看着項飛鷹,道:“你先出手吧,三招之內,我要取你性命。”
語氣淡然,卻透着一股無與倫比的自信,似乎取項飛鷹的性命對他而言,只是如探囊取物的小事一般。
白澤已經進階到“元神”境界。而項飛鷹還停留在“金丹”境界。
按理說“元神”修士三招之內取“金丹”修士的性命並非不可能,然而項飛鷹心裡卻不這麼想,得了“吞天蟲”法身之後,他的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比普通的“元神”高人也差不了多少。
項飛鷹心想:“我縱然打不過你,難道連三招都撐不住?就算撐不住,難道還不會逃嗎?”
這麼一想,心中便有了氣,問道:“別吹牛。若是三招之內殺不了我,那又如何?”
“三招之內若殺不了你,我便束手就擒,任你處置!”
“好!那我就出手了!”項飛鷹不再廢話。開始蓄力,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綠起來,皮膚也變得褶皺,上面似乎溢出了粘稠的液體。
突然。項飛鷹往地上一趴,身上的衣服片片崩裂,身軀膨脹了一倍有餘。從腹下長出了數十對小腳,支撐着他的身體。
“吞天蟲”化身被他運到了極限。
此刻的項飛鷹,似乎化身爲一隻巨大的青蟲,張牙舞爪的對白澤做威脅狀,突然一張口,衝白澤吐出一團綠色的粘液。
那團粘液剛一出口,空氣中便隱隱瀰漫起一股酸臭的氣息,這是“吞天蟲”的胃液,可以腐蝕萬物,“吞天蟲”能夠消化所吞噬的一切,靠的就是它。
白澤站在原地不動,眼看那團胃液幾乎要迫近到他身體的三丈之內,才伸手輕彈,只見一點熒光從他的指尖射出,一下就把那團綠色的粘液絞了個粉碎。
“流螢”仙劍,乃是用“煢孑螢火”所鑄,自帶的“淨滅之炎”正好可以剋制“吞天蟲”胃液的腐蝕。
只見那點熒光穿過綠色粘液之後去勢不減,向着項飛鷹刺去,空氣中響起一陣劍刃和空氣摩擦所帶來的聲音,開始時尚且細小,但飛至一半時簡直如滾滾雷音般震耳欲聾。
“流螢”仙劍劃過之處,留下一道長長的殘影。
這是真正的“劍氣雷音”之術,說明這一劍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超越了音速,用肉眼已經無法撲捉其真實的位置。
這一劍來得太快,項飛鷹來不及多想,仗着“吞天蟲”可用吞吃萬物,把嘴一張,頓時有一股吸力從他腹中生出,將那點“熒光”一口吞下。
“一招!”項飛鷹哈哈大笑道:“我當你有多厲害,原來只是……”
話音未落,笑聲已經變成了慘叫之聲,只見從其下身突然飆起一道血箭,“流螢”仙劍又從其腹中鑽出,倒飛回白澤手中。
那一泓秋水般的劍刃之上,竟然沒有沾上一絲血跡。
項飛鷹肝膽俱裂,他所依仗的便是這“吞天蟲”的化身,沒想到卻被白澤一劍破之,如今身受重傷,再打下去可就是找死了!
項飛鷹掉頭就想跑,然而他突然發現眼前似乎產生了一幕異象——一個全身披掛的金甲武士,渾身血污,連盔甲也殘缺不全了,但是眼神依舊果敢堅定,隨着他的張口狂呼,揮劍一指,身後似乎有千軍萬馬,滾滾而來,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隨後,他的眼中彷彿看見了如飛蝗般的箭支雨點般落下,耳邊是咚咚的擂鼓和震天的喊殺之聲,一杆猩紅大旗在風中獵獵鼓舞,迎着硝煙和戰火傲然屹立。
只見七柄仙劍,化作七道毫光,在項飛鷹的身上來回穿梭,在眨眼間似乎穿梭了千萬下,耳中劍氣破空的聲音連成一片。
片刻之後,項飛鷹的身體已經被刺得千瘡百孔,“金丹”也被絞了個粉碎。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這招“百戰”乃是龍吟劍歌訣中關於“瞬劍”之道最登峰造極的劍術。
白澤本來還只領悟了個雛形,然而在天元秘境之中見到項飛鷹化作自己的模樣,欺負蘇瓔珞時,胸中突然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怒氣,剎那間頓悟出了這一招。